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北伐进行到底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太白入月敌可摧

小说:将北伐进行到底 作者:陈恶禅 更新时间:2025-07-23 08:51:58 源网站:2k小说网
  城中的动静,纥石烈志宁大约也能察觉到,甚至正在发生何事,他也大约能够作一些猜想。

  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此时纥石烈志宁并没有如同完颜守道那般身先士卒,而是在大军中央。

  军队人数上的多少是一方面,另一边,纥石烈志宁毕竟是金国左副元帅,带领的又是一万左右金军核心战力,他必须得处于一个拥有全局视野的位置。

  这自然会让金军撤退的行军变得有条不紊,却也导致了汉军数百骑兵沿着城墙根底,奋力杀来之时,正好就在城门处的纥石烈志宁,立即就被拉入了混战。

  因为是围三缺一之处,所以元城北门乃是一片坦途,金军出城之后就迅速列阵,并且按照预先的计划,向北冲去。

  此时已经有六个猛安,五十多个谋克的骑兵出了城池,并且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始了胜利大逃亡。

  有些金军将领已经看到了城门处的混乱,当即就想要率军回去助战。

  然而他们惊恐的发现,麾下兵马竟然已经失控,除了一少部分心腹勒马回头之外,其余甲骑就如同没有看到军令一般,继续向北狂奔。

  经历了大名府之战,并且在元城中被各种砲石轰了一个多月后,这些金军哪怕俱是精锐,也都有些丧胆。

  如今既然有了逃生的机会,还能维持基本的阵型就已经是十分了不得了,还要啥自行车?

  这并不是某个人或者某个将军抗令,而是整支军队的每个人都欲行之事,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众人一心泰山可移了。寻常将领又怎么能拦得住呢?

  这也就是围三缺一这种简陋计谋能用上千年而始终不落伍的原因了。

  就是因为此计将人心算透,人人都知道前方可能会有埋伏,但人人又觉得也许我跑快点就能跑出去,而跑慢点就会死定了,再加上一点恐吓产生的混乱,就会出现如今这般情况。

  军队彻底丧失了组织度。

  纥石烈志宁虽然率领亲兵很快击退了攻来的数百汉军骑士,却也没有时间追杀,整肃列队之后,继续开出城来。

  然后纥石烈志宁就有些惊骇的发现,已经出城的六个猛安几乎都已经远离,只留下了茫然不知所措的数百骑在前方等待接应。

  这位当朝左副元帅当即就知道要糟,他迅速派遣军使,试图收拢前军,同时率领后续兵马加快了速度,试图在局面更糟之前,与前军汇合。

  事实也正如纥石烈志宁所想,当先而行的六个猛安已经越跑越快,阵型也越来越散。

  在离开元城五里左右,正当金军以为自己逃出生天之时,迎面就冲来了两千余轻骑,分散开来之后,从金军散乱阵型的缝隙杀入,在金军阵型中不断穿插放箭。

  在这些同样有着辽东口音的轻骑骚扰之下,金军原本还能勉强维持的阵型彻底乱套,连将领的旗帜都不能聚集兵马,只能乱哄哄的如同放羊一般,沿着永济渠向北逃窜。

  很快,金军就发现前方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数座营寨与壕沟在官道上密集排布,将数条官道分隔成了东西两侧。

  如果按照正常军旅作战,金军此时就应该立即驻足整军,随后派遣游骑去探查前方情况。

  然而如今数量高达五千的金军甲骑失去了建制,只知道一路狂奔,根本来不及想到其他,也因此,金军自然而然的被营垒与壕沟分割成了东西两部。

  西侧的金军在已经快要成熟的谷子地里奔驰,虽然军队变得更加混乱,却还能维持一二,但是东侧沿着永济渠行军的金军则是理所当然的落入了陷阱之中。

  汉军挖通了几处灌溉用的沟渠,引水之后,沟渠与数个村镇连接在了一起,配合上挖掘的壕沟,摆上的鹿角,整个永济渠西岸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口袋阵。

  这种浅窄沟渠根本无法阻挡正常行军的军队,莫说直接用土填,就算直接拍马飞驰也可以轻易越过。

  可汉军的目的并不是想要靠地势彻底困住金军,而是迟滞与分散金军。

  只要金军甲骑无法加速奔驰并且形成合力,那么甲骑在面对步兵的时候,将不会有任何优势。

  果真,在金军进一步混乱之后,雷奔率领选锋军列成阵型,排闼向前,向金军横扫而去。

  原本在战场上横行无忌的金军精锐,此时犹如日光下的雪人,狂风中的烛火,很快就彻底溃败。

  许多金军甲骑仗着战马迅捷,想要转身回头,逃出口袋阵。

  然而,这个地形进来困难,出去也同样艰难。

  更何况此时金军士气低落,此消彼长之下,河北民夫们敢也三两成群,在壕沟与水渠之间猎杀落单的金军骑兵。

  相比于选锋军的大开大合,当者人马俱碎,这些河北民夫就精细许多了。

  无论金军身上的盔甲还是战马都是宝贝,刘淮都以土地的形式开出了厚重赏格,面对可能是最近几年最好的翻身机会,河北汉人也拼了。

  不少人推着鹿角,举着农具改造成的兵器,隔着壕沟与木栏挑动金军甲骑,待到对方精疲力竭之时,民夫找准机会,一拥而上,将其拽下马来,摁倒在地,随后扒下头盔,用锤子与斧头狠狠向着对方面门砸落。

