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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回到立政殿时,脸色依旧是气鼓鼓的。

  “呀...,何事让二郎如此生气?”长孙皇后巧笑嫣然上前,帮李世民解开身上的披风。

  李世民沉默不语,他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长孙皇后心里很是委屈,“二郎,现在连知心话,都不肯告诉妾身吗?”

  “唉…”李世民叹了口气,“观音婢,朕是在气自己。”

  “哦?二郎何出此言?”

  “朕身为天子,竟被那混小子耍得团团转。”

  李世民坐到榻上,**眉心,“六千两黄金啊…高句丽使团带来的六千两黄金,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长孙皇后何等聪慧,立刻明白李世民的想法,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

  笑得美艳不可方物!!

  “二郎怀疑是玉儿做的?”

  “除了他还有谁!”李世民一拍桌案:

  “混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连贡金都敢截!更过分是截黄金就算啦,居…居然连东宫都牵扯进去!

  朕倒不是贪图那些黄金,只…只是这成何体统!”

  长孙皇后掩嘴轻笑:“二郎不是气他截黄金,而是气他截黄金还不分你一份吧?”

  被长孙皇后说中心事,李世民老脸一红:“观音婢!”

  “好好好,妾身不说了。”长孙皇后挨着他坐下,“不过二郎可曾想过,玉儿为何要截这批黄金?”

  李世民一怔:“这…”

  “玉儿不是贪财之人。公主府的产业日进斗金,他何须冒险截取贡金?”

  长孙皇后停顿一下继续道:“妾身猜测,他必是另有深意。”

  李世民瞬间冷静下来,顿时觉得长孙皇后的说法有几分道理。

  确实以魏叔玉的性子,做事总有他的道理。

  “可他能有什么深意…”李世民皱眉。

  “明日召他入宫问问便知。”长孙皇后笑道,“不过二郎可要答应妾身,不许动怒,好好说话。”

  李世民有些欲言又止,观音婢对混小子,比对亲儿子还要用心啊!

  “朕尽量吧。”

  ……

  与此同时,公主府内。

  魏叔玉正对着烛火,把玩着一枚黄金印章。印章做工粗糙,上面刻着高句丽文字,正是从渊净土那里顺来的。

  “驸马爷,太子殿下送来三千两黄金,该如何处置?”白樱低声问道。

  魏叔玉愣上许久,没想到太子哥还真将黄金送过来。

  “不急。”魏叔玉将印章放下,“先让陛下急几天。等他气得差不多了,我再送他一份大礼。”

  “大礼?”

  魏叔玉神秘一笑:“黄金固然可贵,但比起黄金背后的东西,又算得了什么?”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夜空中的明月:“高句丽盛产黄金,你可知道他们的金矿在何处?”

  白樱摇头。

  “在鸭绿江上游,长白山脉。”魏叔玉眼中闪过精光:

  “高句丽黄金的成色、冶炼工艺,都与中原不同。我让百骑司的工匠仔细查验过,它们应该出自三处不同的矿脉。”

  白樱还是不解:“这又如何?”

  “如何?”魏叔玉转身,“掌握金矿的位置,就等于掌握高句丽的经济命脉。

  陛下若是聪明,就该知道这情报的价值,远在六千两黄金之上。”

  “那驸马爷为何不直接告诉陛下?”

  “直接告诉?”魏叔玉摇头,“那多没意思。再说树大招风,太过妖孽的话,必将引起父皇的忌惮啊。”

  正说着,门外传来魏小婉的声音:“哥哥!哥哥!你睡了吗?”

  “还没,进来吧。”

  魏小婉推门进来,手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狐狸:

  “哥哥快看!婉婉从宫里偷的小狐,可不可爱?”

  魏叔玉哭笑不得:“你不是要猎豹吗?怎么又养起猫来了?”

  “猎豹要等嘛,先养只小狐解解馋。”魏小婉把狐狸举到他面前,“哥哥你摸摸,它的毛可软啦!”

  魏叔玉伸手摸了摸,小狐狸舒服地眯起眼睛。

  “对了哥哥,阿娘说想你了,让你有空多回去看看。”

  “知道了。”魏叔玉揉下她的头,“明日我便回去。”

  “真哒?”魏小婉眼睛一亮,“那婉婉也要去!”

  “都去,都去。”魏叔玉宠溺地笑着。

  等魏小婉抱着猫蹦蹦跳跳地离开,白樱才低声问:

  “驸马爷,明日真要回魏府?”

  “嗯,有些事情需要和父亲商量。”魏叔玉神色认真起来,“渊净土虽然被抓,但高句丽的事情还没完,我怀疑朝中有人跟他们勾结。”

  白樱一惊:“驸马爷的意思…”

  “还不确定。”魏叔玉打断她,“所以需要回去问问父亲。他在朝中多年,有些事情看得比我清楚。”

  ……

  翌日清晨,魏叔玉带着魏小婉回到魏府。

  推门进来时,魏征正在书房练字,“今日怎么有空回来?”

  “想母亲了,便回来看看。”魏叔玉笑道。

  魏征脸皮抽搐几下,好大儿有脸说这种话。

  “婉婉,你先去找你娘,爹和你哥哥说会儿话。”

  “哦…”魏小婉乖巧地退下。

  书房内只剩父子二人。魏征直截了当:“说吧,什么事?”

  魏叔玉也不拐弯抹角:“父亲可知道朝中谁与高句丽有往来?”

  魏征眉头一皱:“你怀疑有人通敌?”

  “不是怀疑,是肯定。”魏叔玉将昨夜麟德殿的事细细说了一遍:

  “渊净土敢在长安行刺,必有内应。否则他们人生地不熟,如何能混入宫中?”

  魏征沉默良久,缓缓道:“朝中与高句丽有往来的,倒是有几个。

  鸿胪寺少卿王敬直,曾出使过高句丽;工部侍郎张亮,在辽东督造过军械;还有…鄂王。”

  “这些人都查过了吗?”

  “陛下暗中查过,没有证据。”魏征摇头,“王敬直与高句丽往来是公务所需;张亮在辽东时确实收过一些好处,但构不成通敌大罪;至于鄂王嘛…他毕竟是皇子。”

  魏叔玉冷笑:“也就是说,明知道有问题,却动不了他们。”

  “朝廷有朝廷的规矩。”魏征严肃道,“没有确凿证据,谁也不能妄动大臣。玉儿,此事急不得。”

  “我明白。”

  魏叔玉点头,“看来想弄清楚,还得去卫国公府一趟。”

  “卫国公?与他有什么关系?”

  “婉婉前几天买个虬髯奴隶,身高13尺,属于怪异是虬髯客。”

  魏征一愣:“虬髯客?莫非是风尘三侠中的虬髯客?”

  “正是。”魏叔玉眼中闪着光,“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知道不少高句丽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