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奂侯怒目圆睁,一把将赫连翎音扯了出来,赫连朗想拦都拦不住。他也不敢真的强行阻拦,毕竟父亲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平日里极少发火,可一旦发起火来,天王老子都劝不住。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妹妹惊恐地跪在地上。

  勇奂侯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赫连翎音骂。

  “你可知上将军极少在京城,从不与权贵官员往来,能与将军府搭上关系是何等艰难?”

  “人家将军夫人救了你,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走动走动。人家刚收了礼,就又被你给搅和了!”

  赫连翎音心中又慌又委屈,最终委屈占了上风:“我又不知这里面有这么多门道,您又没跟我讲过!”

  “再说了,本来就是她先把魏莺扔出府,我这是路见不平……”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赫连翎音脸上,她瞬间愣住了。在场的只有老二赫连朗和侯府夫人蔡氏,二人也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爹,您怎么能打妹妹呢?”赫连朗惊慌失措地俯身查看,“妹妹,你没事吧?”

  赫连翎音一把推开赫连朗,捂着脸颊,满眼不可置信地看向父亲:“您居然打我?”

  勇奂侯猛地将颤抖的手收至身后,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与懊悔。

  赫连翎音站起身,狠狠地瞪了勇奂侯一眼,转身便跑了出去!

  “妹妹!”赫连朗正要追上去,却被勇奂侯喝住。

  “别管她!娇纵惯了,是时候让她长点记性,长点脑子了!”勇奂侯气得脸色铁青。

  赫连朗满心不解:“爹,有必要这样吗?”

  勇奂侯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废物,你也给我滚!”

  他暗自庆幸,填了十万两白银后,景衍没再追究此事。

  皇帝年岁越来越大了,各位皇子们暗中都在暗中较劲……不管如何,军权倾向何处,何处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加……

  景衍近日都在调查上次名单上的人,还在接触太子,忙得很。

  今夜好不容易得空,早早回了将军府。他怀揣着一个礼盒,径直朝魏晞的院子走去。结果还未走近,远远便瞧见她院子处冒出浓浓白烟。

  他心中一紧,忙通知下人走水了,然后快速跑过去。

  将军府顿时乱作一团,家仆护卫们纷纷提着水桶,脚步匆匆,神色慌乱地奔过去。

  顷刻间,将军府乱成一团。家仆们、护卫们纷纷提着水桶,脚步匆匆,神色慌乱地朝这边赶来。

  众人冲进院子,只见浓烟弥漫,像厚重的幕布,几乎将整个院子吞噬。烟雾中还传来阵阵剧烈的咳嗽声。

  “泼!”景衍立即下令,同时迅速从旁边家仆手中夺过一桶水,脚步向前。

  数十桶水如暴雨般朝着院子里倾泻而去。

  “住手!”魏晞焦急的声音突然从烟雾深处传出来。

  家仆们提着水桶,还想继续上前,被景衍伸手拦住。

  白烟渐渐散去,满院狼藉的景象展露无遗。地上横七竖八地散落着药材、药罐,还有几个炉子,外围的一层已经被水浸得湿漉漉的,唯有里面的炉子还在顽强地燃烧着。

  魏晞和琴心都挽着袖子,一个手持药杵,一个拿着扇子,满脸心疼。

  “我的药……”魏晞现在有点想骂人,抬头无奈地看向景衍。

  “你这是在干嘛?”景衍眉头拧成死结,面色阴沉。

  其余下人们见状纷纷退下去。

  “近日蚊虫扰人,我制些清虫丸。”魏晞跨过地上杂乱的物件,几步走到景衍面前,她一手伸进怀里,掏出个东西来。

  在景衍眼前张开手心的瞬间,一个香囊垂落下来。

  清香淡淡。

  “这给你的,除清虫丸外还放了些解乏的药材,见你近日实在辛苦。”

  景衍微愣,透过香囊看见一张明媚笑脸,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除却官员们的贿赂外,还没人送过他如这般用心准备的礼物。

  也已经多年无人想着他辛苦。

  “你……绣的?”

  “虽然很想承认——但香囊是买的。”魏晞低头,动作有些生硬地将香囊系在他腰间,“我不懂女工。”

  “多谢。”景衍轻声呢喃了一句,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

  “什么?”魏晞抬头,没听清,却见景衍竟然躲开了她的视线。她诧异皱眉,“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

  “嗯?”

  “不然为何心虚。”

  ……景衍无奈地一时失语,他盯了她一会儿,面对她探究的眼神,开口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景衍神色认真起来,魏晞笑着避开。

  “那可多了。但我们说好,我的事你不插手,总归我不会危害你和将军府就是了。”

  倒是诚实。

  景衍把手中礼盒递给魏晞。

  “这是?”

  魏晞疑惑地接过来,顺势打开。当看到里面的物件时,魏晞忍不住面露吃惊:“南海血珠。”

  景衍意外,没想到她连这都认识。联想到她身上还有那么多稀世珍宝……魏晞绝不会是普普通通的山里长大的,还有她经常说的那个师父……

  景衍突然想好好查查她了。

  魏晞是真没能料到南海血珠会到自己手里。

  前世她连见都没见过。

  “让我送给皇后娘**贺礼?”魏晞试探着问道。

  “嗯。你又知道了。”

  魏晞看了他一眼,将盒子锁上:“我就知道你不会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

  景衍:……

  他只是没想过送她东西。

  “安金昭今日去赌坊了。”

  “猜到了。”魏晞着手分拣地上的药材,又继续磨碾。提到安金昭,她面色暗了些:“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插手,我自有主意。”

  ……

  次日清晨,景衍才知道魏晞昨夜竟在院子中制了一夜的药。

  于是她几乎昏睡了一整个白日,傍晚时分被叫醒,迷迷糊糊间瞧见琴心神色焦急。

  她快速清醒。因为没事的话琴心是不会打扰她休息的。

  “发生什么了?”

  “夫人,早朝后将军被圣上扣押在宫内,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琴心都快急哭了,“之前曾有大人被留这么长时间,次日就被灭了满门。”

  “夫人……有没有办法救救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