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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用完晚膳,等宫人将饭菜撤走,明笙和花九锡移步回了内室。

  原本已经放松下来的花九锡,那种紧张期待和忐忑感,又升了起来。

  他不由看向明笙:“殿下,我们现在就洞房吗?”

  “……”明笙打量了花九锡一眼。

  此时他幽亮的眼睛,正凝视着她,里面闪烁着紧张和期待。

  丰神俊朗,又贵气天成的如玉面容,透出一抹浅浅,不算明显的薄红。

  而脖颈却是一片殷红火烧色。

  凸起的**喉结,散发着一股男性荷尔蒙的强烈气息。

  他整个人散漫中隐含凌厉的气息,在此时变得紧张兴奋的同时,也多了三分侵略性。

  明笙挑眉,似笑非笑的问:“这么迫不及待了?”

  花九锡也眸光微动,仔细观察了一下明笙的神色。

  确定对方在跟他打趣调侃,并没有生气不满后,也压下心头的羞意和紧张,随心意的直言不讳。

  “嗯,九锡很期待今夜,从昨天就一直期待,脑海里幻想了无数的画面和场景。”

  “昨夜练了一晚上的武,耍了一晚上的长枪,根本睡不着。”

  “好不容易等到了,对于九锡来说是一辈子最重要的时刻,确实迫不及待,期待不已。”

  正如花九锡这个人的性格一样,洒脱不羁的同时,又杀伐决断,锐利不失沉稳。

  不动则随性优雅的,完全是个风度翩翩的贵族公子样。

  动则如猎捕食物的猎豹,犀利疾速,一击必中,毫不拖泥带水。

  面对明笙这位身份不一般的妻主,他要么不说,要么就有话直说。

  也不会去藏着掖着。

  他是不懂什么夫妻之道,也是第一次嫁人,为人夫。

  甚至他连夫君都算不上,只是君侍。

  但在两年前,陛下首次跟祖母透露出,想从花家挑选儿郎做太女殿下的侧君。

  祖母回到府中,跟府中各房商议后,最后母亲私下跟他聊了这事。

  那时,花家三代中,最适合的人选,就是他。

  得知陛下有意让花家儿郎嫁给太女殿下做侧君时,他就知道,这人非他莫属了。

  花家三代中,他是最优秀出众的三人中,年纪样貌最与太女相配的。

  花九锡直至今日都还记忆犹新。

  那时面对母亲的询问和谈心,他是如何回答的。

  他说:“花家身份地位权势摆在这,儿子知道,我们这一代,注定是要与皇家结亲的。”

  “陛下对太女殿下素来看中,不可能将手握兵权的花家,给其它皇女增添助力。”

  “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太女殿下。”

  “这事儿子心中早已有数,只是没想到,陛下会提前这么早透露花家做准备。”

  花若欣慰道:“我知你从小就天资聪颖,努力刻苦,对周围人事物也极为敏感。”

  “看似懒散随性,实则心中比谁都清楚,甚至比你几个哥哥都要敏锐。”

  “陛下这个时候透露给你祖母想法,也是太女殿下年纪快到了,让我们花家提前做个准备。”

  “陛下想要的,是一个优秀知进退,懂分寸,且能帮到太女殿下的贤内助。”

  “我们早早知道,也能早早做一些准备和培养。”

  “至少得教会你,如何做好一位储君的君侍。”

  花九锡只是一脸平静的说:“母亲,儿子没意见,愿意代表花家,嫁给太女殿下,一心一意的辅佐。”

  从那天起,他就开始接触和学习皇家规矩礼仪。

  以及皇家内部关系、人际,作为皇家夫侍该学的东西。

  所以他是第一次嫁人,是没有经验。

  但他懂得,如何做好一个皇家夫侍。

  谨言慎行,一心为妻主,向着妻主,绝无二心,总是最正确的。

  而狩猎那天,与殿下真正接触相处后,花九锡心中越发有了真实的感触。

  也根据接触了解过的情况,仔细的想过,这往后该如何与殿下相处。

  在他之前所学所想的基础上,根据了解过的真实情况,又做了一番调整。

  别的他暂时还在摸索和观察,但有一点,他已经可以确定。

  那就是面对明笙时,绝对不要自作聪明,有所隐瞒。

  殿下看着可不是一个好糊弄,且心思简单的。

  更不是一个会耽于情爱之人。

  所以他想好了与明笙相处的方式就是,说真话,直言不讳,简单利落。

  当然,这其中也要讲究一些技巧。

  不是无脑的什么都说,也不是直白的刺耳。

  至于其它,只能在往后深入接触中,再一点一点的琢磨和调整。

  总之,这个世道,做人夫侍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仅仅是管理内宅内务,人际关系等。

