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京轻抿下唇,莫名走了神。

  五年前。

  她成功退婚之后,立马拨通了封娇的电话,“娇娇,在哪儿?”

  “旷野酒吧。”封娇嗓子染了几分酒意。

  “我马上过来。”沈稚京按了一下车钥匙。

  封娇语气激动,“妩妩,骁哥也来吗?”

  “别跟我提他。”沈稚京咬牙,“从今往后,都不许提。”

  “他放你鸽子了?”

  “见面再说。”

  “行。”

  沈稚京挂断电话,钻进那辆红色的小轿跑。油门一踩,直接去了京海东郊的“旷野酒吧”。

  封娇办事效率高,听说她要来,立马包了场。

  沈稚京到达时,整个酒吧就她一名顾客。

  封娇凑近,仔细打量了她一番,“你和骁哥到底怎么了?”

  沈稚京端起一杯红酒,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唇角上扬,“分了。”

  封娇呼吸一滞,双眸惊恐地瞪大,“分了?什么意思?”

  沈稚京嘴角噙出一抹讽笑,“字面意思。”

  封娇愣了好一会儿,满脸疑云地看着她,“妩妩,骁哥不会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

  沈稚京又连着喝了两杯,眯起的眼睛有些朦胧。她捏着高脚杯,唇边浮出一抹嘲弄。

  “他和宋清舞暗度陈仓,孩子都搞出来了。”

  “什么!”封娇惊呼出声,“腾”地站起来,眼神里带着愤怒和震惊。

  怔楞了半晌。

  她慢慢坐下,“妩妩,我一直觉得骁哥配不上你,分了也好。”

  沈稚京挑了挑眉。

  两人一起喝了几杯,醉意上头。

  封娇见沈稚京情绪低落,自作主张叫了几名男模过来。

  “把衣服都脱了。”

  几名男模迅速脱掉了上衣。

  封娇眯着眼睛,依次看了过去,嘴里嘟嘟囔囔,“妩妩,你先挑。”

  她摇摇晃晃起身,拽住沈稚京的手腕,用力把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随后,猛地一推。

  醉意阑珊的沈稚京跌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落在她腰间的手臂十分有力。

  封娇身体剧烈一晃,跌坐在沙发上。

  沈稚京双眸通红,揪住面前男子的衣襟,“你为什么不脱?”

  封娇躺在沙发上,大叫,“脱!”

  话音刚落,两杯冰水接连泼在她的脸上。

  “啊!”封娇大叫一声,跳起来,“好大的胆子,竟敢泼我。”

  “娇娇小姐,九爷来了。”

  封娇脑中仿佛炸出一道惊雷,酒意瞬间褪去大半。

  她看着被沈稚京揪住衣襟的男人,舌头打结,“九……九……妩妩……快……快松手……”

  沈稚京眼皮缓缓抬起,琥珀色的眸子倒映着一张盛气凌人的峻脸,“娇娇,你看这个男模像不像封彧?”

  “妩妩!快松手!”封娇瞳孔瞬间放大,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惊慌。

  “娇娇,你不会也看上他了吧。不行,今晚,他是我的……”沈稚京面如芙蓉,嘴角溢着醉染的微笑。

  封娇头皮麻了半边,牙缝里哆哆嗦嗦挤出来一句,“你好好看看,他是九叔。”

  沈稚京愣了半秒,两只手挂在男人的脖子上,十指交扣。

  鹿眼醉意朦胧。

  “长得确实像……”

  “妩妩,他真的是九叔……”封娇两腿发软,哀求道,“妩妩,求你了,快松手。”

  “我不!”沈稚京小脸紧绷,倔强道,“我就要他。封骁那个渣男……”

  男人目光一沉,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丢下一句,“封娇。禁足半个月。”

  “九叔,不要!”封娇剧烈一晃,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沈稚京窝在男人怀里,呼吸时的热气在他的颈间萦绕。

