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听见姜琳的声音,姜栖却一阵惊慌,胡乱整理了一下被自己搞乱的头发,扭头回了一声:“这就来!”

  她话音落地,晏承望也已经收回了手,好像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看不出半点端倪。

  姜栖其实很想问问他刚才到底是想干什么,但又莫名地觉得气氛有点尴尬,于是干巴巴道:“赵阿姨叫我们去吃糖水。”

  晏承望看了眼那片已经躺在地上的花瓣,声音冷淡:“我听见了。”

  姜栖咳嗽一声,“那、那我先过去了!”

  她风一般跑走,晏承望还能听见她和姜琳说话的声音:“进去吧。”

  姜琳问:“大少爷呢?”

  “他被我气到了,说要冷静一下。”

  姜琳:“ 啊?那大少爷没有凶你吧?”

  姜栖:“怎么没有,可凶了!”

  晏承望:“……”

  这女人还真是满嘴谎话,他今晚的教学完全称得上耐心细致,要是被他手底下的学员看见了恐怕会感动得落泪,姜栖竟然还跟人说他凶?

  晏承望沉着脸进了客厅,就见在他面前跟呲了毛的猫似的小姑娘这会儿乖乖巧巧地坐在赵倾旁边,喝了口碗里的梨汤,便幸福地眯起眼睛,“赵阿姨,你手艺真好。”

  烹饪算是赵倾的爱好之一,她有空的时候便喜欢下厨给家里人做点吃的,手艺也很不错,听见姜栖的夸奖,笑着道:“不过就是梨汤而已,谁煮都是这个味道,马上就要深秋了,天气干得很,喝点梨汤润肺去燥,对嗓子好。”

  说到这里,她瞥见晏承望要上楼的身影,道:“阿望,你也过来喝一碗!”

  晏承望向来不爱这种甜不拉几的东西,但看姜栖那吃了鱼的小猫样子,他都有点怀疑赵倾的手艺是不是有了质的飞跃。

  于是他脚步一转,拉开了姜栖旁边的椅子坐下,不用特意去看,他都能感觉到旁边的人一下子全身都绷紧了,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赵倾将一碗梨汤放在了晏承望面前,笑盈盈道:“你们的教学怎么样了?”

  晏熙道:“小琳很聪明,已经像模像样了。”

  “都是二少教得好。”姜琳赶忙说:“其实我挺笨的,但是二少一直不厌其烦地教导我……真是太感谢二少了 。”

  姜琳向来会说话,晏熙也很受用,“那是你自己有悟性,明儿吃了午饭后我继续教你。”

  赵倾又看向姜栖和晏承望,“那你们俩呢?”

  姜栖正犹豫着该怎么回答,晏承望已经道:“她太笨。”

  姜栖:“……”

  哈哈,亏她刚刚还想昧着良心夸奖晏承望教得很好呢。

  “你怎么能这样说。”赵倾不满道:“小栖一看就是聪明孩子,肯定是你没有用心教。”

  晏承望不咸不淡道:“姜栖。”

  姜栖要是有根尾巴,这会儿肯定已经立起来炸毛了,戒备道:“怎、怎么了?”

  晏承望侧过头看着她,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我教得怎么样?”

  姜栖想那当然是零分。

  但面对他冷凝的视线,姜栖还是怂了:“……大少爷教得很好,确实是我太笨了,所以……”

  所以要不然就让我跟晏熙学吧!

  可惜姜栖话还没有说完, 晏承望已经道:“所以你得比你姐姐更加刻苦,明天六点来我房间找我。”

  “……哈?”

  晏承望一口将碗里甜腻腻的梨汤喝完,皱了下浓眉,盯着姜栖说:“过时不候。”

  他也不理会赵倾在后面说“你以为小栖是你的兵啊这么早起来训练”,径直上楼。

  晏承望在楼梯转角停了一瞬,看了眼坐在桌边蔫头耷脑的姜栖,唇角自己都没察觉地一勾。

  他手底下的兵四点就得起来负重跑,已经让姜栖多睡两个小时了,还不算照顾?

  ……

  姜栖和姜琳一起上楼的时候,姜琳道:“大少爷好像真的还挺生气的。”

  姜栖握住她的手诚恳道:“姐姐,要不我们换吧,你跟晏承望学怎么样?”

  “这怎么行!”姜琳连忙把手抽出来,假笑道:“大少爷也不会同意呀。”

  她疯了吗六点起来学跳舞!而且晏承望那冷冰冰凶巴巴的样子……万一她学得不好,在晏承望那里留下了笨手笨脚的印象,岂不是更糟?

  “小栖。”姜琳鼓励道:“我听说大少爷是个完美主义者,看来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把你教出来了,你就跟着大少爷好好学吧,我精神上支持你!”

  姜栖:“……”

  姜栖不可置信。

  怎么回事啊?姜琳不是应该喜欢晏承望吗?她为什么要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天晚上姜栖就做了个噩梦。

  梦里她是一只无忧无虑的兔子,正在美美地吃草,冷不丁一头凶猛的大灰狼冲了过来,叼着她就跑,姜栖怕死了,一直吱吱叫,以为自己就要一命呜呼葬身狼腹了。

  谁知道大灰狼把她往洞里一放,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竟然开口说话了:“你要是学不会,我就把你开膛破肚做成麻辣兔头和干锅兔丁!”

  姜栖直接被吓醒了,一看手机,夜里三点半,手机一摔迷迷糊糊地骂了晏承望几句,又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与此同时。

  晏承望睁开眼睛,脸色难看。

  他没有开灯,而是直接脱了睡裤,换了条新的,拎着换下来的裤子进了卫生间。

  他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凌晨三点半,他就像是只刚从阴曹地府里爬出来的恶鬼。

  晏承望将裤子上的液体洗干净,这才丢进脏衣娄,用手指掐了掐鼻根。

  他又梦见了姜栖。

  只是这一次梦见的不是在车厢里的耳鬓厮磨,也不是在电玩城里的肌肤相贴,而是花架下他抬手拂去姜栖发间花瓣时,并没有谁来打断。

  于是他指尖划过姜栖柔嫩的脸颊,将她抵在了花架上亲吻,听见她猫一样细细的喘息,纤细娇弱,只需要一只手就能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

  月光落在她身上,她肌肤雪白,泛着淡淡的潮红,最终融化在了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