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别的女人……

  聂辞摇头失笑,但凡纪衡意志不坚定,或是习惯和稀泥,还真容易被她们给洗脑带跑偏。

  聂辞立马回眸,对纪衡一笑,“你说蓓钰姐发起高烧让我也过来瞧瞧,可我看她除了脸色差点,应该没什么事。还能睁开眼就出来找人,盯得这么紧,精神头真的很不错,你也不用担心。”

  郭蓓钰在下午就领教过她的阴阳怪气指桑骂槐了,这会倒是淡定不少。

  可宋玉兰听着来气,当场就反驳道:“什么叫没事?医生都让住院了,还能没事?你这丫头年纪轻轻的,怎么心肠这么冷呢?都没有同情心的吗?”

  纪衡皱眉:“姑婆……”

  聂辞突然伸手扯住他,示意他不用帮忙。

  她一个人搞得定。

  “原来是医生让住院的啊?哦哦,那的确很严重,确实应该听医生的。既然如此,这么晚了叫阿衡来做什么呢?他又不是医生,更不是冰箱,没有退热的功能,让他来,除了折腾辛苦一天的他,没办法好好休息以外,我是真的想不通还能有什么用。”

  纪衡安静地看向她,眸中有些她熟悉的情愫若隐若现。

  聂辞只当没看到。

  郭蓓钰脸色微变,宋玉兰抢白道:“以我们阿衡和蓓钰小姐的关系,她生病了当然得告诉他!这可是别人都没有的待遇!你当然没办法理解了!”

  “这位宋玉兰女士,你是纪衡的姑婆吧?”

  “哼,那当然!”

  宋玉兰傲娇地昂起头。

  “呵呵,我还以为,你是郭蓓钰的亲姑婆呢!要不然,怎么会不心疼自己的侄孙?明知道他管理一家公司,白天忙了一天,晚上连休息的时间都不够,却还要占用这点可怜的时间,让他来探望你那位正在发烧的蓓钰小姐……”

  “你……”

  聂辞压根不给宋玉兰开口的机会,好像有所悟道:“要么,你这姑婆的身份是冒充的!要么,你就是被你那位蓓钰小姐给下蛊了!否则,怎么会不心疼自己家的晚辈,倒要去为别人的孩子鞠躬尽瘁床前尽孝?”

  “你简直就是……”

  “哎呀,我说错话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怎么能乱说呢?”她立即转过头去看纪衡:“纪衡,对不起,我不该总说大实话!”

  纪衡看看她,哑然失笑,抬手落在她的发顶,轻轻揉揉那里柔软的发:“没事。”

  聂辞一怔,昂着头看他,心跳声砰砰砰的,声音有点过大……

  她连忙回神,不过就是为了气对面那两位,可没打算借这个机会跟他再续个前缘之类。

  郭蓓钰坐在轮椅上,双手紧紧握着扶手,指节一点点泛白。

  她不是**,当然知道聂辞今天一整天都是故意的!

  而且,她和纪衡也没有正式复合。

  所做这一切,不过就是针对自己罢了!

  可是……

  她可以无视聂辞的挑衅,对纪衡眼里的深情,却做不到视而不见。

  如果这是一场游戏,很显然,纪衡已经入了戏。

  “这个小**人……”

  宋玉兰已经气得小声咒骂一句。

  这就是当着纪衡的面,她没办法发作!真想找个机会,好好教训教训她!

  “哦对了,蓓钰姐,你没事了吧?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让阿衡送我回去了。”聂辞微笑着看向对面,说:“毕竟,他明天还要上班呢,不能熬太晚的。”

  “我……”

  宋玉兰忙道:“蓓钰小姐烧还没退呢!”

  聂辞看向她:“烧没退就找医生!找纪衡有什么用?真拿着那点恩情当免死金牌啊?就算你真是这么想的,金牌也只有这么一块,应该珍惜才对!”她转过身,“以后别总是大事小情总找纪衡!”

  “蓓钰小姐找阿衡,那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跟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呵,是啊!跟你一个外有什么关系?”聂辞现在是只要自己开心,只要自己顺心,别的什么人她是完全不在意的!

  她又看郭蓓钰,不客气道:“蓓钰姐,你什么身体状况你不会不清楚吧?恕我直言,你现在的情况本来就是应该静养!可你自己不消停,心思又重,越是求而不得越是想要挖空心思!身体出现问题,那是给你的警示!只不过,你这三天两头地有事就找纪衡,不管他是在工作还是在约会,你还真是事无巨细,生怕外人不知道你是他的挂件!怎么着,你就是看不得他身边有别人?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利用他对你的同情和愧疚?”

  她完全不在意郭蓓钰惨白的脸色,啧啧两声:“老实说,真的挺可悲的。本来呢,你做了一件那么值得钦佩的事!结果倒好,你一点一点将别人对你的同情,全部变成了包袱,丢也不能丢,弃也不能弃……我只想知道,你这得来不易的生命,只是用来这样活着,你甘心吗?”

  每每看到她,聂辞都会想到郭宁蕊。

  她是真的替那个女人不值。

  所以对郭蓓钰,她最不能理解的是,既是得来不易的生命,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珍惜?

  纪衡敛着眸,一直都站在她身边,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是他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

  郭蓓钰算是领教到了,什么是律师的口才。

  之前聂辞从未与她有过这样的正面冲突,哪怕自己有她和纪衡恋爱期间,一而再地破坏,她也宁愿分手,也没有闹得这么难堪。

  现在更像是豁出去了,完全不在乎,一把就揭开了郭蓓钰身上的那层遮羞布。

  郭蓓钰此刻是真的感觉到身体不舒服了,有点呼吸困难,脸色也难看。

  她盯着聂辞,张了张嘴:“聂小姐,你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呢?”

  与她苍白的病容相比,聂辞面色红润,气质鲜活,是郭蓓钰这些年一直都羡慕的样子。

  “我不说得难听点,我怕你听不懂。”

  宋玉兰亦是恼羞成怒,抬头就训斥纪衡:“阿衡!你就一句话也不说,由着她欺负蓓钰小姐?难道你忘了……”

  “我没忘。”纪衡倏尔抬眸,目光平静地看向郭蓓钰,“我一刻都没忘。”

  那一瞬,郭蓓钰有种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