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叔送萧逸出门时,一脸愧疚与感激之色。

  “三爷,实在抱歉,上次同您说了那样不中听的话。

  是老奴想歪了,以为三爷同那些风流纨绔一般,瞧着我家小姐和离出门,就想着能在小姐这里讨些便宜。

  今日看来,都是老奴眼拙,是老奴罪该万死。

  三爷哪里是那种人?三爷这是把小姐放在心尖上,知道宫里那位娘娘为难小姐,您不顾一切站出来护着我家小姐。

  老奴想起那日对您说过的话,羞愧得无地自容。

  也万般感激三爷大恩。

  老奴这回相信三爷真得爱重我家小姐。

  小姐外冷内热,老奴看得出,小姐也是在意三爷您的。

  还望三爷日后能一如既往善待我家小姐。

  老奴先谢过三爷了。”

  说罢,冯叔给萧逸深深鞠了一躬。

  萧逸不等他拜下,忙扶起冯叔,语气温和道:“冯叔莫要如此。

  冯叔都是为了郡主考虑,萧逸感激冯叔还来不及。

  萧逸爱重郡主,定会竭尽所能对她好,定不敢辜负她分毫。

  还请冯叔放心。”

  “老奴对三爷放心。三爷快忙去吧。老奴不耽误三爷时间了。”

  “萧逸告辞。”

  冯叔看着萧逸上了马车,目送车子走远。

  提着的一颗心到今日才算终于落到实处。小姐她不容易啊。

  被平阳侯府辜负,好容易摆脱那一家子人渣败类,谁知又被田家人盯上。

  田家势大。若不是有萧三爷在,他家小姐还不得被皇后娘娘和田家人逼死。

  也是上天可怜他家小姐,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还能遇上这样肯真心待她之人。

  哎,不容易啊。也是万幸。

  ……

  飒飒秋风牵着几片落叶的手在院中翩翩起舞。

  已然深秋,室内燃着炭盆,将屋内烧得暖融融的。

  楚瑶单手托着下巴,望着窗外日趋凋零的梧桐树出神。

  “小姐,萧三爷来了。”

  楚瑶听见秋月的话,回神过来,一边起身一边问道:“他自己来的?可是带着念儿来的?”

  昨夜一场大风,今日明显比昨个冷了不少。

  念儿身子骨弱,这么冷的天不好出门的。

  “没有,永念郡主没有同来,不过三爷带了个小公子过来。”

  小公子?

  楚瑶挑眉,由着秋月给她披上披风。

  主仆二人一起去了前厅。

  “三爷来了。”

  萧逸起身,他身旁小公子亦是起身。

  楚瑶看了眼那位小公子。看身高同才哥相仿,估计也就十一二岁年纪。

  只是明显比才哥瘦,甚至给人弱不禁风的感觉。

  五官精致,面色苍白,乍一看,眉眼同萧逸又有几分相似之处。

  楚瑶暗暗猜想,难不成这位也是肃亲王府公子,萧逸同父异母的弟弟?

  可是从未听萧逸和念儿提过,他们还有哪个关系亲厚的兄弟。

  若是关系不睦,凭萧逸性子,是绝不会亲自带过来见人的。

  “这位是六皇子萧泓。”萧逸开口将人介绍给楚瑶。

  不是亲王府公子,而是皇子。六皇子。

  楚瑶脑子飞速转了转,前世关于这位六皇子的记忆少之又少。

  那人存在感太低。楚瑶前世几次参加宫宴,对那人几乎也没什么印象。

  只好像依稀记得,这六皇子母妃因琐事惹怒皇后被赐死。

  别的一时半会,真想不起来。

  “萧泓见过三嫂。”

  六皇子躬身给楚瑶拜礼,行的是见长辈礼。

  这是沾了萧逸的光,否则,楚瑶只是郡主,哪里担当得起皇子躬身拜礼?

  楚瑶忙回道,“六皇子安好。六皇子请坐。”

  几人落座后,萧逸看向楚瑶,目光幽深,“我前段时间进宫瞧见泓儿,我瞧着他身子不似从前康健,面色惨白。问了御医,御医说是他不过脾胃虚弱,并无大碍,调理调理就好。

  我今日再见他,状况非但不见好转,似又消瘦几分。

  我瞧他眼圈有些青,想着郡主懂医,就带他出来,让你给瞧瞧。

  可是哪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楚瑶听明白了,萧逸这是不信任宫中御医。

  她颔首,起身上前为六皇子诊了脉。

  手搭上脉搏,只一瞬,楚瑶就皱起眉头,她仔细把了脉,这才撤了手。

  “雀啄脉。”

  “雀啄脉?那是什么?”

  “脉象忽快忽慢,跳动频率不均,一般在跳动五至七次后,会出现短暂的停跳,停跳过后再跳动,循环往复。一般多是中毒的表现。”

  楚瑶看了眼处于震惊状态的六皇子,随即从袖中掏出金针,“为确定是否真是中毒,还需要刺破六皇子的手指,请六皇子忍着点疼。”

  “我不怕疼,有劳三嫂了。”

  萧泓反手向上,递到楚瑶面前。

  楚瑶捏着金针,快且稳刺破他食指指腹,很快针口处渗出一颗血珠。颜色发乌。

  果然是中毒。

  六皇子同萧逸看到血珠后,面色都是一紧。

  人血怎么会是这般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