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燃着安神的檀香。

  苏洛音正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平稳,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眉宇间的痛苦之色已经尽数散去,睡颜安详。

  秦天的心,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终于彻底落回了实处。

  他轻轻走到床边,缓缓坐下,伸出手,握住了苏洛音那只微凉的手。

  “洛音……”

  秦天凝视着她的睡颜,心中积压的所有情绪,在这一刻,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口。

  他低着头将自己的身世,将父亲的悲剧,将那份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的愧疚与自责,一字一句,轻声诉说。

  “他们说……是我害死了自己的父亲。”

  “他们说,我是个不该存在的孽障。”

  “洛音……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是个灾星?”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浓重的鼻音,握着她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收紧。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那只被他握在掌心的柔荑,竟轻轻地回握了一下。

  虽然那力道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却像是一道温暖的电流,瞬间击中了秦天的心脏!

  秦天猛地抬起头,看向苏洛音。

  她依旧双眸紧闭,沉沉地睡着,仿佛刚才那一下,只是他的错觉。

  但秦天知道,那不是。

  那是她在无意识中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着自己。

  一股无言的暖流,瞬间涌遍全身,冲散了他心中所有的阴霾与自我怀疑。

  我不是灾星。

  我也不是孽障。

  我是秦文龙的儿子!

  父亲未走完的路,我来走!

  父亲未完成的守护,我来完成!

  秦天眼中的迷茫与痛苦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决然。

  他反手将苏洛音的手握得更紧,仿佛在宣誓一般,一字一句地说道:“洛音,你放心,我不会被打倒的。”

  “从今天起,我会变得更强,强到足以守护你们每一个人!”

  在床边静坐许久,为苏洛音掖好被角后,秦天起身,走向隔壁的院子。

  沈婉君、姒九娘和童童都在那里,他必须去亲眼确认她们的安危。

  推开院门,一股草药的清香扑面而来。

  院内的石桌旁,沈婉君和姒九娘正盘膝而坐,虽然面色依旧有些虚弱,但气息已然平稳了许多,显然伤势正在好转。

  而让秦天脚步一顿的,是站在她们身旁,那个身穿银白色长裙,气质清冷的少女,秦知念。

  “哥哥!”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如银铃般的呼唤将秦天的思绪拉了回来。

  低头一看,只见童童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抱着自己的小腿,仰头望着自己。

  秦天不由得愣了愣,“童童?你会说话了?”

  童童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伸出小手,指向不远处的秦知念。“是姐姐……是姐姐治好了我!”

  秦天顺着童童所指的方向抬头望去。

  秦知念依然坐在那,云淡风轻的。

  秦天对于这个堂妹眼神有些复杂。

  从一开始,秦知念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之所以隐瞒,想来也是为了试探自己体内有没有上古血脉。

  虽然之前有太多的误会和猜忌,但现在所有的疑问都化作了最真挚的感谢。

  “多谢。”

  秦知念只是清冷地点了点头,随后目光转向沈婉君,“你们聊,我先走了。”

  说完,她便转身,身形如一缕清风,悄然离去。

  “秦天,你过来。”

  沈婉君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

  姒九娘也睁开眼,打量着他,沉声问道:“秦家家主……都跟你说了?”

  在秦天昏迷的这段期间,姒九娘和沈婉君已经从秦知念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当她们看到秦天时,心里更多的是担心秦天的心境。

  秦天默然点头,眼中的悲伤一闪而逝。

  沈婉君叹了口气,柔声安慰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父亲若是在天有灵,也一定不希望你被仇恨和愧疚束缚。”

  “嫂子,姥姥,我没事。”

  秦天挤出一丝笑容,他知道,现在不是沉溺于悲伤的时候。

  “你们好好休养,剩下的事,交给我。”

  简单聊了几句,确认她们都已无大碍后,秦天便起身告辞。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然而,当他走出别院的月亮门时,却发现秦知念并未走远。

  她正静静地站在一棵垂柳之下,月白色的裙摆随风微动,仿佛在特意等他。

  “你拿到那卷秘法了?”

  秦知念开门见山,声音清冷,却让秦天心头巨震!

