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那封关于三军轮换的最终调令,由帝都八百里加急送抵嘉陵关时。

  镇边侯府之内。

  气氛却并未如想象中那般凝重。

  “哈哈哈!好!好啊!”

  镇边侯萧战看着信上那“镇边侯萧战,镇守北境有功,暂无需调动”的字眼,竟忍不住抚掌大笑,脸上满是欣慰。

  “父亲,您不用走了?”

  萧清宸见状,亦是大喜过望。

  书房之内,安悦与沈清韵三女也是一脸喜色。

  萧战镇守北境数十年,早已是嘉陵关百姓心中的定海神针。

  他若留下,于整个北境而言,都是天大的好事。

  然而,欣喜过后,萧战的眉头却又渐渐紧锁。

  他看着西南的方向,那双深邃的虎目之中,充满了挥之不去的担忧。

  “韩雄那老家伙去了东境,这凤翎关如今便由沈归鸿那厮接管。唉,就是苦了我那妹夫了。”

  安悦亦是点了点头,脸上同样带着几分忧虑。

  “沈归鸿此人,妾身亦有耳闻。他虽忠勇,却也性情迂腐,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夫君与他素无交情,日后在军中,妹夫怕是少不了要受他掣肘。”

  听着二人的对话,一旁的沈清韵三女却相视一笑。

  “兄长,嫂子。”

  沈清韵柔声开口,那张因怀有身孕而更显温婉的脸上,充满了对自家男人的绝对信任。

  “你们多虑了。夫君之才,天下皆知,区区一个沈归鸿,还难不倒他。”

  “没错!”关婧雅亦是附和道,“夫君那么厉害,谁敢给他气受,那不是厕所里点灯——找死吗?”

  这番话,说得萧战与安悦皆是哭笑不得,心中却也稍安。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萧清漪,却突然上前一步,对着萧战与安悦,郑重地,深深一揖。

  “父亲,母亲。”她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无比坚定,“女儿…有一事相求。”

  萧战看着她,不解道:“何事?”

  “女儿想…卸去千羽军中所有职务,前往明月关,从一名最普通的士卒做起。”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胡闹!”萧战猛地一拍桌案,虎目圆睁。

  “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你好端端的将军不当,跑去明月关当一个大头兵?!”

  萧清漪却迎着父亲的怒火,毫不退让:“父亲,北境异族已然臣服,十年之内再无战事。女儿留在嘉陵关,武艺已难有寸进。明月关百废待兴,又与大周接壤,战事随时可能再起,正是女儿磨练武艺、建功立业的最好去处!”

  “你!”萧战气得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安悦看着女儿那倔强的眼神,却仿佛看穿了什么。

  她上前一步,拉住萧战的手,柔声劝道:“侯爷,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既然她心意已决,你我又何必强留?”

  她转向萧清漪,眼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只是,此事…要有一个条件。”

  萧战闻言,亦是瞬间明白了过来。他看着自己的女儿,心中又好气又好笑,终究是化作了一声长叹。

  “你母亲说的没错。”他沉声道,“为父可以答应你。但你需立誓,三年之内,你与叶白那小子,绝不可有任何…突破性的进展!”

  萧清漪闻言,那张英姿飒爽的俏脸,“腾”的一下便红到了耳根!

  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那点小心思,竟早已被父母看了个通透!

  沈清韵三女见状,亦是忍俊不禁,纷纷上前,拉住她的手。

  “清漪妹妹,”

  沈清韵柔声劝道,“侯爷这也是为你好。夫君身边…确实已有我们姐妹三人。义父是想让你用这三年的时间,好好看清自己的内心,莫要因一时冲动,日后…再添悔恨。”

  萧清漪看着眼前这三位情同姐妹的嫂嫂,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烟消云散。她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我答应!”

  “我也要去!”萧清宸见状,连忙凑了上来,“我也想去跟师傅学本事!”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萧战那毫不留情的一脚。

  “滚!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嘉陵关,哪也不准去!”

  “爹!您偏心!”

  “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父爱如山!”

  一时间。

  侯府之内,再次上演了一出父慈子孝的追逐大戏。

  …深夜,雅苑之内。

  当萧清漪怀着几分忐忑推**门时,迎接她的,是三张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温柔笑脸。

  “三位…姐姐。”

  她看着沈清韵三女,那张英姿飒爽的俏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了女儿家的羞涩与愧疚。

  “我…我对不起你们。我明知他…他是你们的夫君,却还是…”

  “傻妹妹。”

  不等她说完,沈清韵便已上前,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夫君那般英雄盖世的人物,这天底下的女子,有谁能不为他动心?你若不动心,反倒是我等姐妹,要看轻你了。”

  “是啊!”

  关婧雅亦是笑嘻嘻地说道,“就算今**不开口,等过些时日,我们姐妹也正打算,写信为你二人撮合呢!”

  这番话,让萧清漪心中的愧疚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感动。

  “此去明月关,路途遥远。”

  关婧雅拉着她的手,眼中满是期盼,“日后,还请妹妹多多来信,我等姐妹,也好时时知晓夫君的近况。”

  “一定!”萧清漪重重地点了点头,她看着眼前这三位待她如亲姐妹的女子,那声早已在心中盘桓了许久的称呼,终于脱口而出。

  “三位姐姐放心,妹妹…绝不负所托!”

  …另一边,萧战的卧房之内。

  这位名震天下的大乾军神,此刻却如同一个寻常的老父亲,唉声叹气,愁眉不展。

  “夫人啊。”

  他看着自己的妻子,脸上满是“悲愤”,“你说我萧战,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一个好端端的义妹,一个水灵灵的女儿,怎么…怎么就全让叶白那小子给拱了?”

  安悦看着他那副模样,却是忍俊不禁,笑骂道:“侯爷,您就知足吧。叶白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女儿能看上他,是她的福气。”

  “可…可那辈分…”

  萧战依旧耿耿于怀。

  “辈分算什么?”安悦白了他一眼,“叶白还比您年长呢。但您别忘了他如今正当壮年,怕是…能走在咱们后面呢。”

  “你!”萧战被这番话噎得老脸一红。

  安悦看着他那副吃瘪的模样,笑得愈发开心:“我看啊,您这就是典型的岳父看女婿,横竖不顺眼。”

  “谁不顺眼了?!”

  萧战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床榻上跳了起来,一把将妻子拦腰抱起。

  “夫人,你竟敢取笑为夫?看为夫今夜…不好好与你大战三百回合!再生一个比那臭小子更出息的儿子出来!”

  很快,卧房之内。

  便响起了一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娇吟与求饶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