  就只是夫妻之道,如何与妻主相处,就是一个水深至极的大学问。

  何况,他还不是嫁入寻常人家。

  也不是给普通人做夫侍。

  他嫁入的是皇家。

  妻主更是未来帝王。

  这其中需要用心的门道,就更不是言语所能述。

  他们这些嫁给殿下的人,身上系着的,不止是自身性命和荣华未来。

  还系着整个家族的安危和未来。

  而如今,他嫁的人,又恰好是让他心动喜爱之人。

  那这份想要维持好彼此关系,愿意更加花费心思,得到对方喜欢,想要一辈子都好好陪伴在对方身侧,不被厌弃的想法,只会更加浓重而坚定。

  明笙垂眸喝了口茶,抬眼时,眼中带着丝丝笑意的问。

  “可沐浴过了?”

  “九锡是沐浴后才换装打扮的。”说到这,花九锡话音一顿:“九锡再去洗一遍?”

  明笙起身,拉着对方直接朝着床榻走去。

  “嗯,是要再洗一遍,不过不是现在,晚点我们一起。”

  花九锡脑海里,顿时浮现了一些让他脸红心跳的画面。

  看向明笙,刚想回应,就被她按倒在床上,幽魅惑人的暗香瞬间灌入花九锡的口鼻。

  温热柔软的触感,在他唇上蔓延开来。

  顺着那股湿润香甜,完全占了他的口齿……

  花九锡顿时什么想法都没了。

  脑子一空,所有感官都好似集中在了唇齿。

  脑子也好像离家出走,整个人如跌入云端,飘飘然,晕乎乎。

  不过随着那撩拨索取,以及散开的衣袍,在他身上作乱游移的手……

  花九锡很快就从晕乎乎中,发起了本能的反攻。

  双手自然而然的环抱住身上的女子,激烈的回应起来。

  青涩中带着急切,热情中带着汹涌的索取。

  喜服撒落满地,花九锡几次试图翻身反压,都被力气更大的明笙镇压了。

  最后花九锡只能躺平,任由身上之人对他肆意和压制。

  帐摆流苏,被翻红浪。

  后半夜,花九锡总算明白了,明笙说的晚点一起的意思了。

  鸳鸯池中戏,别有一番滋味和体验……

  等明笙去上早朝,花九锡昏沉入睡时,脑海里最后一个念头就是。

  他自诩体力强健,武力超群,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床笫之间的较量上,输了一头。

  也不知道昨夜风容与是不是与他一样,体力上输给了殿下。

  睡醒后,他必须打听打听。

  到底是他体力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好,还是殿**力太逆天……

  若是前者,他就得加强锻炼了。

  若是后者……

  那他就安然躺平,以后都躺着!

  早朝过后,明笙单独去见了萧殊。

  母女俩关起门来,单独聊了近一个时辰。

  各项事宜,就在这一天开始秘密进行起来。

  当天,一批人收到女皇的密令,悄然出了城。

  去了城外某处连接河流的山洼中,秘密打造建立出海训练营。

  等训练营建立的差不多了,海军也训练的差不多。

  明笙准备将裴梵和唐言陌送进去,也参加一下出海训练。

  到时候就让两人跟着大部队出海去。

  兰泽和华今玉也在考虑行列,到时候看两人的情况再定。

  而工部那边也秘密划出了一些地方,好几个制造院都内部封锁未来……

  还有一批人悄无声息的离开皇城,手里拿着一份至关重要的矿脉图纸,前往各处,寻矿挖掘……

  接下来几天,朝臣各方就突然发现,皇女们一个个好像都很忙。

  成天除了早朝外,就不见人影。

  于是一个个忍不住派出探子,去探查几位皇女的动向。

  得到的结果是,大皇女殿下天天去军营,一待就是一整天。

  甚至没两天,连早朝也不来上了,直接就住到军营去了。

  至于军营内具体做什么,众人就不敢继续探查了。

  毕竟军营重地,探查军营里的事,那可是杀头,甚至灭族的重罪。

  更离谱的是,风光霁月的二皇女殿下,居然跑去了城外庄子上,开始种地了?