  他瞳孔骤然一缩,惊愕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那卷兽皮卷轴,是爷爷在秦祠之中,亲手交到他手上的,除了他和爷爷,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因为我知道,秦家想要延续上古血脉,他必须给你。”秦知念耸了耸肩,像是早有预料一般。

  “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说完,秦知念转身朝着一个方向离去。

  秦天心中虽有万千疑惑,但直觉告诉他,秦知念对他没有恶意。

  他没有再多问,默默地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雕梁画栋的回廊,走下白玉铺就的台阶。

  道路两旁的景致,从精心修剪的奇花异草,变成了杂乱丛生的野草藤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混合着泥土与腐叶的气息。

  最终,秦知念在一座破败不堪的院落前停下了脚步。

  院墙已经垮塌了半边,露出里面疯长的荒草。

  朱漆的木门布满了蛛网,上面的铜锁早已锈蚀得不成样子,仿佛轻轻一推就会碎裂。

  这里,与神雾山上的其他地方,简直是两个世界。

  然而,站在这片废墟前,秦天体内的上古血脉,却不受控制地轻轻悸动起来,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亲切与悲凉,瞬间涌上心头。

  这里的气息……和父亲留下的那柄桃木剑,如出一辙!

  “这里是……”

  秦天的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秦知念的目光投向那座荒芜的院落,语气中多了一丝难得的缅怀。

  “这里,是二叔生前住的地方。”

  秦天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院子后面,”秦知念伸出纤纤玉指,指向院落的深处,“有一间密室,是他当年真正的修炼之地。”

  “你去看看吧,那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说完,她便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秦天站在那座荒芜的院落前,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传来阵阵闷痛。

  风吹过,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打着旋儿落在他的脚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潮湿的草木气息,与神雾山上其他地方的仙灵之气格格不入。

  院墙塌了半边,藤蔓如绿色的蟒蛇缠绕着残破的砖石。

  朱红色的木门早已褪色,斑驳陆离,布满了蛛网与尘埃,门上的铜锁锈成了铁疙瘩。

  秦天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虚掩的木门。

  “吱呀——”

  院内,荒草疯长,几乎没人高,早已将原本的石板路彻底淹没。

  除了风声,便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秦天按照秦知念的指引,拨开比人还高的荒草,艰难地走向院落的深处。

  在一面被青苔覆盖的石壁前,他停下了脚步。

  这里,就是密室的入口。

  石壁上没有任何机关或缝隙,浑然一体。

  秦天鬼使神差地伸出右手,将指尖划破,一滴殷红的鲜血,缓缓滴落在冰冷的石壁上。

  嗡!

  鲜血仿佛拥有生命一般,瞬间融入石壁,一道道金色的纹路以那滴血为中心,迅速亮起,勾勒出一扇古朴的石门轮廓。

  轰隆隆……

  沉重的石门缓缓向内开启,一股比外界更加浓郁、更加纯粹的血脉气息,扑面而来。

  秦天没有丝毫犹豫,迈步走了进去。

  密室不大,四壁空空,只有最中央的地面上,铭刻着一个繁复无比的阵法。

  阵法的纹路与他得到的那卷兽皮卷轴上的图谱,竟有七八分相似。

  就在秦天踏入阵法中心的一刹那,整个密室陡然一震!

  轰!

  脚下的阵法爆发出璀璨的金光,无数古老的符文从地面升腾而起,如金色的萤火虫,将他团团环绕。

  秦天的视线瞬间被剥夺,整个世界化作一片纯粹的金色。

  紧接着,一道模糊却又无比挺拔的身影,在金光中缓缓凝聚。

  那身影看不清面容,但秦天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父亲!

  那道身影,仿佛是父亲留在此地的一道不灭执念,开始在阵法中一遍又一遍地演练着某种功法。

  他的动作时而刚猛霸道,如怒龙出海;时而轻灵飘逸,如仙人抚顶。

  每一个动作,都与秦天脑海中那卷兽皮卷轴上的图谱完美契合。

  那些原本晦涩难懂的经络运行之法,那些玄奥的符文奥义,在这一刻,不再是需要参悟的知识,而是化作了最原始的身体本能,疯狂地涌入秦天的四肢百骸!

  “啊——!”

  秦天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他感觉自己全身的骨骼都在被敲碎重组,每一寸经脉都像是有岩浆在流淌,灼烧着他的意志。

  上古血脉,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被强行唤醒,野蛮生长!

  他想起了父亲的绝笔信,想起了苏洛音苍白的脸,想起了沈婉君她们期盼的眼神。

  不!

  我不能倒下!

