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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明远手指在紫檀木扶手摩 挲。

  “联邦体系?一群被圈养的雏鸟!”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声音冰冷。

  “他们口中的天才,经历过几次真正的血火洗礼?”

  “我田家子弟,哪个不是从尸山血海中一步步踏出!”

  另一位须发花白的长老附和,嗓音沙哑。

  “交流?简直是笑话!”

  “我田家传承千年的武道精髓,岂是联邦那些黄口小儿所能领悟?”

  “像姜承龙那种所谓的联邦才俊,可曾经历过真正的大恐怖?”

  田明远再次冷哼,目光扫过田文博。

  “至于那个许天,即便真有些许天赋,被联邦高层看重。”

  “终究不过是联邦手中一枚棋子,用以试探我等世家。”

  “我田家,何须为一个外人,屈尊去迎合联邦的意图?”

  “况且,所谓的天才不过是他们的自娱自乐罢了,若是把他们和我们的弟子放在一起较量一番,我保证高下立判!”

  “我田家自有立足根本,无需向外人摇尾乞怜!”

  保守派的长老们纷纷点头,言语间充满了对联邦的轻蔑与傲慢。

  他们坚信,古老的传承远非新兴的联邦所能比拟。

  田文博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这些族老固守旧念,宛如磐石,难以撼动。

  他试图再次辩解,却被田明远挥手打断。

  “文博,不必多言。此事,关乎田家百年声誉与根本。”

  开明派的几位长老面色凝重,却也难以反驳这股强大的守旧势力。

  主位上的田家族长田鹤鸣,此刻双目微闭。

  自从联邦崛起,这样的争论,无时无刻在田家的内部上演。

  此次会议,只是一个缩影罢了。

  他深知,无论偏向哪一方,都可能引起家族内部的巨大震动。

  但。

  他作为大长老,必须要有所决断。

  此次许天的云霄灵泉的名额是这样。

  以后整个田家的发展路线也是这样。

  是坚守传统,还是拥抱联邦这个新兴的体系。

  此时。

  保守派长老们脸上带着一丝得色,似乎已稳操胜券。

  他们认为,牺牲家族子弟的利益去讨好一个外人,简直荒谬。

  田源望着田文博,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

  他清楚,若无法说服这些固执的族老,许天之事便再无转圜余地。

  他们以后与联邦的合作与交流,更是无稽之谈。

  就在这剑拔弩张,气氛压抑到极致的时刻。

  “砰!”

  密室厚重的石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

  一名身着田家执事服饰的弟子,神色慌乱,踉跄冲入。

  他呼吸急促。

  “各位长老!我有要事禀报!”

  田明远见状,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不悦。

  “何事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莫非是那那许天出了乱子?”

  他心中一动,立刻联想到许天。

  “禀…禀长老,正是许天!”

  执事喘着粗气。

  “许天刚到祖地,就与田凯少爷发生了冲突!”

  此言一出,田明远眼中寒光一闪。

  “哼!果然不出所料!”

  他猛地一拍扶手,声音带着怒意。

  “刚入我田家门,便敢与我族子弟动手!”

  “此等狂悖之徒,根本不配踏入我田家秘境!”

  “立刻将他逐出,并向天府大学问责!”

  其他几位保守派长老也面露怒容,纷纷出言附和。

  “目中无人!必须严惩!”

  “给联邦一点颜色看看,莫以为我田家好欺!”

  然而,田文博和田源等人却未立刻表态。

  他们深知田凯的性格,平日里仗着身份,没少惹是生非。

  主位上的大长老睁开双眼,锐利的目光投向那名执事。

  “将事情原委,详细说来。不得有丝毫隐瞒。”

  执事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依旧带着颤音,但更多的是一种极致的震撼。

  “田凯少爷,他主动挑衅许天。”

  “然后……”

  执事似乎难以组织语言。

  一位长老看出了执事表情的为难,心知情况不妙。

  “然后怎样?田凯受伤了?”

  一位长老追问。

  “不是…”

  执事猛地摇头,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许天他甚至没有出手!”

  仅仅是威压!便让四阶中期的田凯少爷,毫无反抗之力!”

  “当场跪伏在地,动弹不得!”

  此话一出,整个密室瞬间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名执事身上,充满了难以置信。

  田明远的怒火仿佛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凝固在脸上。

  “威压让四阶中期的田凯跪伏?”

  他喃喃自语。

  “这怎么可能!”

  执事的声音因激动而拔高。

  “千真万确!演武场上数百子弟亲眼所见!”

  “那股威压据在场子弟描述,恐怖绝伦!”

  他顿了顿,眼中闪烁着敬畏的光芒。

  “他们说那股威压,至少达到了五阶的水准!”

  “而且还不是普通的五阶!”

  “即便是洪教习在那股威压下,同样面色惨白,双腿战栗,几乎站立不稳!”

  密室内,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五阶水准的威压!

  一个尚未完全成年的大一新生?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田文博和田源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撼与一丝惊喜。

  先前对许天的所有描述,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事实,远比任何言语都更具说服力。

  田明远脸色变幻不定,从最初的震怒到难以置信,再到此刻的惊疑。

  温室里的花朵。

  这个词,他先前用来贬低许天的词语,此刻听来,无比讽刺。

  若许天是温室花朵,那田凯又算什么?

  被一缕逸散的气息便压垮的蒲草吗?

  其他几位保守派长老,更是面面相觑。

  他们眼神中的轻蔑与傲慢早已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骇然,与一丝难以掩饰的尴尬。

  他们方才还信誓旦旦,田家子弟历经血火,联邦天才不过是自娱自乐。

  这记耳光,响亮而干脆。

  田文博深压下心中的激荡。

  他看向主位上的田鹤鸣,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

  “大长老,看来我们对许天的评估,出现了严重的偏差。”

  主位上,田鹤鸣缓缓睁开双目。

  那双苍老却依旧锐利的眼眸中,此刻也翻涌着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