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学啊你?我教你啊。”杨宁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故作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魏国公气的咬牙切齿,一口长气没喘上来。

  脑袋一昏,当即晕倒在了沙盘上。

  魏冉连忙搀起魏国公,一脸担忧的问道:“父亲,父亲你怎么样了?”

  可彼时的魏国公,已经昏死了过去。

  嘴里更是只有进的气儿,没有出的气儿。

  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憋得就像一个打了霜的紫茄子。

  “杨宁,我魏冉与你不共戴天!”

  魏冉说着,连忙背起了魏国公。

  看向杨宁的眼神中满是怨恨。

  众二世祖见状,也都纷纷热议了起来。

  “兵部认定的死局,六殿下都能伸手破除,实在是不可思议。”

  “这么看来,六殿下的军事造诣要比魏国公还高啊。”

  “世人都说六殿下天生脑疾,却没人见到六殿下这肉眼可见的军事天赋!”

  “难道我们大乾的兵法真的错了?”

  “真是可笑,苦心经营了十几年的兵法,到头来居然还不如一个憨子。”

  众人的热议,宛若一把把刺耳的利剑。

  魏冉都已经背着魏国公走出去了好远。

  却还是猛地回头,对着杨宁这罪魁祸首露出了幽怨的神色。

  可就在此时。

  讲武堂外竟突然响起了一道公鸭嗓:

  “陛下驾到,尔等还不跪迎?”

  说罢。

  几十个御林军突然闯入讲武堂,分列两侧。

  十几个太监随之入内,个个低着脑袋。

  众二世祖见状,不约而同的俯首跪地。

  略带几分机械的道:“臣等恭迎陛下。”

  大乾皇帝压轴出场,他看向屋内的乱象。

  心中百感交集。

  一方面,他是对魏国公父子俩的所作所为感到失望。

  身居高位而不自谦,反而喜欢用资历压人。

  这种功高震主的老臣,若留给子孙。

  岂不是会为祸一方?

  另一方面。

  大乾皇帝是对杨宁的表现感到惊喜。

  甚至是难以置信。

  要知道,太子战死的局面,可是几十个百战老将都联合认定的死局。

  想要破解,除非是神仙下凡。

  可这憨老六。

  竟当着所有人的面,用一个个闻所未闻的兵法,轻松化解了这盘死局!

  莫非,这憨老六才是大乾的将星?

  “都起来吧。”大乾皇帝深吸一口气,而后故作凶狠的看向杨宁道:“逆子!

  魏国公于公于私都是你的长辈。

  你竟敢当众忤逆他,还将他气的昏死。

  你可知错?”

  骂人的话软乎乎。

  起身的众二世祖强压着笑意。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大乾皇帝在给杨宁台阶下。

  可魏冉背着昏死的魏国公脸色发青,一脸不知好歹的说道:

  “陛下,父亲只是出于一个老师的尊严,训斥了六殿下几句,可六殿下却仗着学来的奇技**巧欺辱小臣的父亲,小臣恳请陛下治罪于殿下!”

  轰!

  此话一出。

  众二世祖全都愣住了。

  现在这个局面,你分不清好赖。

  诉诉苦水,告告状也就罢了。

  可你竟敢让皇帝治皇子的罪?

  还是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这何止是没有情商。

  简直是大不敬啊!

  整个讲武堂的空气,仿佛都在此刻凝固了。

  大乾皇帝也是虎躯一震,一脸不解的看向了魏冉。

  旋即,大乾皇帝龙袖一挥,声正严肃道:

  “来人啊,立刻将魏国公抬到朕的养心殿。

  把所有的御医都召进宫来。

  若魏国公有半点闪失,朕就诛他们的三族!”

  养心殿作为一国之君的专用书房。

  能让魏国公进去休息,已是莫大的荣幸了。

  此举就是在告诉魏冉。

  魏国公与杨宁的恩怨,已经两清了。

  不要不识好歹!