  这点痛苦,与父亲当年所承受的万分之一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秦天猛地睁开双眼,血丝遍布,他强忍着那撕裂灵魂的剧痛,盘膝而坐,主动引导着那股狂暴的力量,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

  与此同时,神雾山千里之外。

  林氏宗门。

  山门前,几名守山弟子正百无聊赖地闲聊着。

  “喂,你们看,那是什么?”一名眼尖的弟子忽然指着远处的天际。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极小的黑点,正悬浮在天边。

  “鸟吗?不像啊……”

  “管他呢,别大惊小怪的。”

  那名弟子却总觉得心神不宁,沉声说道:“不对劲,我去禀报宗主!”

  他身旁的同伴还想嘲笑他胆小,可就在他同伴前脚刚踏上通往山顶的台阶时,异变陡生!

  天边的那个黑点,以一种超越认知的速度,瞬间拉近!

  那根本不是什么飞鸟,而是一道包裹在浓郁黑气中的人形轮廓!

  “敌袭!”

  剩下的弟子脸色剧变,纷纷拔剑,摆出迎战的姿态。

  然而,他们的动作,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那道黑影甚至没有片刻停留,只是从他们身旁一闪而过。

  噗!

  没有惨叫,没有鲜血。

  十余名林氏宗门的精英弟子,连同他们手中的长剑,在接触到那黑气的瞬间,便如同被点燃的纸片,无声无息地化作了漫天黑灰,消散在风中。

  黑影毫不停留,径直朝着山顶的大殿掠去。

  此刻,林氏宗门大殿之内。

  宗主林啸天正与几位长老,商议着秦家之事。

  在他的下首,坐着一位身穿淡青色长裙的女子。

  她眉如远山,眸若秋水,气质清雅脱俗,宛如一朵不染尘埃的青莲。

  这位便是林啸天的亲传弟子,阮清韵。

  林啸天抚须感叹,“秦家那位长孙,竟是文龙兄的遗孤,真是造化弄人啊。”

  “宗主,”

  一位长老皱眉道,“如今万魔宗蠢蠢欲动,秦家在这个时候找回血脉继承人,恐怕会成为万魔宗的首要目标,我们林氏与秦家世代交好,是否要……”

  他的话还未说完,大殿的门便被一个弟子连滚带爬地撞开。

  “宗主!不好了!有……有魔气入侵!”

  话音未落,一道充满邪异与威压的声音在大殿上空轰然炸响。

  “林啸天,本座,来取你性命了。”

  林啸天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眼中流露出极致的惊恐与骇然!

  “魔主?她怎么会……”

  他来不及多想,猛地一拍座椅扶手,厉声喝道:“清韵!快!去神雾山找秦渊家主!”

  “师父!我不走!”阮清韵霍然起身,拔出长剑,俏脸上一片决然,“弟子要与宗门共存亡!”

  “糊涂!”林啸天双目赤红,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脚下的阵法之上,“你去了,秦家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快走!”

  嗡!

  阵法光芒大作,瞬间将阮清韵笼罩。

  “不——!师父!”

  阮清韵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泪水决堤而下,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师父林啸天,带着几位白发苍苍的长老,拔剑冲出大殿,迎向那团足以吞噬一切的万魔宗魔主。

  兵兵乓乓——

  “啊——”

  “师弟!!”

  “妖物,老夫跟你拼了!”

  殿外,金铁交加之声与哀嚎之声此起彼伏,鲜血四溅。

  阮清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门被魔主一个个残忍杀害。

  光芒一闪,她被传送了出去。

  高空之上,那道黑影对被传送走的阮清韵不屑一顾。

  她对着离去的阮清韵的身影戏谑一笑,“去给秦家带个话。”

  “子时之前,若秦家的血脉继承者不出现在我面前,本座便屠尽林氏宗门,鸡犬不留。”

  ……

  神雾山,秦家三爷,秦若虚的庭院内。

  “砰!”

  一只上好的青花瓷茶杯,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秦若虚面色铁青,眼神阴鸷地盯着跪在下方的家仆。

  “你说什么?秦知念那个丫头,把那个野种带去了二哥的旧宅?”

  家仆吓得浑身一哆嗦,颤声道:“是……是的,三爷,很多人都看到了。”

  “混账!”

  秦若虚一脚踹翻了身前的案几,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二哥的旧宅!

  那里是秦家的禁地!

  更是父亲心中一根拔不掉的刺!

  自从二哥秦文龙死后,那里便被彻底封锁,除了父亲和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秦知念,谁敢踏足半步?

  现在,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种,竟然被带了进去!

