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超走后,我和师父各自回房休息。

  临睡前,我又打了叶烛的电话。

  依旧打不通。

  再想到,穿山铜钱一直联系不上他。

  我翻来覆去十多分钟后,决定不睡了。

  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半。

  我没惊动已经休息的师父和庄颜。

  猫手猫脚的出了卧室。

  刚出卧室,就听见一个阴恻恻的声音:

  “师弟,鬼鬼祟祟的,去哪儿?

  要不要我把师父叫醒?”

  我盯着杂物间门口的罐子,压低声音道:

  “闭嘴吧,我出去办正事儿。”

  他又道:“不如带上我,或许我可以帮你。”

  我道:“你在罐子里,自身难保,你能帮谁?

  不说的,我得走了。”

  他急了:“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他声音也不敢太多,怕弄醒了师父。

  毕竟,师父看他是真不顺眼。

  保不齐就会把他揪出来揍一顿。

  我出门时,睡祖师爷旁边的小灰灰醒了。

  快速钻进我衣兜里。

  吱吱叫着,让我带上它一起。

  顺便还舔了舔舌头。

  这肥丫头,还以为我要偷偷摸摸,出门吃夜宵呢。

  大晚上,我一个人也无聊,就将它带上了。

  然后拎了充电宝,开上六菱,就直奔药厂。

  到药厂时,保安亭果然黑乎乎的。

  “小哥?”

  我叫了一声,无人回应。

  反到这时,从药厂深处,传出一个缥缈的声音。

  声音男女不辨:“你找谁啊……”

  我向厂里看去,依旧是老样子。

  很黑。

  长房如同巨兽。

  窗户如同一只只眼睛和嘴。

  隐约有些模糊的人头轮廓。

  依旧是药厂里的鬼魂,在向外张望。

  以前我来看叶烛,从没有出现这样的状况。

  我道:“当然是来找保安小哥。”

  药厂深处,那个声音又说:

  “他呀,他进药厂里了。

  你要找他,就进来吧。

  进来吧,他就在这里……”

  我一阵无语。

  这种引**的计量,也太拙劣了!

  但我现在,迫切想知道叶烛出了什么事。

  于是就顺着回道:

  “可是我怎么听说,他有事出去了。”

  那个声音于是就停顿了,估计在想该怎么回我。

  过了一会儿,那个声音才道:

  “他确实出去了,然后又回来了。

  然后又进来了。”

  我道:“那你知道,他出去做什么了?”

  那个声音又停顿了一会儿,有些不耐烦了:

  “你的问题真多。

  我怎么知道他出去干什么了。”

  我道:“他不是在厂里吗?

  你可以先问问他,再回答我。”

  那个声音恼火了。

  过了一会儿,就变成叶烛的声音:

  “你进来,我在这里。”

  说实话,声音模仿的挺像。

  但那拉长的调子。

  正常人,怎么可能发出这种声音。

  我气笑了:

  “别装了,保安小哥走了,你们蠢蠢欲动,想出来是吧?”

  话音落。

  黑暗的窗口处,那些鬼头鬼影,都跟着动了起来。

  那个声音于是也不装了。

  再次换了腔调。

  这次可以明显听出来,是一个嘶哑的男人声音。

  像那种五十岁左右,特别猥琐的人。

  就听他道:

  “让你发现了……小子,我记住你了。

  等我出去以后,我第一个找你。”

  我道:“想的美,你不可能出来。”

  男鬼嘶哑道:

  “那可恶的保安走了。

  而且走了三天,他肯定回不来了。

  他一定死在外面了。

  很快,很快……我们就会冲破这座囚笼。

  桀桀桀桀桀……”

  刺耳的笑声响起。

  不止他在想。

  里面的鬼似乎都在笑。

  群鬼呼啸,整座药厂的阴气陡然加重。

  原本一直内敛的阴气。

  居然透出许多。

  一时间,黑气弥漫,周围阴风阵阵。

  小灰灰从衣兜里探出头,对着药厂龇牙咧嘴。

  浓烈的阴气,让它不安的炸毛。

  我用食指摸它的脑袋,既是安慰它,也是安慰自己:

  “放心,它们出不来。

  当初小哥外出追人皮时,离开了远不止三天。

  这些东西,照样没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