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的与朕想的倒是如出一辙。”大乾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就在此时,信号楼上的各色旗帜再次开始了闪烁。

  齐王和三皇子的联军,已经开始对楚王的领地展开了攻势。

  楚王的部队尽是精锐,在面对同等兵力的情况之下,其根本不怂。

  奈何楚王杨楚所面临的是联军,人数高达三百人,与他杨楚的全部兵力都差不多了。

  况且。

  楚王杨楚不能将全部的兵力都调出来迎击齐王和三皇子的联军。

  毕竟在楚王杨楚的北边,还有刚刚完成换家战术的六皇子杨宁。

  杨宁能够势如破竹的将齐王杨奇的部队打回去,可见六皇子杨宁是一定有些本事的。

  老六不得不防啊!

  而情况也正如魏国公预测的那样。

  齐王和三皇子的联军,跋山涉水与楚王的部队战斗正酣。

  六皇子杨宁的部队却没有丝毫的动静,颇有一种坐山观虎斗的感觉。

  战端一开,三五个时辰便飞速的消逝。

  夕阳落山,乌云压顶。

  西山大营外围罩上了一层用于防水的油布。

  沿线的信号楼上也都铺设了一层棕色的油布。

  大乾皇帝因昨夜观战,身心俱疲。

  今夜便早早的休息了。

  文武百官也都回到了大营外围的各营中。

  毕竟,天象司的人说,今夜从京城西山一直到军演之地,会有一场暴雨。

  这场暴雨过后,便会迎来新一轮的寒气涌入。

  届时,恶劣的环境便也成了这群皇子军演中所必须克服的一个难点。

  原本有人谏言,为了保证各皇子不染风寒,让大乾皇帝暂停军演一日。

  可大乾皇帝觉得,无论是打仗还是治国。

  天灾人祸都是不可避免的,想要成为一名真正的将领,一名真正的君主。

  最重要的就是有在逆境中生存,甚至是在逆境中翻盘的本领。

  而这,便是大乾先祖开创皇子军演的意义所在!

  “徐公还没睡?不怕一会儿淋雨吗?”魏国公深吸一口气,从大营中缓步走出,看向黑压压的天空说道:“还是说,徐公觉得六殿下今夜还会出奇兵,再度发起攻势?”

  徐遇春嘴里叼着烟斗,眸中掠过一丝笃定:“六殿下的路,与大乾每一个皇子、每一个将领的路都不同。

  若是师从寻常将领出身的皇子,今夜绝对不会行动。

  可六殿下不然,他可是......自为人师啊!”

  “自为人师?”魏国公抬眼大笑道:“徐公啊,这六殿下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才能让你说出如此狂妄的一句话?

  还是说,你下注的五万两白银就是徐府的全部家底了?”

  “魏公,十年过去了,你还是一样喜欢算计啊。”徐遇春释然一笑。

  “兵不厌诈,无计不成军啊。”魏国公也长舒一口气回应道。

  徐遇春说着,想要用火折子点烟斗。

  可一滴滴豆大的雨点从天上落下。

  砸的火苗根本直不起来腰。

  “下雨了,徐公还是早些休息吧。”魏国公抹去了打在额头的几滴雨水:“虽说现在大乾无储君,但徐公若想要扶六殿下上位。

  只怕陛下答应、皇子答应,可这满朝的文武百官不答应啊。

  徐公还是早些认清现实,莫要趟这趟浑水!”

  “魏公不必担心。”徐遇春闻言,眼神逐渐坚毅了许多:“我这一生,吃过败仗,打过胜仗。

  可项上这颗人头却从来都没丢过,我很清楚,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魏国公看了一眼徐遇春,而后便朝着反方向走了下去。

  半个时辰后。

  天降大雨,电闪雷鸣。

  正于山林领地(楚王领地)东北一线激战的大军,也全都收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齐王和三皇子的联军跋涉近百里而来,辎重和粮草带的本就不多。

  如今天降大雨,他们带来的行军粮基本上都被毁了。

  类似熟面粉、酸饼子这些,一旦粘了雨水,就会迅速的发酵变质。

  只需要放上两三个时辰,这些行军粮就会全都变为馊饭。

  一旦没了行军粮。

  整个部队的士气都会受到重挫。

  若是再因为大雨,耽误了原本的作战计划。

  进而延长了进攻时间和回程时间。

  说不定军队就得饿上大半天甚至一两天的肚子。

  一支连饭都吃不上的军队,还怎么打仗呢?

  反观楚王杨楚的部队,虽也受到了大雨的影响。

  但楚王的部队毕竟背靠大营,物资和粮草的供应还是能够跟得上的。

  三皇子杨建坐镇前线,于前线营帐中,一脸愤怒的怒斥所有军将。

  “本宫真是瞎了眼,怎么就找了你们这一群饭桶!

  来的时候说的好听,说有人能夜观天象,有人会风水堪舆。

  可现在呢?

  天降大雨我军竟提前没有任何准备!

  如今粮草辎重只够激战一天一夜的。

  过了今夜,本宫的将士吃什么喝什么!”

  杨建的一席话让他招揽的能人异士纷纷低头,每个人都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齐王杨奇见状,也连连挥手劝道:“三弟消消气,天降大雨对咱们不利是真的,可对老四也不利啊。

  老四的部队常年驻守在西南一隅,那里的气候潮湿,下雨都是连绵小雨,那里有京城这种瓢泼大雨?

  更何况,老四的部队中还有相当一部分的西南土司人。

  他们就算没有行军粮的危机,所受之影响也绝不逊于我军。

  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耗,只要能让老四把嘴边的这两个城池吐出来,咱们此番联军的目的就达到了!”

  “二哥说的在理。”杨建点了点头,但眉间突然闪过一抹担忧:“可是......臣弟是觉得,我们若不能够兵贵神速的拿下这两座城池。

  恐怕老六会成为鹬蚌相争的得利渔翁啊。”

  “憨老六这些年在京确实有长进。”齐王杨奇一脸自信道:“不过三弟可曾想过,憨老六所在的中军大营是在军演的最西边。

  我们作战之处,几乎是在军演的最东边。

  这一西一东的距离,可有百里之远啊!

  如今天下大雨,先不说憨老六行军受阻,光是这行军粮如何运载,就够他烦恼的了!”

  “嘶,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杨建半信半的点了点头:“臣弟明白了,臣弟这就去前线督战,提升士气,让将士们与楚王耗到底!”

  “孺子可教。”齐王一脸自信的挥了挥手。

  可就在三皇子杨建即将出门之际。

  一个浑身泥泞的斥候,鼻青脸肿的从营门冲了进来。

  慌慌张张的大喊道:“齐王殿下,三殿下,不好了!

  六皇子派三百人倾巢出动,冒着大雨趁夜出现在了我联军后方!

  如今我联军腹背受敌,已无抵抗再争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