  秦若虚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一个让他嫉妒到发狂的念头。

  “上古秘法……”

  他死死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渗出丝丝血迹。

  为了那个位置,他等了二十年!

  他以为,大哥平庸,二哥早夭,他秦若虚就是秦家下一任家主,是唯一的继承者!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秦天回来了!

  一个流着二哥血脉的孽种,不仅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位置,现在,竟然还要染指那卷传说中的上古秘法!

  “父亲!您真是老糊涂了!”

  秦若虚眼中燃烧着不甘的怒火,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猛地一甩袖袍,大步流星地朝着秦渊的住处冲去。

  ……

  秦渊正独自一人,站在一处悬崖边的凉亭中,遥望着云海翻涌。

  他苍老的身影,在山风的吹拂下,显得格外萧索。

  “父亲!”

  秦若虚怒气冲冲地赶到,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质问。

  “您真的把那卷上古秘法,交给了那个小子?”

  秦渊缓缓转过身,浑浊的眼眸平静地看着自己这个三儿子,淡淡地说道:“他是文龙的儿子,是秦家唯一的血脉继承者,那东西,本就该是他的。”

  “唯一的继承者?”

  秦若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指着自己的胸口,声音陡然拔高。

  “那我呢?父亲!我为您鞍前马后二十年,我为家族兢兢业业,难道就比不上一个从未为家族出过半分力的野种吗?”

  “住口!”

  秦渊脸色一沉,厉声喝道,“他是你的亲侄子!”

  “我没有这样的侄子!”

  秦若虚双目赤红,彻底撕下了伪装,“他就是一个灾星!他的出生害死了二哥,现在他的回来,只会将我们整个秦家都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您把秦家的未来,赌在一个毛头小子的身上,您对得起秦家的列祖列宗吗?!”

  “你……”

  秦渊气得浑身发抖,正要发作。

  就在这时,凉亭中央的地面上,一个古老的传送阵法,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

  嗡——!

  刺目的光华一闪而过,一道浑身是血的狼狈身影,踉跄着从光芒中跌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那是一个女子,她身上那件淡青色的长裙早已被鲜血染红,白皙的俏脸上满是血污与泪痕,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被抽离了。

  “清韵?”

  秦渊瞳孔骤然一缩,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林氏宗门宗主林啸天的亲传弟子,阮清韵!

  他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一步上前,沉声问道:“清韵,发生了什么事?林宗主呢?”

  阮清韵空洞的眼神,在听到“林宗主”三个字时,终于有了一丝焦距。

  她猛地抬起头,抓住秦渊的衣角,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嘶哑到极致的声音哭喊道:“秦家主!求求您,救救我师父!救救林氏宗门!”

  “魔主……万魔宗的魔主杀上山了!”

  轰!

  “魔主”二字,如同一道惊雷,在秦渊和秦若虚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如临大敌!

  “你说什么?”

  秦若虚不敢置信地后退一步,“魔主这么快就来了?”

  阮清韵的泪水决堤而下,拉着秦渊的衣角央求着说道:“秦家主,求你救救我师父!”

  “魔主说……子时之前,若秦家的血脉继承者不出现在她面前,她便……她便屠尽林氏宗门,鸡犬不留!”

  秦渊的身躯猛地一晃,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远处那座荒芜院落的方向。

  那里,寄托着秦家最后的希望。

  可现在,秦天还在继承血脉当中,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没法出来。

  “血脉继承者?哈哈哈哈……”

  秦若虚指着那座院落的方向,发出一阵讥讽的大笑声,“看到了吗?父亲!这就是您选的好继承人!”

  “魔主都打上门了!他除了会躲起来当一个缩头乌龟,他还会做什么?!”

  “他就是个废物!一个彻头彻尾的灾星!”

  “给我闭嘴!”

  然而,就在秦渊准备发作之时。

  轰隆!

  一声震彻天地的巨响,从那座荒芜的院落方向,猛然传来!

  一道粗壮无比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撕裂云海,直入九霄!

  那金光璀璨夺目,神圣而霸道,仿佛上古的神祇降临人间,一股浩瀚磅礴的血脉威压,瞬间笼罩了整座神雾山!

  凉亭内,秦若虚和秦渊的争执声戛然而止。

  两人猛地转头,死死地盯着那道贯穿天地的金色光柱,脸上写满了极致的震惊与不敢置信。

  那双瞪大的眼眸中,倒映着漫天金光。

  这是……上古秘法大成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