  不过两刻钟,陷入永济渠畔这片精心布置的陷阱中的两千多金军甲骑,连个水花都没溅起,就彻底消失了。

  而在西侧田野中奔驰的近三千金军也没有落好,再行进两三里后,数面旗帜从东西北三面围拢过来。

  金军将领看得清楚,这几面旗帜有青牛白马旗,有白鱼符旗,还有呼延大旗,可以说除了那面肋生双翅的飞虎没有出现之外,汉军有名的骑将已经出现的七七八八了。

  汉军甲骑也只是在外围逡巡了片刻,试探了半刻钟后,一千多汉军骑士以锥形阵当先正面冲来,劈入金军骑兵之中,立即就将毫无反击能力,只知道向北狂奔的金军分割开来。

  随后又有两千余甲骑将金军从两翼夹住,只是不到一刻钟,金军立即崩溃。

  汉军甲骑立即整军,一直在后方待命的剩余辽骑营两千轻骑立即发动,对金军溃军展开追杀。

  纥石烈志宁率领六个猛安赶到战场之时,看到的就是如此令人目眦欲裂的一幕。

  “整军!备战!山东贼只有四千骑!他们拦不住我军!”纥石烈志宁勒住战马,情知此时万万不能犹豫,当即高声下达军令:“告诉各个猛安谋克,今日我为先锋!有我无敌!”

  “整军!”

  “严整队列!”

  “列铁浮屠,拐子马大阵!”

  纥石烈志宁的都元帅大旗还是有些效用的,有他在临阵督战,最起码那些行军谋克与蒲里衍不敢独走,而只要拿捏住这些基层军官,大军还是可以勉勉强强组织起来的。

  汉军甲骑却并没有趁着金军整军之际来突袭。而是从容将甲骑左右列阵完毕,随后以一种蔑视的姿态,居高临下,静止不动了。

  汉军的甲骑大阵中央甚至一个宽约一里的巨大空挡。

  纥石烈志宁还以为汉军又要玩虚虚实实的把戏,心中警惕,却不耽搁金军眼见有了逃生的机会,士气竟然有些高涨起来。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就当金军阵型逐渐变得完整之时,金军上下所有人透过汉军留出的空档,看到北方烟尘滚滚,战马嘶鸣与隆隆马蹄声也在天边滚动。

  汉军似乎也解除了禁言令,纷纷高声欢呼起来,士气也随之高涨。

  很快,一支人数高达三千的甲骑,就出现在了纥石烈志宁视野之中,将那处空档堵死,同时也将金军的所有雄心壮志摁进了万古冰川。

  汉军的欢呼声一开始只是杂乱,但到了最后,风吹过来的呼声终于整齐起来。

  “飞虎子!”

  “飞虎子!”

  “飞虎子!”

  望着在烟尘中时隐时现的飞虎大旗与那枚硕大的‘汉’字,纥石烈志宁不自觉的回头望向了南方。

  “良弼相公,今后就靠你了。”

  心中突兀出现了这般念头之后,纥石烈志宁戴上了面甲。

  此战虽然对于他本人来说,乃是一败涂地,但是对于国家来说,未必不能反败为胜。

  “大金的儿郎们!按出虎水的子孙们!太祖太公在天上看着我们!随我一起!”纥石烈志宁高举长矛,随后向前一指:“宰了飞虎子!”

  随着左副元帅的大旗向前缓缓移动,无论有多少犹疑,无论有多少畏惧,这支金军最后的精锐终究还是发动了起来,马速由慢变快,随着震天的喊杀声,向着汉军甲骑大阵扑来。

  刘淮并没有进行慷慨激昂的演讲,也没有挥舞沥泉枪振奋高呼,只是抬起手来,向前一指。

  早就已经准备的军令官立即吹响了号角,催动整个骑兵大阵向前的鼓声也随之轰然。

  在战阵最前方也是最中央的管崇彦立即振奋,他双腿夹着马腹,长矛高举:“杀贼!”

