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

  整个现场的武将全都愣住了。

  每个人的眼神中都生出了几分杀机。

  而后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左将军林阮的方向。

  要知道。

  这左将军林阮可与地头蛇阳平侯有着天差地别。

  一方面,地头蛇阳平侯乃是在东北积蓄了几十年力量的恐怖存在。

  无论是在东北边关,还是在遥远的京城。

  阳平侯林忠都有着极为不俗的势力。

  如今的东北边关,超过八成的官员。

  都和阳平侯有着直接或者间接的利益往来。

  若是阳平侯出了事儿。

  东北的所有文官武将都会主动去京城。

  向大乾皇帝为阳平侯开罪。

  可若是这初来乍到不到半年的左将军林阮出了事儿。

  这群来自东北边关的文官武将。

  保证不会出面。

  甚至会躲得远远的。

  届时,左将军林阮在大乾皇帝面前。

  就是一只把罪名坐的牢牢的死鸭子。

  就算再怎么嘴硬。

  也都无力回天了。

  “胡言乱语!”

  左将军林阮闻言,瞬间拍桌而起,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愤怒之色。

  “本将军当时可是拿出了自己最为亲近的亲卫去探查。

  当时让你们去城外探查,你们都哭着喊着,说不去不去。

  现在倒想起耍回马枪了?”

  左将军林阮说着,可高堂内的所有武将全都是一脸不屑。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有恃无恐。

  毕竟,他们都是阳平侯林忠的人。

  在面对左将军林阮之时,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怕的。

  关键是。

  左将军林阮的背景,他们这群中层武将全都知根知底。

  无非就是一个靠着五品知府的老丈人,混上来的小白脸。

  军功没有多少,但银子却送了不少。

  这就是为什么。

  左将军林阮无法在东北建立自己的势力。

  无法在东北服众的真正原因了。

  “将军不必如此。”

  “是啊,林将军何须与我等计较?”

  “林将军该不会是想要治罪我等吧?”

  “呵呵,如今辽东城外的漠北蛮子被一夜歼灭,若是无人领这功劳,这功劳便要算在左将军的头上。

  左将军何须生气,白白捡了一份功劳,岂不是美哉?”

  见左将军林阮愤怒。

  高堂内的所有武将,非但没有惧色。

  反而是更加肆无忌惮的调侃了起来。

  “行了。”

  坐在座左将军林阮身旁的一个长须老将,突然起身,并开口制止。

  而随着这位长须老将的话音刚落。

  整个高堂内的所有武将,更是在瞬间哑语。

  没有任何一个武将敢再多说半个字。

  紧接着,尚不等左将军林阮开口说话。

  那位长须老将,便缓缓开口继续说道:“辽东城外的漠北蛮子被一夜全歼,对于东北边关来说,

  无论如何都是一场幸事。

  现在再去计较所谓的人员多少,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以老夫之见,应当速速派人去顺天府禀报阳平侯才是。

  这份功劳,就算真的要加,也只能加在阳平侯的身上。”

  听闻此言。

  高堂内的武将纷纷拱手附和道:

  “臣等附议,均听祝老将军的。”

  “对了,祝老将军。”

  就在此时,一个看似贼眉鼠眼的小将。

  突然从附和声不断的一众武将中窜了出来。

  而后冲着满面长须的祝老将军拱手问道:“小的听闻,燕王杨宁已经从京城来到东北就藩了。

  按照大乾律例,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将此事通报给燕王杨宁啊?”

  “嘶。”

  此话一出。

  原本已经达成了共识的武将们,又重新陷入了新一轮的热议之中。

  “如此说来,燕王确实应该到了。”

  “你们说,这辽东之围会不会就是燕王解的?”

  “别放屁了,那燕王在京城中的名声可谓是臭破大天。

  他吃喝玩乐还行,若是真让他带兵打仗,呵呵,我是不信!”

  “这有什么不信的,听闻那燕王杨宁不仅赢得了皇子军演。

  甚至还被徐国公召为了乘龙快婿,想必是有些本领的。”

  听着高堂内的一众武将热议。

  满脸长须的祝老将军,猛地敲了敲手边的木桌。

  “够了!”

  祝老将军沉声一喝,而后捋了捋自己的长须说道:“既然如此,就派出一个斥候,先通知阳平侯,再通知燕王殿下!

  就这么办!”

  “是!”

  此话一出。

  整个将军府高堂内的所有武将,全都不约而同的拱手附和道。

  坐在主座的左将军林阮见状,更是坐立难安。

  虽说这种情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每当祝老将军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之际。

  出于一个男人的自尊,心中总是会隐隐作痛。

  而不多时。

  顺天府。

  阳平侯府内。

  阳平侯林忠正一脸清闲的躺在院中,吹着风喝着茶。

  与折子上所写的窘迫感截然不同。

  “侯爷,侯爷!”

  一个贼眉鼠脸的小家丁踉踉跄跄的冲到了林忠面前。

  “混账!慌什么!有话慢慢说!”

  林忠扬声一喝。

  “是......是那燕王杨宁回来了!他身上覆甲,血光凛然。

  看上去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大仗。

  小人派人去校场也看了,发现燕王的部众,也都浑身浴血。”

  家丁颤颤巍巍的说道。

  “嘶,打仗了?”

  林忠倒吸一口气,右眼皮突然一跳:“你可看到燕王是从哪个方向回来的了?”

  “尚未看到,但大约是在北边。”家丁双手一拱,一五一十道。

  北边?

  辽东城方向?

  阳平侯深吸一口气。

  脸上明显生成几分狐疑。

  可就在此时。

  一个面生的斥候却突然闯进了府门。

  他双手一拱,将手中的左将军帅印掏出。

  而后毕恭毕敬道:“侯爷!出大事了!

  整个辽东城外的蛮子,一夜之间全都被杀了,片甲不留啊!”

  嗡!

  此话一出。

  阳平侯林忠的脑袋一紧,眼神中明显生成了几分错愕之色!

  他深吸一口气,又看了看自家的家丁:“你说燕王和他的部众浑身浴血,而且是从北边回来的?”

  “是....”家丁颤颤巍巍道。

  此话一出。

  阳平侯林忠咽了咽口水,嘴里不禁嘟囔到:“莫非.....燕王昨夜未归府邸。

  是去辽东城外歼灭漠北蛮子去了?

  难道,燕王将这辽东之围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