“江寒虽说在这场文会上布置了许多横幅条幅,可毕竟是得到崔院君的允许,又有什么?”

  “是啊,而且那暗香还得到钟离忧钟大学士的一副对联,连钟大学士也夸它香远益清,江寒宣扬暗香又有什么不好?”

  在场的很多读书人还是明事理的,都是点头认可江寒的话。

  人群中,柳如玉朝着一人抛了个眼神,那人当即挤到前面去,道:“我记得江公子十八年来无所事事,最爱的便是斗鸡斗蟋蟀,要么就是勾栏听曲,江兄举办这场文会,自然也不能太过正经啊!”

  这句话说完,人群中就有人跟着附和大笑起来。

  梁云栋蹙了蹙眉,朝那开口的人看去,顿时明白,这人是故意提及江寒的往事羞辱江寒的。

  “说的是啊,江兄十八年来,一事未成,如今以数首诗词扬名,自然志得意满,如今又得以举办这场文会,在文会上赚钱有什么不好的?”

  又有一人开口道。

  看似在为江寒说话,实际上却是在嘲讽他一事无成,一旦抓住机会就疯狂敛财。

  徐谦听到这些话不禁眉头微微一皱,这些话若是传开了,必定会对江寒造成影响。

  崔鹿山却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他很好奇江寒会怎么回应这些话。

  “有人故意在针对江寒啊。”许云秋看了身旁的殷传明一眼,心想不会是他做的吧?

  毕竟殷传明对江寒屡次三番抢他风头之事很不高兴啊!

  殷传明察觉许云秋的眼神,不禁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杜云亭呵呵一笑,我倒要看看这小子该怎么应对这种场面。

  江寒心里却是笑了起来,就这?我还以为有什么大招呢,结果就是揭我的黑历史……

  他毫不在意,道:“没想到诸位这么了解我江寒,不错,江寒十八年来,一事无成,碌碌无为。”

  此话一出,许多人都诧异地看着江寒。

  江寒缓缓道:“这些年来,江某亦时常感叹人生之艰难,就像那不息之长河,虽有东去大海之志,却流程缓慢,征程多艰。

  然,江河水总有入海之时,而人生之志,却常常难以实现,令人抱憾终身。”

  他缓缓道来,语气中饱含感慨。

  现场许多人听了顿时陷入沉思。

  崔鹿山脸上依旧笑眯眯的,身边的徐谦却是感同身受,一声叹息。

  “江某沉寂十余年,终于想通。”江寒话音一转,沉声说道:“大丈夫之志,应如长江,东奔大海,纵使难以遂志,亦要奋勇向前!

  何苦怀恋于温柔之乡?何苦沉迷于蜗角虚名,蝇头微利?

  是以,江某作诗词,制香水,酿美酒,为的便是有朝一日可以实现心中抱负!”

  他说得铿锵有力,充满了自信,一时间许多人都倍受感染。

  “江兄说得好,大丈夫何苦怀恋于温柔之乡,何苦沉迷于蜗角虚名,蝇头微利,我等应该向江兄学习!”

  “便连江兄这样的人,也深感人生艰难,我等普通人,倘若不奋勇向前,如何能够到达彼岸?”

  眨眼之间,一场针对江寒的攻讦便已经平息,读书人们面露感慨之色,而那些大家闺秀们也是妙目盈盈凝视。

  崔院君呵呵一笑,说道:“这小子,有大将之风啊!”

  袁斌疑惑道:“老师为何这么说?”

  崔院君道:“你看他面对旁人的无端嘲讽,始终面色不改,淡然承认自己十八年来一事无成……接着又说出这么一番话,感染了学子们的情绪,此人若是从军,必定成为大将,如若从文,那将来就是文坛领袖人物。”

  袁斌张了张口,老师对江寒的评价竟然如此之高……

  不行,改天我得跟江寒多加接触,把我认识的那些花魁都介绍给他。

  男人最坚定的友谊就是成为同道中人。

  接下来江寒也是转向正题,朗声道:“在场的诸位,男儿们均是才华横溢,学富五车的大才子,女子们均是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今日端午文会,应当作诗填词,而非过分关注江寒。

  现在,我便宣布这场端午文会正式开始,端午佳节,可以吊古怀乡,亦可赏景赋情……当然,文会不可没有彩头。”

  说罢,他拍拍手掌,侍书便将三个玻璃杯给端到了台上,娇声道:“此物名为玻璃杯,乃我家公子集日月精华而制成。第一名可得到一个玻璃杯以及三瓶暗香,三坛杏花村;第二名可得到一个玻璃杯以及一坛杏花村,一瓶暗香;第三名可得到一个玻璃杯以及一瓶暗香。”

  靠前的读书人都是朝着侍书端上来的礼品看去,顿时大吃一惊。

  那些玻璃杯很像琉璃,却比琉璃通透,有的五彩斑斓,甚是好看,有的通体透明,仿佛无色。

  江寒竟然还能搞出这种东西作为彩头?

  江寒笑道:“现在,诸位,请洒潘江,各倾陆海云尔!”

  众人顿时群情激动,一开始许多人并不是奔着彩头来的,而是奔着崔院君的名声来的,可是看见这彩头后,却突然觉得奔着彩头也不错啊!

  先不说如今暗香在外面被炒到几十两银子一瓶,而且还有市无价,就是这玻璃瓶看上去就价值不菲啊!

  殷传明合上折扇,道:“我倒是要看看他这所谓的杏花村到底怎么样,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参加。”

  倘若江寒也要作诗,他觉得自己可以放弃了。

  许云秋道:“他既然是文会的主持,理应不会作诗了。”

  听到这句话,杜云亭却有些失望,他还想跟江寒较较长短呢!

  虽然江寒的诗才确实很长,但他不认为自己就短到哪里去。

  殷传明呵呵一笑:“倘若他不参加,那么今日这场文会的前三,应该就是我们三人了。”

  当然,第一就会是我!殷传明对自己的诗才很是自信。

  就在这时,有人大声道:“江寒,你既然主持了这场文会,何不先作首诗作为开场?”

  殷传明心下咯噔一下,不好,我不会只能竞争第二吧……

  “对啊,江兄,你才华横溢,何不先来?”顿时便有人附和。

  江寒本想离开,听到这话,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几位兄台有此请求,那江某便抛砖引玉一番。

  不过,江某作为主持,彩头也是我出的,总不好跟诸位相争吧?我便以酒为题,赋诗三首。”

  此话一出,众人均是期待的看向他。

  以酒为题?还要赋诗三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