  汉军甲骑同样欢呼出声,以一种同归于尽的姿态,列着密集阵型,向前砸去。

  刘淮与数十名亲卫驻马而立,而他的视线却没有在即将开始的骑兵对决身上,而是微微抬头,看向了南方。

  “但愿这天气……”

  ……

  “但愿这天气有些用处。”陆游同时望着天空,喃喃自语。

  虽然他是堂堂宣抚相公,理论上莫说不用披甲,连前线都不用上,但谁让陆游乃是个非主流,能上阵砍人的士大夫呢?

  也因此,陆游依旧在涣水南岸的营寨之中,统筹调派民夫通过浮桥,拉着如意战车返回蕲县。

  而在太阳之下站了许久,陆游身上的铁裲裆也已经滚烫,让他几乎变成了一个铁炉人。

  魏胜举起水囊,咕嘟嘟灌了几口之后,方才正色来对:“陆先生说笑了,这天气如何会没有用处?只不过不仅仅是金贼,我军也疲惫的紧了。”

  这话说得倒也是正理。

  忠义大军虽然是山东中原本地人出身,却毕竟经历了一日夜的大战,早就已经疲惫了。

  此时又遭遇如此毒辣的日头,挨着河边被湿热的空气一蒸,整支兵马也有些恹恹。

  不过相比于金军来说,忠义大军还是要妥当许多的。

  魏胜皱着眉头继续说道:“那面大旗应该就是纥石烈良弼的了,此人乃是东金的宰执,不会出一些昏招的,如今他强迫金军来攻我营寨,明显乃是不可为之事,难道他们还有什么后手?”

  这也是陆游同样也想了好久的问题,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答案之后,无论最后的结果多么离谱,都会是事实了。

  陆游望着涣水对岸的蕲县城,有些迟疑的说道:“会不会是河对岸的几百金军?要不还是派遣一支正经兵马回去吧。”

  魏胜思量片刻,还是缓缓摇头:“倒也不急于一时。”

  陆游见状,终究还是无言。

  与此同时,郝东来带着十几名伙伴,驾着如意战车来到城西的民夫营地中。

  他正准备去打些水,好好冲洗身子来解暑,然而刚刚抄起桶来,就听到西城门处一阵喧哗之声。

  此时毕竟是战时,郝东来又是经历过战阵的奢遮人物,立即就警觉起来,顺手抄起长矛,就要往外走去。

  然而刚刚走出营帐,就见刚刚接引民夫过来的军官遥遥摆手:“郝大哥!郝大哥!金贼在城东闹事,你先辛苦一下,带些人在西城门处搭把手,不用你们上城头,就看着城门即可!”

  说着,军官也不待郝东来回应,直接打马而去,通报军情去了。

  郝东来面对这种半请求半命令的姿态终究无奈,叫上了几名伴当之后,出了民夫大营,来到城门街口。

  还没来得及与在此处守卫的军官寒暄两句,就听到一阵示警的梆子声传来,随之而来的则是隔着一层城墙都能听到的隆隆马蹄声。

  “入他娘!金贼想要攻打西城门!”守着街口的军官立即大骂出声,随后对郝东来说道:“老郝!你待在此地,助我维持一下,我去城门看看情况。”

  郝东来还能说什么,也只能点头罢了。

  不过他的内心中还是有些怪异。

  骑兵也能撞破城门吗?

  你们怎么不去将山去撞塌呢?

  ……

  “撞到山了!”在与汉军骑士对冲的那一瞬间,金军骑兵中,无论军官还是士卒,心中皆是莫名产生了此种念头。

  汉军甲骑的阵型实在是过于厚实,过于紧密,以至于颇有些墙式冲锋的姿态。

  而众所周知的是,正如同步卒枪阵一般,骑兵墙式冲锋不是无法破解,是可以通过迂回侧翼打击而轻易击破的。

  但是与之相应的则是,墙式冲锋的正面乃是极其强悍,乃至于有些无敌姿态。

  偏偏此时金军乃是撤退乃至于溃退之时,正处于将乱未乱之时,纥石烈志宁哪怕是威望卓著,手段惊人,也不可能再分兵绕后了。

  金军只有这一冲之力!也只有这一冲之机!

  然而骑兵对冲之时,就如同两枚鸡蛋互相用力碰撞一般,自然是强者存,弱者亡,结果也会瞬间一目了然。

  只是相持了片刻,金军鼓舞起的士气随着骑兵大阵的崩解而渐渐消失。

  一开始只是十余人,后来则是整个谋克,最后则是数个谋克一起,向后逃窜。

  汉军甲骑士气愈振,分散开来,以队为单位,在战场上拉开一个大网,对金军追亡逐北,以确保杀伤最大化。

  而此时,纥石烈志宁所率领的五百余甲骑,竟然依旧坚持向前突进。

  有纥石烈志宁亲手**出来的亲卫作前锋,这支兵马在汉军的冲击下虽然摇摇欲坠,却还是保持住了阵型。

  “元帅!撤吧!北边已经走不得了!咱们往西逃!只要抵达晋地,就能逃出生天了!”

