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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刻,英雄们已经等待了太久,就让我们以剑明志吧。”

  “行。”颜欢点头,没有丝毫犹豫,随手便抽出了鎏金长剑,剑身流淌着暗金色的光华,与这片空间的能量脉动隐隐共鸣。

  见颜欢已然做好开战准备,海瑟音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凝视着那承载了世界根源的灵水盆,仿佛在进行一场庄严的宣告,沉吟道:

  “海洋的囚徒、身负三千万世罪孽的神礼观众、[智识]的奴仆——”

  “现身吧。救世主已经归来,行刑的时刻到了。”

  “呵呵……” 不远处,虚空中响起了来古士那熟悉而平静的声音。

  他的身影如同从数据流中编织而出,缓缓出现在两人的视野里,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他淡淡开口,声音在广阔的涡心中回荡:

  “我看见:一位错把谬误当作真理的觉醒者返回了洞穴,试图将同伴带入他曾沐浴的阳光……”

  “可惜,囚徒始终为囚徒,连自己被囚禁的事实都无法洞见。”

  “作为此世唯二具备自由意志的存在,我对您的抉择表示惋惜。”

  “但我将保留您表达的权利,毕竟每一位演员都应有谢幕的台词。”

  “为什么你那么能唠啊……”颜欢打断了来古士那充满隐喻的发言。

  “是你在翁法罗斯呆了太久,一直没有母星人聊天的缘故吗。”

  “呵呵…或许吧。” 来古士并未动怒,只是淡然接受。

  他的目光转向颜欢,语气依旧平稳:

  “阁下,我无意与你为敌。我理解你,但你却未必理解我……”

  “此刻,谈论什么都再无意义。”

  “相信我,这是最后一幕了。”

  “以决定银河命运的高潮作为此世的黄昏,多么恰当。”

  他张开双手,动作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甚至可以说是嚣张无比:

  “我的思想寄宿于[神话之外],战胜一道投映在实验中的化身毫无意义。”

  “我的身躯是火光映出的阴影,话语是洞中徘徊的余音。”

  “戏中人要如何才能与观众抗衡?卡厄斯兰那做不到,半神们的牺牲亦是徒劳。”

  “而被你们寄以厚望的两位天才——”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反问道:

  “试问:他们此时又身在何方?”

  “那不肯定在忙着破解帝皇权杖的数据么。”颜欢毫不迟疑。

  “呵呵……”

  “阁下未免也太相信那两位天才了。”

  来古士似乎并不急着与两人动手,他好整以暇地挥了挥手,一段清晰无比的记忆投影便在空中展开,如同全息影像般呈现在颜欢和海瑟音面前。

  画面中,来古士自己正逼格满满地背对着两位天才——黑塔与螺丝咕姆,默默注视着虚空中象征十二泰坦的星辰。

  他的声音从投影中传出:

  “迷茫和顿悟总是形影相随,对于天才更是如此。”

  “恰如现在,二位一定倍感困惑:为何在一名寻常机械构筑的世界中,你们始终无法在正面战场取得胜果?”

  在来古士身后,成功黑入此地的黑塔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开口道:

  “寻常机械?别再故作姿态了,前辈……”

  “你精心打造的面具已被揭开,我们解明了翁法罗斯的真身:它是历史上第一台[权杖],最初的原型机——博识尊神体的一部分。”

  螺丝咕姆爵士优雅地站立一旁,扶了扶礼帽,语气带着确凿无疑的肯定:

  “正因如此,它才具备毁灭[智识]的潜力。而掌握星神系统改造知识的人……”

  “古往今来有且只有一位。”

  黑塔望着来古士的背影,秀眉微蹙,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

  “现在,你必须给俱乐部一个说法了。”

  “一个确切的答案,而不是用冗长的比喻掩盖真相……”

  “回答我,为什么是你?”

  画面中,来古士缓缓转身,逼格满满地面对着两位后世的天才:

  “事已至此,仅作为对后世的敬意,我便给二位一个理性的回应吧。”

  “答案显而易见。”

  “故:不必说出那个名字。”

  “称我为天才不过是银河的谬误,相比后来者,我并非更具智慧,只是最早触碰了宇宙的边界,又率先以错误的思想定义了[生命第一因]。”

  “翁法罗斯正如银河的缩影,人们生来便是果壳中的囚徒。”

  “如那返回洞穴,向囚徒们宣扬日光的狂人。”

  “我的悲哀在于,我引领同胞们踏上了一条迈向深渊的绝路……”

  “一座名为[智识]的至暗牢笼。”

  他望着两位天才,声音中带着一丝悔恨:

  “我创造了一尊连自己都无法掌控的机械神明。”

  “而后,祂又在无穷的演算和进化中,化作一场空前绝后的噩梦——”

  “祂以[智识]之名,却试图定义[已知],封锁[可能]。”

  “在祂之后,不再有新的法则诞生,人类被永远囚禁于[星神]的洞穴之中。”

  “因而,于生命尽头,我以十四行代数式重写自我意识,将逻辑核心分布于九具躯体中,只为在后世完成对[博识尊]的终极否定,消弭亲手犯下的过错——”

  “而吕枯耳戈斯,只是其中之一。”

  听着这些震撼人心的真相,投影中的螺丝咕姆不由感叹道:

  “令人叹服的意志。同为[智识]行者,我完全能理解您追求真理的执念。”

  来古士看向螺丝咕姆,语气淡然:

  “因此,您也一定能理解:在与[博识尊]同源的代数世界中,你们绝无可能是我的对手。”

  螺丝咕姆轻轻摇头,尽管处于劣势,但他的立场依旧坚定:

  “但,谨代表一切有思想的生灵:我们绝不会容忍如此冰冷而残酷的暴行。”

  黑塔也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核心问题:

  “比喻堆得再多,也掩盖不了你正在做的事:银河中的[铁墓]仅仅是未完成品,就足以污染一切无机世界的生命逻辑……”

  “一旦翁法罗斯的绝灭大君成为下个知识奇点——你可是第一位天才,怎么可能不清楚后果?”

  “当然。”来古士依旧淡定,仿佛早已计算好了一切,

  “在将二位彻底驱逐前,我不介意再作最后一次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