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卢宏希笑着抱了抱拳,“呵呵黄兄那我就不叨唠了。”

  见卢宏希识趣的退到一边,黄县令这才看向阿富。

  “说吧,到底是何事?本官不是说了,最近无事不要打扰本官!”

  “不是!老爷!大事不好了!”

  “大事不好?能有什么大事?”

  “败了!败了!”

  “败?什么败了?”

  “等等!”

  猛地黄县令一惊,意识到有些不对,“你可莫要胡说。”

  他一边说着一边左右看了看,确定旁边没人这才重新看向阿富。

  “老爷,我没胡说,前线那位郭大人败了。

  如今我莫县境内到处都是逃兵,另有一些书吏汇报。

  县内有一些大渊骑兵过境,烧杀劫掠。

  在城外的一些百姓,许多都给掳走的掳走,杀害的杀害。

  眼下城中典史和主薄还有您师爷几人一起决定关闭城门。

  小的也是冒着生命危险给您来报信的。

  几位大人都要您回去主持大局呢!”

  阿富一边说,脸上的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闻言黄县令面色有些难看,但他转念一想,反问道,“小姐和夫人现在如何了?可还在城内?”

  阿富明显愣了愣,但还是摇摇头,“老爷,小姐和夫人因为担心您,也是跟着小的一同过来了。

  现在小姐和夫人就在附近客栈呢!”

  “哦!这样啊,那就不用管,对了之前我让你将家中财物一并带出来,将一些家产变卖你可变卖了?”

  黄县令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莫县局势,反而是问了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闻言阿富更是有些愕然,足足呆愣了半晌这才点点头。

  “老爷,都按您的要求变卖了,夫人也是在意这点,生怕您在外面出什么事也是带着财物一并过来的。”

  黄县令点点头,“这样啊,那且让夫人带着家里的那些财物过来!”

  “啊!可是老爷....”

  “快去!”

  黄县令眉头一皱呵斥道。

  闻言阿富有心想反驳,但还是无奈点点头匆匆离去了。

  见状远处的卢宏希笑呵呵走了过来,“黄兄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黄县令也没隐瞒,“没什么无非就是大渊蛮子打过来了,就在我那莫县肆虐呢。”

  闻言卢宏希也是十分诧异,“黄兄如此你还不着急?现在莫县那边你不用去主持大局?”

  黄县令摇摇头。

  “不去!”

  “老夫现在已经想清楚了,既然都已经来到我莫县了,想来那郭武郭大人败局已定。

  接下来无论老夫去与不去,左右无非就是沦陷罢了。

  去了老夫还有性命之忧,不去老夫顶多事后被追责。

  可如今局势,最大罪责理应在那位郭大人身上。

  我等小官何须担忧?

  出了事自然有高个的顶着,我等还是安安稳稳先捞银子。

  有了银子,接下来想干什么不能干?

  况且我朝有史以来,很少有诛杀文官的例子。

  老夫大不了辞官不干了,就算想要流放老夫,老夫之后有了银子,想要疏通关系,走走门路还不简单?

  眼下朝廷缺什么?缺的无非是银子!

  有银子一切好说,没银子,你没罪你都得有罪!”

  听着黄县令这番话,卢宏希仔细一想,还别说,真就是这意思。

  话糙理不糙。

  “况且卢兄,就眼下这般局势,何须一棵树上吊死呢?”

  此话一出两人对视一眼,都没继续这话题了。

  有些敏感,怕聊着聊着又往危险的方面聊去了。

  而与此同时,不知不觉又是过去了三日。

  三日时间,大渊铁骑开始顺势席卷西洲和郁州。

  赵铭本以为这大渊铁骑会直接一路先往郁州安平县而来。

  岂料人家在通过葫芦口进入莫县之后,先是拿下莫县,随后又是席卷了郁州以北,靠近西洲的边界。

  这样一来思路也就明确了,大渊蛮子这是打算想先同时兼并郁州和西洲大部。

  随后再扫荡两洲的一些边边角角位置。

  紧接着大乾的股市就疯了。

  先是大乾运河开始大跳水,随后就是大乾水泥大跳水,紧接着大乾建业也开始大跳水。

  绿!

  一片绿油油的,让最近大乾交易所的百姓一阵悲鸣。

  “气煞我也!老夫花费重金买了大乾运河,本想看着它接着猛涨,岂料这大渊蛮子竟是如此势如破竹。

  按照这局势,只怕接下来整个西南道都得落入蛮子之手啊!”

  “可不是吗?现在大家都只想割肉止损,拿着钱从西南道撤离。”

  “是啊,据说此前还有人说什么打仗好啊。打仗这大乾运河股价肯定会暴涨。

  这下好了,打仗打过头了,那位节度使大人怎如此不顶用?

  我就算是牵条狗让它指挥十几万大军,那也不至于败的如此之快啊!”

  不少西南道的商贾在茶楼内一阵谩骂不已。

  大家也不是不清楚格局。

  知道随着战事逐渐恶化,这大乾股市怕也是个笑话。

  只是耐不住这股市赚钱太快,大家都按耐不住想要多赚点。

  于是大家心里都想好了,再等几日,等几**们就全部卖掉手里的股票,然后举家暂时离开西南道暂避锋芒。

  只是没想到世事难料,这郭武郭大人竟然这么快就败了。

  “唉,怎会如此?这郭大人前些天不是还和大渊打的有来有回吗?

  莫不是这郭大人和大渊蛮子在配合演戏,戏耍我等?”

  “哈哈,这就有些想当然了,不过我已经割肉离场了。

  投入了一万两白银,亏损足足有五千多!

  唉,想想我就心痛!”

  “我也打算割肉离场,然后立刻离开这里。

  要我看,这安平县也就是运气好,刚好那大渊蛮子重心没放在这里。

  一旦等大渊蛮子处理掉其他地方,立刻就会分兵拿下安平县这块地盘。

  所以,我们还算是幸运,起码我等没有在大乾置办产业。”

  这话倒是让在场一些商贾连连点头。

  他们的确是没有在大乾投资的商贾。

  只是另一桌的一群人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自然是曹贺曹明叔侄二人。

  两人现在脸已经黑如锅炭。

  放在十天前,他二人算是西南道排名前列的巨富。

  可现在,就差变成穷光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