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叶婧槐大口喘着气思考的时候,孟父挡在了叶婧槐的面前,用着极不赞同的目光看着眼前的林明远:

  “林明远,你可别忘记了,我们这一次的目的!”

  被孟父这样警告的眼神一瞪,林明远这才冷静下来不少。

  只见林明远喘着粗气,想到背后那人的交代,原本被叶婧槐挑动的怒火一点点平息了下来,撇过头去,不再看叶婧槐,冷声说道:

  “我知道了,我还记得。”

  看到林明远的这个样子,孟父悄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其实要不是叶婧槐讲出来,孟父也是不知道这段往事背后的真相的。

  当初的孟父还想过,林明远孩子的这场病来的太过于及时,让宋含秀直接没有精力继续管盛达的事情,让林明远得以掌权。

  也正是因为如此,林明远才加入到了他们之中,得以分一杯羹。

  原来,当年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吗?

  孟景深都忍不住为了林明远的心狠手辣感到心惊肉跳。

  但是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而且,他和林明远又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他没有必要去想这些事。

  叶婧槐缓缓挺直脊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这细微的触感反而让她愈发镇定,抬眼望向林明远阴沉的脸:

  “是啊,林总又何必着急,反正到时候,有的是你着急的时候。”

  她刻意拖长尾音,看着林明远的喉结剧烈滚动。??

  林明远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皮笑肉不笑地反问:

  “叶小姐空口无凭,信口雌黄的本事倒是见长。”

  话虽强硬,却不自觉往后退半步,后腰抵上身后的刚刚坐着的沙发。

  叶婧槐嗤笑了一声,却没有继续和林明远说下去。

  三人陷入诡异的寂静,空调出风口的嗡鸣都清晰可闻。

  “咳咳,我说几句?”

  在这片寂静之中,孟父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刚才的一片诡异。

  一时之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孟父的身上。

  孟父扶了扶金丝眼镜,镜片折射出冷光,将林明远不自然的僵硬和叶婧槐若有似无的冷笑尽收眼底。

  只见孟父伸手虚按两下,刻意放缓语调:

  “大家都认识,我们又何必闹得那么僵呢?小槐啊,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叙叙旧。”

  听到这话,叶婧槐看了一眼绑着自己的绳子,眼中的嘲讽溢于言表。

  但是此时的孟父就好像是没有看到一样,继续说了下去。

  孟父指尖摩挲着金丝眼镜腿,镜片后的目光像毒蛇般游走在叶婧槐身上:

  “当年你父母那场意外……”

  话未说完,叶婧槐突然仰头大笑,绑住手腕的麻绳在椅背上摩擦出刺耳声响。??

  “意外?到底是不是意外我们几个心里都清楚吧!又何必藏着掖着呢?”

  叶婧槐脖颈扬起优美弧度,眼中却淬着冰,

  “孟叔,您想知道什么不妨直说,可惜我这人记性不好,尤其是和某些衣冠禽兽有关的事。”??

  叶婧槐重点强调了“衣冠禽兽”这四个字,显然是在隐喻着什么。

  林明远猛地踹翻脚边的**桶,金属撞击声在寂静中炸开:

  “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拿到些边角料就能翻天?”

  孟父抬手制止他,袖口滑落露出的翡翠扳指泛着冷光:

  “小槐,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说开了对谁都好。”

  空气仿佛凝固成冰,林明远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孟父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良久,林明远扯松领带,扯出一声冷笑:“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叶婧槐挺直脊背,沾着血渍的碎发垂在脸颊:

  “我要和你们背后的人当面谈。”

  叶婧槐扫过两人骤变的脸色,缓缓勾起唇角,

  “不然,明天头条就是‘盛达 CEO 孩子重病真相’,顺带附赠孟氏集团与神秘资本的权钱交易。”

  窗外闷雷炸响,映得叶婧槐眼底杀意翻涌,这场暗流涌动的对峙,才刚刚开始。

  “当然了,你们也可以选择无视我,把我直接在公海上灭口,但是,你们要做好傅氏找上门的准备!”

  叶婧槐被勒红的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她晃动了两下被麻绳束缚的手腕,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杀了我很容易,不过傅司宴不会让你们好过。”

  叶婧槐刻意将尾音拖得极长,孟父依旧保持着镇定的表情,只是擦拭眼镜的动作比之前更慢了些,镜片后的目光死死盯着她,试图从她的微表情中找出破绽。

  而林明远则慢悠悠地整理歪斜的领带,开口时语气轻描淡写:

  “傅氏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叶小姐这话说得未免太危言耸听。”

  “你以为搬出傅氏就能吓住我们?”

  林明远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假笑,眼底却毫无笑意,声音沉稳得听不出丝毫颤抖,仿佛方才的情绪失控只是一场表演。

  孟父则是抬手示意他噤声,动作优雅从容,镜片后的目光在叶婧槐沾血的手腕和身后紧闭的房门之间来回游移,看似随意的扫视,实则在快速评估局势。

  “你们大可以试试!”

  叶婧槐毫不畏惧地抬眼看去,嘴角勾起了一抹闲适的笑容。

  显然,叶婧槐并没有被林明远的话给吓到。

  外面海浪愈发汹涌,仿佛要将这方小小的房间彻底吞没。

  但此刻的对峙中,林明远和孟父表面上已经恢复了镇定,坐姿端正,神态自若;叶婧槐静静看着他们的反应,心里清楚,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这两个老狐狸绝不会轻易就范。

  叶婧槐忽然垂眸轻笑,染血的发丝扫过泛红的眼角,在两人紧绷的注视下缓缓开口:

  “其实父母临走前,倒是给我留了个盒子。”

  叶婧槐故意停顿,看着孟父擦拭眼镜的手骤然收紧,丝帕在镜片上揉出刺耳的声响,“里面的东西,或许能让某些人睡个好觉。”??

  “什么东西?”

  孟父金丝眼镜重新架回鼻梁,镜片后的目光如同精密的天平,在利益与风险间反复衡量:“叶小姐既然愿意拿出来,想必还有别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