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再次哗然。

  “天啊,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居然拿这个威逼利诱正房妻子。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那就是说,若是怀宁郡主不肯帮他,他还会继续冷落郡主呗?

  一个大男人如此不要脸,竟想着拿身体做交易。

  逼着郡主若想同他圆房,还得帮他跑官?

  我呸,真是臭不要脸。”

  “这哪里是郡主嫌弃他,这分明是他故意拿捏郡主!”

  “……”

  程文渊被人群指指点点,难堪万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又悔不当初。

  是他当时鬼迷心窍,程锦汐几句软话哄得他晕头转向。

  放着好好的正妻不理不睬,是他辜负了楚瑶。

  落得今日下场,是他活该啊。

  李氏见渊哥如此不争气,被楚瑶几句话套出真相,她抬手狠狠捶了程文渊两拳,瞪眼警告道:“不会说话,你就给我把嘴巴闭紧,没人把你当哑巴。”

  “祖母,我们走吧。这里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

  程文渊还要再劝,却被李氏一个耳刮子扇来。

  “没出息的东西。进了次监牢,就把你下破胆了吗?一个女人,还曾是你的婆娘,你在她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了吗?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不中用的孙儿,简直丢我程家的脸。”

  程文广在一旁帮腔,阴阳怪气道:“二哥,你是不是对前二嫂还有感情?怎么她说什么,你就应什么?

  你要是真舍不得她,就再把她讨回去。

  就算咱程家不如从前荣光,但她一个和离出门的弃妇,怕是也找不到什么好下家。

  二哥你肯要她,她若是明事理,就该带着嫁妆回来。

  不回来也行。我瞧着这郡主府也蛮大的,咱们一家人搬过来足够住。”

  程文广抬眼瞧着气派的郡主府门庭,已经开始设想自己住进来的场面。

  “无耻狂徒!卑鄙小人!”

  冯叔抡起扫帚,就朝程文广身上招呼去,“我家小姐冰清玉洁,用不着你操心她找不找到下家。

  你家二哥别说还是侯府世子时候,我家小姐都宁愿和离,也不肯同他那种人继续过下去。

  如今你们落魄如此,他程文渊更是狼狈不堪,要才没才,要貌没貌,你还想着让我家小姐回头找你二哥?

  我瞧着你是得了失心疯,胡言乱语还痴心妄想!

  你算什么狗东西,妄想搬进我郡主府。

  程家祖上好歹也是功勋积德之人,怎么会养出这般不堪的后人。

  简直要把祖宗的脸面都丟尽了。”

  “我痴心妄想?你真当你家小姐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啊。都是弃妇了,还真当自己是个宝!”

  程文广一边躲着老管事的扫帚,嘴上还不服气,胡乱叫着。

  冯叔早就看不惯他,这时狠狠往他身上削了几扫帚。

  李氏比程文广更晓得楚瑶的脾性,知道她是不会回头。

  想到此行目的,李氏朝着人群可怜兮兮道:“我程家今年万般不顺啊。

  先是我二孙子被贬官,然后是三孙子、五孙子接连伤残。

  没多久,大孙子犯了事身首异处,二孙子又被送进牢狱,出来官职也丢了,人也被折磨得再没了精气神。

  短短几个月时间,我程家就发生这许多横祸。

  到如今,连平阳侯府也不复存在。

  血光之灾、贬职丢官、家破人亡,莫大的灾祸接二连三发生在我程家。

  大家伙想想看,这难道都是巧合吗?

  这也未免太过离奇。

  你们就不觉得蹊跷吗?”

  李氏说罢,故作伤心模样,拿手去擦拭眼角,却偷偷用一双暗黄的眼睛观察人群的反应。

  果然,不少人脸上露出异样目光。

  有人还在低语。

  “程家老夫人这么一说,还真是挺离奇的。

  怎么短短一年时间,程家就发生这样许多祸事?”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程家这是犯了什么天条,竟接连惨遭祸患。还真挺蹊跷。”

  “到底是什么原因啊?为什么会这样?”

  “那谁知道呢。”

  李氏见气氛已经烘托到位了,她忍不住得意勾了勾唇,轻咳一声后,大声道:“

  大家伙可能还不知道,我们程家这一年来,频遭祸事。

  其实这一切并非偶然,而是——被人刑克。

  我找相师看过,相师指出,我侯府是被天煞孤星刑克所致。

  天煞孤星乃被诅咒缠身的灾星。其命刑克六亲,所及之处,皆生祸端,灾祸频发。孤星与人相处,克父克母、克亲克友,令亲近之人不得安宁。

  家中之人,轻者运势受损,重者性命堪忧。

  祸害接踵而至,周围人皆因孤星缘故陷入不幸。

  仅仅半年时间,我侯府孙辈非伤即残,博哥、渊哥又无端惹了官司,锒铛入狱,我老太婆身子骨原本硬朗康健,忽然也病痛缠身。

  这一切,并非偶然。

  否则,谁家会发生这样多的偶然?

  是我程家倒霉啊,遇上天煞孤星啊。”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程家这大半年祸事确实过于频繁,以至于太过离奇,难道真的是被天煞孤星缠上了?

  “还别说,程家可真就不得消停,大大小小的祸事一件接着一件。贬官、革职、受伤落残,死的死、伤的伤,还被抄了家。”

  “难不成真是撞上邪祟之物了?”

  “邪祟哪有这么大危害?你没听老太婆说是天煞孤星吗?

  天煞孤星可不是一般之物,那可是凶险无比,轻则血光之灾,重则灭顶之祸。这东西可招惹不得。”

  “那按老夫人所言,到底谁是天煞孤星?”

  “不知道啊。”

  李氏浑浊的眼底带着狠厉,她忽然伸出一根食指,直挺挺指向楚瑶,“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天煞孤星。是她害我侯府家破人亡!

  天煞孤星不是旁人,就是楚瑶,你们口中的怀宁郡主。”

  “怀宁郡主?!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李氏底气十足道,“相师亲口说的,楚瑶就是百年不遇的天煞孤星。

  你们不相信,可以仔细想想。

  是不是她年幼就克死母亲?

  因为她的缘故,她祖父楚老将军受伤落了残疾,祖母身子骨一直病病歪歪。

  自从楚瑶嫁进我平阳侯府,侯府就祸事不断。

  侯府哪一桩、哪一件祸事不是发生在她楚瑶进我程家门之后?

  天煞孤星危害太甚,我们程家被她害得几近家破人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