  纥石烈志宁也不管戴着面甲,徒单海罗能不能看到动作,在战阵中直接摇头以对:“海罗,如今咱们正有一个天大的机会,如何能逃?”

  徒单海罗看着半里外的汉字大旗,又看了看之间那密密麻麻,迭次冲来的飞虎甲骑,吞咽了一下口水说道:“元帅!俺……”

  纥石烈志宁严肃说道:“我心已决,你来主持兵马,替我猛攻面前山东贼,为我争取一刻钟时间。我带二十骑过去,哼,如此距离,人可敌国!”

  徒单海罗刚要点头应诺,却见纥石烈志宁继续说道:“一刻钟后,无论我能不能回来,你都立即离开,带着这些还能组织起来的兵马,为大军开路,向西走,去晋地!明白了吗?”

  徒单海罗眼睛通红,却知道自己任务重大,只能连连点头。

  而纥石烈志宁则不再管这些,他趁着亲卫与飞虎甲骑对攻之时,沿着飞虎军与右翼的缝隙,在纷乱的战场上偃旗息鼓,向着汉字大旗冲去。

  直到离近百步之后,纥石烈志宁方才高举长矛:“杀飞虎子!”

  毕再遇又惊又怒,同样拎起长刀,带着十余名甲骑迎上:“竖子敢尔!”

  双方接战片刻之后,纥石烈志宁拼着肩膀上挨了一刀,再次故技重施,从战团的缝隙中冲出,杀向了汉字大旗之下那名尤为雄壮的将领。

  “飞虎子!”纥石烈志宁头盔已经在乱战中被打落,满头辫发也迎风飘扬,脸上的血污与黄土混合,使得其人狰狞犹如鬼神。

  面对二十步外亲身杀来的金国左副元帅,刘淮终于将目光从天空中拔出,冷然相对,却依旧驻马不动。

  此时刘淮身侧除了几名旗手、军使、参谋军事之外,只剩下他一人,这是真真正正的十步之内,人可敌国。

  纥石烈志宁见状更加兴奋,双腿夹住战马,蹬着马镫站起,双手高举丈八铁枪,借战马一跃向前之势奋力刺出。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刘淮从得胜钩上摘下沥泉长枪,没有花里胡哨,没有实招虚招,只是抡圆了长枪,自上而下奋力一砸。

  两人铁枪相交,发出轰鸣之声。

  刘淮面容不变,而纥石烈志宁只觉得力量从铁枪传导在臂膀,随后又传至四肢百骸,就连脑中都轰鸣作响起来。

  “轰……”

  ……

  “轰……”

  魏胜与陆游依旧在营寨之中,听闻有雷声从天边传来,第一时间做出了抬头望天的动作,思量着这是不是要下雨。

  不过只是一瞬间,两人就反应过来,同时望向了蕲县方向。

  哪怕相隔一条涣水,两人也能清晰的看到,蕲县县城烟尘滚滚,似有蘑菇状的云雾升腾。

  不仅仅是魏胜面露骇然,就连忠义大军的士卒也纷纷回头,许多经历过历城之战的军兵见到这一幕,都是惊慌失措。

  金军欢呼万岁,气势暴涨,更加不计生死的开始攻打营寨。

  纥石烈良弼遥遥望着这一幕,僵硬许久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他抬头看向天空:“先生,学生终于为大金夺回一二活路了。”

  ……

  “你已没有生路了!不降当死!”

  刘淮轻易将纥石烈志宁打落下马之后,拎着沥泉枪拨马而回,冷冷言道。

  纥石烈志宁扶着长矛,强行踉跄起身,咧开嘴巴,露出血染红的牙齿笑道:“飞虎子,何故如此轻视于我?!若易地而处,你愿降吗?”

  刘淮微微颔首,摘下头盔,扔到一边,直视纥石烈志宁双眼:“既如此,我当亲手送你一程!”

  说罢,刘淮手握长枪,再次发动了冲锋。

  纥石烈志宁虽然腿上已然受伤,却终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拖着伤腿,高举长矛,奋力前刺。

  战马急速,瞬间便至,只是一错,纥石烈志宁就已经踉跄扑倒在地,血液从身下蔓延而开。

  “万岁!”

  “万岁!”

  “万岁!”

  在震天的欢呼声中,刘淮没有丝毫喜色,只是在马上拄着长枪,看着那面落地的纥石烈大旗,久久不语。

  宋隆兴二年七月初四,汉军攻克大名府,彻底歼灭河北金军主力。

  刘淮阵斩东金左副元帅纥石烈志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