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楚王府。

  这是大家回到京都城之后第一次相聚,人来的很齐。

  除了在养胎的谢涟漪。

  众人围坐一起,举杯共饮。

  秦闻礼笑道:“恭喜江兄升迁啊。”

  江舟野笑了笑说:“这还不是多亏了凝晚。”

  秦闻礼赞赏点头,“表妹这一计着实是高,朝中为了禁军统领的位置争执不休,我怎么都没想到竟会落到李骥头上。”

  “让江兄顺理成章晋升成了指挥使。”

  江凝晚吃了口菜,“也是李骥负责任,当初堂兄把千秋醉的危害告诉他,他就立刻想办法禁酒,自掏腰包让大家相互举报私下偷喝千秋醉的。”

  “抓住了就严惩不贷,所以龙武卫染酒的人少,跟禁军的情况比起来,皇上对李骥的能力自然更加深信不疑。”

  “调任李骥,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当然她这么做也有自己的一点私心。

  一是周凛好不容易停职,自然要趁机把禁军统领的位置抢走。

  李骥虽然不是他们的人,但为人正直可靠,不会投靠周家。

  二则是让江舟野晋升。

  计划比她想的更顺利。

  秦闻礼打趣道:“这回晋升,怕是上门提亲的人更多了吧?”

  “可有考虑过成家?”

  一提到这个,吓得江舟野差点呛着,眼神竟下意识地往旁边看了一眼,

  注意到他视线所看的人,江凝晚乐呵看戏的笑容顿时僵住。

  她放下筷子,难以置信地看着江舟野,又看看神色不自在的裴寻枝。

  “你!”

  “你们!”

  “不会……”

  饭桌上的人都惊住了,震惊地看着他们俩。

  江舟野连忙解释:“凝晚,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这段时间你不在京都,所以这事没机会跟你说,今天正好,就说一下。”

  “咳咳。”

  江舟野咳嗽两声,再次看向裴寻枝,说道:“我和裴大小姐呢,已经定亲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江凝晚震惊无以复加,她不在京都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虽然他们两个的确般配,但这件事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大家愣了一下之后,都立刻举杯道贺。

  晚宴结束后,裴寻枝特地留了下来。

  两人躺在软榻上看书聊天,裴寻枝说:“我和江舟野的婚事,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不想成家,但到了年纪,我也是,天天都有媒婆上门说亲。”

  “我一直不嫁人,我爹也总是被议论说闲话,心烦时我找江舟野喝酒,没想到他也有这样的困扰。”

  “于是我们俩一拍即合,我们成亲,堵住悠悠众口,但我不会干涉他想做的事,他也不会干涉我想做的。”

  听完之后江凝晚才明白缘由。

  “原来如此,这样也好,与其找个不认识的,跟下赌注一样,不如找个知根知底信得过的。”

  不过她觉得,要是两人对对方全无一点好感,也很难这么迅速的定下婚事。

  这说明他们本身就是认可对方的。

  只是心里有好感而不自知罢了。

  “以后要是江舟野欺负了你,我替你出头!”

  裴寻枝笑着,脑袋靠在她胳膊上,“我也是这样想的。”

  “以后我跟晚姐姐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江凝晚忽然想到什么,微微一怔,“哎不对呀,你跟江舟野成亲,那你就变成我堂嫂了,那我管你叫堂嫂还是叫你妹妹?”

  裴寻枝嘟囔道:“这有什么的,各论各的嘛。”

  “秦淮照还本该叫你皇婶呢,你是叫他侄子还是叫他表妹夫?”

  江凝晚不禁轻笑,“说的也是,倒也不计较这些。”

  两人聊到夜深,才一起睡下。

  接下来的几日,江凝晚把染酒的人关起来戒酒,也正好拿黎阳发现的毒草来用,帮助他们戒掉。

  过程是痛苦的。

  关押这些人的院子里每天都能传来嚎叫。

  同时江凝晚也与太医院一起商议,寻找紫霄草的解药。

  张云嵩说:“这紫霄草大宁很少见,是大寒的东西,想要找解药,恐怕还得先弄到紫霄草才行。”

  江凝晚点点头,“这个我来想办法。”

  寻找紫霄草,也只能靠千秋商行的力量了。

  同时她也把这个消息书信传给了罗叔叔,让他们提防大寒的如梦醉与千秋醉。

  也顺便让罗叔叔帮忙寻找紫霄草。

  这东西的危害这么大,刚经历内乱还在休养生息的乾国,更加得提防,所以也很愿意帮助江凝晚寻找出解药。

  经过两个月的忙碌和努力,京都城内的千秋醉已经清除干净,大部分染酒瘾不大的,都陆续戒掉了。

  只剩下少部分还关着。

  这时宫里也传来了好消息,谢涟漪生了,平安生下一个小皇孙。

  江凝晚得知消息,匆匆进宫去探望。

  皇上也来了,知道是皇孙,格外的高兴,重赏了谢涟漪。

  并为小皇孙赐名元璟。

  设宫宴庆祝。

  宫宴结束后,皇帝喝多了两杯,将秦闻礼叫去寝殿。

  皇帝盘腿坐在矮桌旁,慢悠悠的品茶,“坐吧,随意些,今日只有父子,没有君臣。”

  秦闻礼上前坐下。

  父子二人促膝长谈。

  皇帝神色略有些疲惫,“到底是年纪大了,感觉身子愈发不如从前了。”

  “父皇正当壮年,想来是最近事务繁忙累着了,让太医好好给父皇调理调理。”

  皇帝笑了笑,说:“闻礼,你如今也有了孩子,理应要替朕分忧国事了。”

  “朕有意立你为储君。”

  此话一出,秦闻礼心中一紧,有一瞬的慌张,连忙起身,“父皇……”

  见他慌张起身要跪,皇帝不满地抬了抬手,“坐!”

  秦闻礼只好坐下。

  皇帝皱起眉,“怎么,你不愿意吗?”

  秦闻礼连忙开口:“儿臣自然愿意为父皇分忧,只是……大哥他……”

  若不是秦闻礼提起,皇帝还真忘了秦承乾了。

  “不提他,他这些年没什么长进,朕对他不太放心。”

  “但朕有些话想与你说,如今朝中江家和凌家的势力,已是如日中天。”

  “朕信得过江凝晚,因为她是女子,虽有能力有财力,但不会威胁到你,反倒会成为你的助力。”

  “但……楚王就不一样了。”

  听到这里,秦闻礼心中暗惊,紧张地攥紧了手心。

  “朕身体不如从前了,可楚王还年轻啊,朕实在是担心,将来朕不在时,楚王若是有了谋逆之心,你不一定应付得了。”

  “在立储之前,要解决掉所有的祸患才行!”

  秦闻礼顿时明白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