  他没有躲避,喉结不自觉地上下轻滚。

  “封骁,你这个**,我咒你八辈子祖宗……”沈稚京瞳仁一缩,顿了一下。

  “这不是把封彧也骂了。不能骂他……他可是个好人……”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男人压着嗓音,低磁的声线稍显模糊。

  司机拉开后座车门。

  男人抱着沈稚京上车。

  他想放下她。

  谁知,沈稚京像只八爪鱼粘在他身上,下巴枕在他肩头。淡淡的酒气混着少女的幽幽体香,不依不饶地往他鼻子里钻。

  男人不自觉地偏了偏头。

  沈稚京酒劲上来,肌肤的体温逐渐升高。她有些不舒服,尝试着挪动。

  没动几下,男人压着火警告,“别动。”

  沈稚京衣衫的吊带滑向了肩头,明媚的双眸醉得迷离又朦胧。

  她愣愣地看了男人几秒,一把扯过他的衣领,吻了上去。

  两人呼吸越缠越紧。

  ……

  “妩妩,你还在听吗?”

  沈稚京猛然回神,深深呼吸了两下,看向远方,“嗯。”

  叩——

  阿昌敲门,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

  沈稚京接过来,看了一眼,“娇娇,我有点忙,今天先这样。”

  “妩妩,再见。”

  沈稚京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把文件袋里的体检报告拿了出来。

  安安出生时,各项数值有些偏低。

  经过这几年的调养,现在差不多全部达标。

  在照顾安安这件事情上,她非常感谢陆淮之。要不是他,她不会那么快完成学业。

  也难怪安安对陆淮之的感情特别深。

  沈稚京瞳仁骤然一缩,安安和睿睿一样,也是O型血。

  她倒也没有太过怀疑。

  毕竟,O型血不是什么稀有血型。

  急促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震得人心里格外发慌。

  “淮之。”

  “稚京,诺克斯出了车祸,你赶紧来一趟医院。”

  诺克斯是博导陈洛克的幼子,今年八岁。

  沈稚京心头一紧,立马起身,“哪家医院?”

  “教会医院。”

  “好。”

  沈稚京快速下楼,一路开得飞快。到达医院,手心里全是汗水。

  陆淮之满眼关切地看着她,“稚京,要不是诺克斯情况太多紧急,我不会叫你过来。”

  沈稚京开口,“需要我做什么?”

  陆淮之神色凝重,“献血。”

  沈稚京毫不犹豫,“没问题。”

  陆淮之带着她来到医院采血室,签署了几份文件后,开始抽血。

  针头落下的那一刻,沈稚京别过头去。

  陆淮之拧着双眉,眼中满是担忧。

  考虑到诺克斯情况危险,沈稚京让护士一共采了400ml。

  采血结束,站起。一阵头晕,身体轻轻晃了一下。

  陆淮之一把扶住她,眉头深锁,“稚京,去休息室坐一会儿。”

  沈稚京缓了缓,“淮之,我没事,不用扶我。”

  陆淮之心脏一缩,凉意爬上四肢,眼底划过一抹落寞,慢慢松了手。

  沈稚京走到休息室,喝了两口热水,然后又拿了一条薄毯盖在腿上。

  陆淮之去而复返,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稚京,诺克斯手术很成功。裴女士想要当面感谢你。”

  裴女士,陈洛克的第三任妻子,不到三十。

  沈稚京抿了抿唇,“孩子没事就好。”

  她拿开毯子,起身准备离开,有人走了进来。

  “沈。”

  裴女士头发微微有些凌乱,眼眶红肿。

  沈稚京原本打算静悄悄离开,没想到她还是找过来了。

  “沈,感谢你救了诺克斯。这份恩情我会永远记在心里。”裴女士眼角泛起了泪光。

  沈稚京语气平淡,“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裴女士双手交握,“要不是直系亲属不能输血,我也不会让陆给你打电话。“

  沈稚京先是一愣,紧接着心脏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直系亲属不能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