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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那头,艾伦的质问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心头。

  傅司宴站在窗前,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过于用力而泛白。同时呼吸一滞。胸腔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般,闷得发疼。

  那一刻,傅司宴的脑海中浮现出叶婧槐坠海、失联、生死未卜的一幕幕,而他,却只能困守在办公室与无休无止的危机中周旋。

  但比起这些,更让他心惊胆战的是,艾伦的语气里,有着不容忽视的敌意与占有欲。

  那种语调,绝非一个“救命恩人”该有的,而是一名情敌才会有的赤裸裸地挑衅与觊觎。

  真是难以置信,他究竟什么时候对叶婧槐产生了那样的感情?自己又怎么会一无所知呢?

  一想到叶婧槐眼下竟呆在这样一匹豺狼的身边,他的心中就有些难以忍受。

  片刻后,傅司宴缓缓闭了闭眼,强压心头的惊怒,随即睁开眼,眸色已如冰封寒潭。

  他沉声开口,语气克制而不容置疑:“我当然在乎婧槐。她是我的未婚妻,是我最重要的人。”

  “只不过现在公司临时爆发重大危机,我不得不亲自处理。否则,以我的性子,早就在她出事的第一时间飞过去了。”

  “你救了她,我感激不尽,这份恩情,我傅司宴记在心里。”

  “在我赶到之前,拜托你,照顾好她,确保她的安全与健康。”

  傅司宴的声音沉稳却有力,话语中的感情极为深沉,无比坚定地宣告了他与叶婧槐的关系,也在暗暗的警告着他,不要继续越界。

  然而电话那头的艾伦却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

  “呵,在乎?”

  他的声音里,满是讥诮。

  “傅总,如果你的‘在乎’,就是让她在鬼门关走一遭后,还要在异国他乡苦苦等待,看不见你的人影,听不到你的声音……”

  “那这份‘在乎’,可真廉价。”

  艾伦的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钉入傅司宴心底,“你要是真有能力,哪怕天塌下来,也该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

  “可她呢?她在病床上醒来,看见的却是我。”

  “说到底,你也不过如此。”

  话音落下,空气仿佛都为之一凝。

  傅司宴的眼神倏然一冷,黑眸深处翻滚着压抑的怒意,指尖关节清晰可见地泛白。

  艾伦的挑衅、冷嘲、甚至对婧槐的种种觊觎,每一点都踩在他的底线之上。

  他真想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能这么不要脸?

  明明自己都已经那么清晰的在宣誓主权了,他却仍旧能够当做没有听见。

  说到底,他有什么资格去对他和叶婧槐之间的事情进行置喙呢?

  傅司宴越想便越觉得心中气愤极了,恨不得立刻就狠狠的把艾伦给骂一遍。

  但一想到叶婧槐现在,毕竟还在他的身边,他便又克制住了。

  这一刻,他清晰地意识到,艾伦,不止是情敌,更是个不安定的因素,婧槐留在他身边一秒,便多一分风险。

  于是傅司宴咬紧牙关,只留下一句:“总之,照顾好她。”

  语毕,他果断挂断电话,然后猛地转身,拔通助理的电话,声音冷得像是从冰窖中传出:“立刻召集核心团队,五分钟内到会议室。”

  不久后,会议室内灯光通明,傅司宴站在主位,脸上看不出丝毫温度。

  他果断下达命令,将关键事务交由最信任的副总处理,授权文件签署得毫不犹豫,连执行细节都不落分毫,确保公司在他短暂离开的时间内稳定运转。

  接着,他掏出手机,直拨私人航运管家:“申请最优航线,准备飞机。”

  航运管家得知以后,便立刻点了点头:“是,明白了,我们一定会尽快做好的。”

  傅司宴微微点头,挂了电话之后,他又联系上了当地的安保负责人:“叶婧槐现在在医院,我不信任那个男人,派人去查病房的具体情况,时刻盯着她的动向,有任何异常立即汇报。”

  他再也不能等待了。

  此时此刻,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只为亲自将她带回身边。

  与此同时,另一边,医院内,叶婧槐在一阵轻微的响动中醒来。

  病房窗帘半掩,室内光线柔和。

  她刚一睁开眼,迎上的是艾伦近乎温柔至极的目光。

  “醒了?药该喝了。”艾伦端着药碗,神情自然,嗓音也低柔。

  他替她把床靠背缓缓升起,又取来枕头替她垫好。

  一切细致得近乎周到,可叶婧槐却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

  艾伦的动作太亲昵了,眼神也不像是朋友间的关心。

  她记得很清楚,艾伦曾经说过,他喜欢她。

  而她,已经拒绝过了。

  那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子对自己呢?难道说他还没有死心吗?

  还是说他觉得自己之前拒绝的不够明确,不够直接,所以还心藏一份侥幸?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轻轻侧头,看向窗外的阳光,避开艾伦那灼灼的视线。

  “谢谢。”她淡淡地道,却并没有接过他手中的药。

  艾伦察觉到她的迟疑,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毕竟叶婧槐这次身心都有所受损,艾伦一想到这些,就忍不住有些担心:“要不要我叫医生过来给你先检查一下?”

  “不用了,”叶婧槐缓缓开口,语气尽量温和,却不容置疑,“我刚刚只是在想事情罢了。”

  “现在……有些话,我想现在跟你说清楚。”

  说到这儿,她略微调整了姿势,低垂的眼睫遮住了情绪,但语气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艾伦,谢谢你救了我,也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但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

  “我和傅司宴,彼此深爱,无论现在身在何地、经历什么,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然后她抬起头,望着艾伦,目光坦然而澄澈。

  “所以我希望你能放下这段感情,我们……做朋友就好。”

  “请你不要再为我做超出界限的事,也不要再说那些让我难堪的话。”

  “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变得尴尬,也不希望你继续为一段没有结果的执着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