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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郑月倒吸一口凉气:这些灾民好疯狂。”

  “他们不疯狂就要饿肚子,当然会疯狂。”燕蕊说。

  郑月点点头,这么一看,还真是不能捐赠银钱救济灾民。

  她的意思是,不能亲自出面,但可以将捐赠的钱财转交给朝廷的某个官员。

  再由朝廷出面救济灾民。

  姜鸢就是吃了这个亏,才会引起这样的骚动。

  “砰砰。”

  这里危险,没那么多时间,燕蕊立马拉响信号弹发到半空。

  烟花炸开,何满走到半路扭头一看,低咒一声:“该死的。”

  这灾民跟燕家人的出现都过于巧合,真的很难不叫他怀疑是不是一场阴谋。

  “这下就不用担心了。”信号弹成功发射。

  只需要片刻,燕家军就会赶到,燕蕊松了口气,左右看了看,而后径直朝着何宇走去。

  “你别过来。”何宇往后躲,狼狈不堪,一脸惊慌。

  范信从始至终都在场,他一直观察着何宇的神色。

  见他从嚣张变成畏惧再到如今的惊恐,不由得自嘲一声。

  姜梨说的对,权势真是一个好东西。

  “属下燕青、燕楼,见过郡主、县主。”

  燕家军来的很快。

  没一会就从天而降。

  二十几个暗卫穿着燕家军独有的军服,手拿长剑,威风凛凛。

  领头的是燕青跟燕楼,姜梨认识他们。

  一看见他们,便道:“将何宇一同带走,事关谋逆大事,耽误不得,立马进宫面圣。”

  “是。”姜梨的指令代表燕家人。

  燕青燕楼领命,将何宇一把拉起抓走了。

  还有那些打手,他们也没放过。

  何满刚赶到城门口带着手底下的人镇压灾民,便又听人回禀:“大人不好了。”

  “燕家的人将三公子跟百草堂的伙计们都抓走了。”

  “什么?”何满眼底血红:“快回建康城回禀父亲!”

  事情闹大了。

  何宇死事小,但一旦引起陛下的猜忌,那就会给裴家何家带来灭顶之灾。

  “是。”

  侍卫从未见何满发过这么大的火,连滚带爬的离开。

  “大人,这些灾民太多了,强硬阻拦,只怕会伤及无辜。”

  灾民的数量远比何满想象的还要多,大概有两百个人。

  这么多灾民,以码头的人手,镇压是能镇压,但或许会叫灾民受伤。

  这些灾民如今都是惊弓之鸟,一旦受伤,只怕会拼死抵抗。

  “立马上报朝廷,请求支援。”何满咬牙。

  有灾民拦着,他分身乏术,更别提去为难燕蕊姜梨。

  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在燕家军的护送下离开。

  城外五里处有个凉亭。

  此时正逢四月,草长莺飞,万物复苏,风景秀美,叫人心情舒畅。

  燕蕊姜梨一行人待在凉亭休息。

  远远的眺望,依稀能看见京东第一码头那边传来的硝烟。

  “阿梨,咱们休息一会便回大相国寺吧,我怕祖母跟沈老夫人会有危险。”

  燕蕊抿了抿唇,脸上露出些许疲惫。

  “不会有危险的,我走之前,叫章从安排了人手。”姜梨摇摇头:“咱们若是此刻回去,才会给祖母她们带去危险。”

  “你说的有道理。”燕蕊仔细一想,表示赞同。

  “那咱们为何不立马回建康城进宫面圣啊。”郑月好奇。

  姜梨神神秘秘的:“何满肯定命人将消息提前一步传回何家。”

  “裴齐与高阳公主感情甚好,高阳公主今日回京,他出城亲自接人去了,不在都城。”

  “何修去裴家寻人无果,便会立马进宫,圣上多疑,犯错的是何家,何家却恶人先告状,你觉得圣上心里会如何想?”

  何修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所以裴齐才会将裴荷嫁给他。

  碰见这样的事,何修进宫先告状只会叫皇帝以为这都是裴家人的注意。

  进而,对裴家人的猜忌会更大。

  帝王卧榻,岂容他人酣睡?

  越重用深信的臣子,怀疑猜忌起来,才最致命。

  “阿梨你好厉害。”郑月瞬间明了,眼冒金星。

  阿梨是如何想到这些问题的,再给她一个脑子,她都想不到。

  “裴家得天子宠信,又与门阀私下不清不楚,两头吃,终有一日,会害人害己。”燕蕊低头,喃喃。

  “是啊,害人终将害己。”姜梨站起身,估摸着时间。

  她这才扭头看向范信:“我命人先送你回去,你放心,何家人绝对不敢动你。”

  “而经此一事后,你再回到码头做工,会成为所有码头工人最信服的人,只要你加以笼络,他们会唯你马首是瞻。”

  “这里是一千两银票,银票用于什么途径,都由你自己决定。”

  姜梨从袖子中掏出一张面值千两的银票递给范信。

  范信的手被打骨折了,姜梨顿了顿,又拿出一瓶伤药:“这药专治跌打损伤,涂上吧,你母亲还需要你照顾。”

  “你就那么相信我么。”范信抬起头,漆黑眼瞳中倒映着姜梨的身影。

  姜梨颔首:“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向来是我行事的准则。”

  “我不会叫你失望的。”范信伸手接过那张银票。

  姜梨展颜一笑,笑容明媚:“我相信你。”

  一句相信,奠定了范信长达几十年对姜梨的追随信奉。

  “这边的路你熟,我派一个人送你回去。”姜梨说。

  范信却拒绝了:“不必了,我也信你。”

  姜梨说何家的人不会动他,他信。

  毕竟这是摆在明面上的事。

  “阿梨,那咱们现在朝着京都出发吧。”盯着范信的背影看了一会,郑月说。

  “好,是时候了,咱们这便走吧。”姜梨道。

  一行人这才朝着京都出发。

  一个时辰后,她们才缓缓回到了建康城。

  出入城门的把守十分森严,每个人都要反复排查,郑月掀开车帘,听身侧的百姓说起原因。

  她撇撇嘴,道:“姜鸢真是个蠢货,原本想立功,这下给京都的巡防带来了麻烦。”

  “功劳变成了过失,出力不讨好。”

  “哎呦可不是么,据说原本今日圣上大悦要对姜鸢进行嘉奖,可京都附近灾民忽然闹事,这嘉奖的事便搁置了。”

  郑月的声音不小,马车外有人回应。

  她干脆掀开车帘往外看去,只见排队等待检查的百姓都在嘀咕。

  她问:“嘉奖?什么嘉奖?”

  “好像是说姜鸢有赈灾之功,宫里传出消息,说是圣上有意封姜鸢为县主。”

  封县主啊。

  姜家好风光啊,前脚姜梨刚被封了县主,后脚姜鸢又要被封县主了。

  只是这些灾民坏了事,不知此时此刻姜鸢的心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