  “是!”十几个小太监闻言瞬间将魏国公抬了起来。

  晃晃悠悠的就离开了讲武堂。

  只留下一脸懵逼的魏冉在原地。

  “陛下,您”魏冉见大乾皇帝刚才没有搭理他。

  还想继续出言,让皇帝治罪杨宁。

  可就在此时。

  大乾皇帝却走到了沙盘前,眼中的欣慰止不住的流出。

  甚至有一瞬间,他感觉杨宁竟有几分帝王之气。

  “国不可一日无主,学堂不可一日无师。

  既然是你这憨子将魏国公气倒的。

  那这烂摊子理应由你收拾!

  从今天开始,你就代替魏国公上课,担任讲武堂的代师,直到魏国公大病痊愈!”

  大乾皇帝故作严肃的拍打着杨宁的肩膀。

  可这一下下的拍打,不像是告诫,更像是嘱托。

  众二世祖闻言,都心领神会的一笑。

  这是典型的明降暗升啊。

  要知道。

  讲武堂可是大乾皇帝钦点的学府机构。

  能在这里上课的,个个都是大乾未来的栋梁。

  杨宁若在这里授课,接触到的全都是未来的大官。

  虽不能即刻权倾朝野。

  但足以赢在未来了!

  如此美差,千金不换。

  “代师?父皇,你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杨宁闻言则是一脸嫌弃。

  全然没有领旨谢恩的意思。

  他今日已经将大乾的顶级兵法看透了。

  日后再来讲武堂,也不会再有收获。

  关键是,他现在的时间宝贵。

  不仅要应对六天之后的皇子军演。

  还要应对一个月之后的边关就藩。

  更重要的是,肚子里的九转化骨蛊毒还没解。

  对他而言,当不当代师真不重要。

  真正重要的是,抢下魏冉腰间的宝剑,去找徐渭云换药!

  “逆子!”大乾皇帝龙眉一斜:“朕意已决,莫要多言。”

  “那父皇总得给儿臣些好处吧?当老师也得有工资啊。”杨宁见推辞不掉,便来了一手曲线救国。

  大乾皇帝无奈一笑:“你这憨老六,到底是真憨还是假憨?

  朕已经赏赐你够多的了,不要得寸进尺。”

  “可父皇的赏赐是光说不办。”杨宁露出那副憨厚且诚恳的眼神道:“之前在朝堂上答应给我玩的兵器,到现在连影都没见到!

  嘴上说的赏赐不少,可儿臣一样都没拿到!”

  此话一出。

  大乾皇帝脸上徒增几分尴尬。

  这几天边关战事繁杂,青州境内又起了旱灾。

  他处理政务还来不及,怎会为了几柄钢刀亲自去兵器库下调令呢?

  大乾皇帝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丢给了杨宁:

  “这是铸剑司的取剑令,想要多少兵器,自己去搬吧。

  只要你能搬得动,朕宁可把整座铸剑司给你搬空。”

  杨宁一把握住玉牌,嘴角一挑:“多谢父皇。”

  大乾皇帝见状,龙袖一挥。

  带着御林军和随行太监就离开了讲武堂。

  众二世祖见状,也都纷纷拱手道:“恭送陛下回宫!”

  待大乾皇帝的背影走远。

  众二世祖面面相觑,也都摇着脑袋离开了讲武堂。

  毕竟,让一个憨子给自己上课。

  若传出去,肯定会被笑掉大牙。

  日后杨宁代的这节课,他们大不了告病就是了。

  魏冉气的脖颈发紫,看向杨宁的眼神已经不是颜面扫地的幽怨。

  而是纯粹的恨意!

  “杨宁,你和魏国公府的梁子这就结下了!”

  魏冉恶狠狠的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要离开。

  杨宁见状,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拳轰出挡在了魏冉面前。

  拳风之大,掀起一阵闷响。

  所有二世祖都不禁回头驻足。

  魏冉被这强大的拳风,吓得瘫软在地。

  才刚气势汹汹的眼神,也变得空洞不已。

  杨宁趁机一把扯住了魏冉腰间的宝剑,眼神硬气道:

  “梁子不梁子的我不在乎,我只要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