  而素来不喜与人交流,冷漠寡言,仿佛与世人有壁的三皇女殿下,居然跑去了工部。

  而且自己一个人在造物院中待着,吃喝都是让下人送进去的。

  整个人好像着了魔……

  四皇女殿下名下的一处大宅,最近也进进出出好多人。

  大宅外守卫严密,还有专门的士兵站岗。

  让人完全无法窥探到,里面在做什么。

  只是通过天天有人送木材等东西进去,还有许多或年轻,或年迈的读书人,就连混迹市井的三教九流,都在府中出入。

  让众人猜测,这府里绝对在搞什么她们猜不到的大事件!

  五皇女殿下也风风火火的,带着一批人,跑去城外搞建筑。

  也不知道要建个啥,只知道围了好几块地不说。

  居然还用铁皮做遮挡,建起了高高的围墙。

  且守卫严密。

  让人根本无法从外窥探里面分毫。

  更夸张的是,像这样的地方,不止一处。

  而是十几处。

  且分散在各处,相互独立,却又相互辉映。

  完全同处一个方位片区。

  一时间,城外西南区域一块大面积的旷野,每隔十几里就建起大片铁皮围墙。

  很是吸引了城内外众人的注意。

  就连底层百姓们,都时不时的好奇议论两句。

  朝堂各方都被这些皇女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行为,给搞懵了。

  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不透,猜不透,更无法探查到真实的情况。

  于是只能将目光聚集在六皇女身上。

  这位特殊存在,不会也暗暗搞事吗?

  却见六皇女殿下带着一批府兵和皇骑卫,直接待在了自己的私兵营。

  好些天都没出来……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时夜色正浓,寒风呼啸,乌云密布,细密连绵的小雨伴随着风雪,哗哗而下。

  城外属于六皇女的私兵营,风雪笼罩,满营的火把忽明忽暗。

  披着蓑衣,戴着雨帽的士兵队,在风雪雨中巡逻。

  瞭望台上也有人影伫立。

  私兵营的防卫,并没有因为天气恶劣,而有所松懈。

  只是她们却不知,今夜,此时,同样有一支支,以百人为单位的小队,分散开。

  以不同的方式,不同的途径,悄然靠近。

  私兵营,北靠崎岖山峦,南为出入口,东西两侧筑起高栏。

  各方位均设有瞭望台。

  毕竟不同边关,这是在皇城脚下。

  所以军营的东西方位,只是筑起高高的木围栏,作为简单防护。

  两个方位,也都只是各设一个瞭望台。

  这就导致,换上一身黑色夜行衣的皇骑卫们,从各方突袭时,找到了漏洞。

  北面因为山峦崎岖,崖壁陡峭高耸,无法攀登,更无法从高处降落。

  皇骑卫就将此面排除。

  只分散以东南西三个方位,为突袭切入口。

  南面瞭望台,一个士兵看着雾蒙蒙的黑夜,加了把柴火,站在火堆前吸取热意。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错目,下方雨雪夜中就有两道身影迅速移动。

  在士兵再次抬头,继续观察情况时,那两道身影,已经脱离了士兵的可观视角。

  迅速顺着瞭望台,悄无声息的上爬。

  与此同时,东西两面也进展顺利。

  几乎同一时间,三面的瞭望台,都被悄然且迅速的攻占。

  “草!什么情况?你们到底是谁?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啪!

  黑衣人一巴掌拍在嗷嗷骂人的士兵头上:“别嗷嗷了,都说了,你已经死了,要有做死人的觉悟。”

  “我们是六皇女殿下的皇骑卫,今晚是殿下安排的夜袭,两军实战演练。”

  “解释完了,你可以躺下继续装死人了。”

  “这可都是要记录在考评里的,老实点。”

  士兵错愕又吃惊,没想到还能这么玩?

  肯定是前两天殿下到来时,跟上头将军们商议的!

  士兵听了黑衣人后面的话,当即翻了个白眼。

  但也没再嗷嗷骂,安安静静的寻了个雨雪飘不到的位置,躺下装死人。

  完了还说一句:“姐妹,把火盆朝我这移一移,这贼天气也忒冷了。”

  黑衣人也想翻白眼,不过还是把地上不影响情况的小火盆,扒拉了一下,推到了士兵面前。

  “走了。”

  然后两黑衣人迅速下了瞭望台,给远处蛰伏,当地鼠地草的同伴们发了个暗号。

  很快,数百道黑影就陆续冲入军营。

  夜袭大战,彻底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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