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红霞却迟没有接收到命令,还在生产组干着活儿。

  不知道陈远是啥意思?

  想要解除她的聘任?

  还是想给她一个机会。

  李红霞拿捏不准主意。

  “李红霞,要么你明儿去陈远家问问?问问陈远是啥意思?村长总会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

  冯晓娜给李红霞出主意。

  李红霞点了点头。

  她有些羡慕冯晓娜和白牡丹,两个人凭实力考上了学校的老师,也没惹事儿。

  而且在学校备受敬重,两人教学能力也好,若是她在学校当老师也不用受苦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周之南和李向东传出去的,说她得罪了村长。

  乃至于跟她同组的婶子,都有点儿看她不顺眼。

  有时候故意挤兑她。

  让李红霞好不痛快。

  陈远一大早就赶去了公社。

  赵青建看到陈远来了,很高兴,正要跟陈远说,陈远他们村后山那片山头批下来了,专供陈家村养殖飞龙用。

  陈远听到这消息都不敢太高兴。

  毕竟他是来这儿请罪的。

  赵清建看出陈远心里有事儿,便问道。

  “咋回事儿?心不在焉?”

  “赵书记我是来跟您做检讨,做检查的。”

  “新鲜呀,你还有犯错的时候,说给我听听,我听听你犯了啥错,看我要不要治你的罪。”

  赵青健这时候还在跟陈远开玩笑。

  “赵书记,我们村有一个男知青叫周之南,您还记得吗?”

  “周之南?”赵清建翻着白眼,想了想。

  “哦!想起来了,就是那个给省城写信的男知青?专门找你茬那个?”

  “就是他。”

  “他怎么了?又找你麻烦了?”

  “不是,他受伤了。”

  陈远叹了口气。

  “上次作弊那个春花您还记得吗?周之南当众举报春花作弊,后来又讽刺春花,惹得春花这丫头跳河了!”

  “春花他爹看不下去,又听周之南在背后传春花的谣言。”

  “啥玩意儿,这男知青咋这么没素质?咋还把姑娘给逼的跳河了?那姑娘没事儿吧?”

  赵青健都有些急了。

  上次他看到周之南和李向东,就觉得这两个人太过傲慢,小人得志。

  没想到这俩人还跟村里的姑娘牵扯不清。

  牵扯不清就算了,还逼着姑娘跳河。

  简直是无耻之徒。

  “春花姑娘倒没事儿,后来救活了,在家里休养着,可是周之南却出事了,春花他爹老朱看不惯周之南,拿着锄头把周之南给打伤了。”

  “周之南的腿受伤了,受伤之后我们就赶紧送到县城的医院,但是县城的医院说他的腿极有可能保不住。”

  赵青健听得心尖儿颤。

  “腿都保不住了?”

  “这得受伤多严重?”

  村里人打架,向来是没轻没重。

  “这是个男知青啊,听说他家还是豫南省省城的人。”

  赵青建也觉得头疼。

  周之南的身份就预示着周之南他们家不简单。

  再加上周之南这个人就很难搞。

  即使朱建峰是因为自家女儿受辱,才对周之南动手,可是周之南却是实打实的受伤了。

  “现在还在医院住着?”

  “还在医院住着,我先替他垫交了医药费。”

  “你真是辛苦了,陈远。”

  赵青健叹了口气,这也得亏是陈远有担当。

  要是搁大安村那个李村长,他们前一阵子知青们打架斗殴,那位大安村村长两手一摊,就说没钱。

  不关他啥事儿。让知青们互相赔了了事。

  知青们闹到他这个公社书记这儿来,整日里吵,让赵清建很是无措,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们这些知青的纠纷。

  “赔医药费的事倒无所谓,我先垫了就垫了,只是我不知道,周之南现在是个啥情况,周之南他们家肯定也会知道的。”

  万一周之南他们家真的是有权有势,那赵青健也得跟着受埋怨。

  “还有我们村那个朱建峰,孤儿寡母,他要是被判了,这娘俩在村里也不好过,我这个当村长确实有责任,我来找赵书记您,也是想早早处理。”

  赵青健点头。

  陈远能有这个态度是好的。

  他很支持陈远,同时也为陈远担心。

  “先观察着吧。这事儿我和其他领导商量一下。”

  “陈远你也别多心,你只是个村长,能做到这份上已经不错了,你处理及时,公社不会对你有任何要求的。”

  赵青健能这么说,全是因为赵清建对陈远的疼惜。

  陈远表现好,而且又是个肯干的。

  赵青健也不想因为个别的事情,就让陈远受委屈。

  要是其他事情也就罢了。

  但是周之南他们惹事在先,朱建峰报复在后。

  咋也说不上是陈远责任,总而言之,要他说,那也是周之南自作自受。

  就在陈家村所有村民都在等待周之南和老朱一事的结果时。

  四九城红岸研究所内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研究所所长司南华,突然从积水潭医院赶回了研究所。

  “老刘呢?”

  “老刘今天不在?”

  “他去哪儿了,在家?”

  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很少看到司南华这么歇斯底里的样子。

  大家都被吓了一跳。

  司南华跌跌撞撞地闯进研究所里老刘他们所属的研究室。

  老刘刚刚结束实验,正准备换衣服,检查实验报告。

  司南华一把握住老刘的肩膀。

  老刘愣了一下,问道。

  “所长你咋来了,你不是在医院吗?”

  “老刘你跟我出来。”

  司南华看到老刘之后,心渐渐安定下来。

  他扯着老刘,强硬地拉着老刘往外走。

  老刘拍了拍司南华的手。

  “等等所长,我还没换衣服呢。”

  “快一点。”

  司南华快步离开研究室。

  老刘心生奇怪,他们这所长一向稳重,淡定,谨慎。

  很少有表露内心情绪的时候。

  也就是前两年他家儿子突然病了。

  病了之后,一直在四九城积水潭医院治疗。

  虽说有全国医术最高的医生,但他儿子的病是重病还真治不好。

  来来回回。

  反反复复。

  看似要痊愈又再一次进医院。

  这些年把司南华折腾得够呛,但即使如此司南华夫妻二人依然优雅。

  从未向周边人诉说过他们夫妻的困难。

  两个人咬牙坚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