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豌豆此刻满心慌乱,心中不断叫苦:“这不是坑爹吗?”

  他怎么也没想到,老二今天才向自己透露要造反的事情,自家那个臭小子竟然提前就告诉了老爷子。

  这可如何是好?

  铜豌豆越想越怕,老爷子本就生性多疑,如今这样一来,岂不是连自己也一并怀疑上了?

  铜豌豆额头上冷汗直冒,忙不迭地赶紧解释说道:“爹,您让我盯着老二这事,我对天发誓,可谁都没说啊!”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与惶恐,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朱棣斜眼冷冷地扫过去,目光中带着几分不屑与审视,慢悠悠地说道:“你慌什么?老子给你兵让你反,你敢吗?”

  在朱棣的心中,铜豌豆虽聪明,可生性胆小怯懦。

  这么多年来,要是没有老二在一旁做主心骨,铜豌豆在他眼中不过就是个无用的废物罢了。

  铜豌豆被朱棣这话吓得脸色苍白如纸,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赶紧跪在地上,一边叩首一边急切地说道:“爹,我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啊,绝无半点二心!”

  他额头磕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声响,那急切的模样仿佛要将自己的忠心通过这叩首之举传递给朱棣。

  朱棣轻轻叹息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你撅起腚要拉什么色儿的我能不知道?继续盯着吧。”

  朱棣的语气虽平淡,却不容置疑,透着一股帝王独有的威严。

  铜豌豆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赶忙说道:“遵旨。”声音中仍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随后,铜豌豆缓缓起身,双腿因为长时间的紧张和跪地而有些发软。

  他心里还想着等这件事结束之后,必须要和那臭小子朱瞻塙好好谈谈。

  这小子,许多事情都不和自己说,自作主张,到头来坑的还是自己这个当爹的。

  想到这里,铜豌豆又是一阵气闷。

  就在铜豌豆脚步虚浮地走到门口的时候,朱棣突然开口说道:“回去之后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那声音不大,却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清晰地传进铜豌豆耳中。

  铜豌豆赶紧转身,对着朱棣拱手,恭敬地说道:“遵旨。”

  说罢,他便失魂落魄地离开了鸡鸣寺。

  出了鸡鸣寺,铜豌豆站在原地,缓缓抬头仰望着月光。

  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身上,映出他满脸的疑惑。

  “这小子怎么能够未卜先知?难道他身边有高人指点?”铜豌豆喃喃自语道,心中的疑惑如潮水般翻涌。

  不自觉的,铜豌豆想到了姚广孝。

  那老和尚可不是一般人,乃是皇上身边的近臣,地位尊崇,远超寻常臣子,甚至在某些时候能和老爷子平起平坐。

  铜豌豆越想越觉得不太可能,老和尚向来不为名利所动,况且那臭小子能给老和尚什么?

  他凭什么要帮助那臭小子?难道是朱瞻塙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打动了姚广孝?

  还是说……姚广孝看出了什么常人察觉不到的端倪?

  铜豌豆皱着眉头,心中思绪万千。

  可现在显然不是详谈这些的时候,汉王那边还等着自己回去复命呢。

  要是回去晚了,汉王起了疑心,那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铜豌豆不敢再有丝毫耽搁,赶紧朝着汉王府的方向走去。

  夜晚的汉王府,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铜豌豆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铜豌豆刚踏入汉王府之中,那等候多时的管家便立刻迎了上来,恭敬地拱手说道:“铜豌豆爷,汉王爷请您过去一趟。”

  铜豌豆微微颔首,默不作声地跟在管家身后。

  走在路上的时候,铜豌豆眼角的余光瞥见有几个小厮在打扫着院中的杂物。

  偶然间,他的目光落在一个身影上,心中猛地一震。

  “又是这臭小子。”

  铜豌豆一眼就认出了那有些眼熟的人影正是朱瞻塙。

  此刻的朱瞻塙,正混在小厮之中,装作打扫的模样。

  但现在铜豌豆不可能暴露朱瞻塙的踪迹。

  他深知二哥的脾气,若是二哥知道朱瞻塙在这里,暴怒之下,说不定真会将朱瞻塙抓起来。

  到时候,自己可就进退两难了。

  眼下,还是安安心心的执行老爷子交代的计策为妙。

  很快,铜豌豆跟着管家来到了汉王的书房。

  书房门前挂着一副厚重的盔甲,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冰冷的光泽。

  铜豌豆越过这盔甲,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笑呵呵地说道:“二哥。”

  汉王早已在书房之中备好了酒菜。

  见铜豌豆进来,汉王热情地招呼道:“三弟快来,这可是云南的好酒,我都舍不得喝呢。”

  汉王的声音爽朗,透着一股豪迈之气,可铜豌豆却知道,这豪爽的背后不知藏着多少算计。

  二人落座之后,汉王拿起酒壶,给铜豌豆倒酒。

  酒液在灯光下闪烁着琥珀般的光泽,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汉王一边倒酒,一边看似随意地询问道:“老爷子没问什么吧?”

  他的眼神看似不经意,却紧紧盯着铜豌豆,试图从铜豌豆的回答中捕捉到一丝有用的信息。

  铜豌豆心中早有准备,他很自然地回答说道:“老爷子什么都没问,只是问了问有没有从那些反贼的嘴里问出建文的下落。”

  铜豌豆的语气平淡,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汉王听后,笑了一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嘲讽,说道:“你家老二不是说建文就在他手里吗?直接交上去不就得了,这可是大功一件啊,哈哈哈。”

  汉王的话看似是玩笑,可铜豌豆却听出了其中的试探。

  铜豌豆故作气愤地说道:“这臭小子被我赶出去之后,越来越不像话了。再说了,要是建文真的在他手里,他根本瞒不住我手下这么多双眼睛。”

  铜豌豆一边说着,一边摇头,表现出一副对朱瞻塙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其实,二人心里都清楚,所谓的靖难遗孤以及那些反贼都是汉王一手培养起来的。

  汉王谋划了这么多年,原本从未想过在老爷子还活着的时候篡位。

  他一直隐忍不发,等待着最合适的时机。

  可老爷子出尔反尔且步步紧逼,让汉王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退路,这才不得不这么早就准备动手。

  铜豌豆端起酒碗,在喝酒的同时,下意识地看向了窗外。

  他担心朱瞻塙会暴露,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却没有逃过汉王敏锐的眼睛。汉王注意到了铜豌豆的动作,脸色瞬间一变,立马大喊道:“来人!”

  随着汉王这一声大喊,书房外顿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几个手持利刃的侍卫冲了进来,将书房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