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此话一出。

  杨宁双眼一黑,险些摔倒在原地。

  一旁的小太监见状,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扶住了杨宁。

  “六殿下小心。”

  “不必,速速备马,我要去徐府。”杨宁摆了摆手,而后快速的向着宫门走去。

  他虽与徐渭云只见过一面。

  但徐渭云毕竟是他的未婚妻,更是他半个救命恩人!

  当时若是没有徐渭云将那西域药材送给自己。

  恐怕自己早就被三皇子杨建下的九转化骨蛊毒给毒害了。

  或是怜香惜玉,或是恩情未还。

  杨宁翻身上马,甚至不顾两侧禁军问话,便一路朝着徐府奔袭而去了。

  彼时的徐府。

  大院中密密麻麻的堆满了百人之多。

  有侍女有家丁,还有十几个从京中请来的名医。

  就俩御医局的太医都不请自来了好几个。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打在众人的脸上。

  却只映衬出了泪水的晶莹。

  “诸位神医,小女的病当真没有救治的可能了吗?”

  徐遇春七尺大汉,此刻却跪在所有医生的面前。

  泪流满面的磕头问道。

  “徐公快快请起,小女的病症,实在是前所未见,老朽们力不从心啊!”

  “内伤外伤皆有,病因何从而来,我等实在不知。”

  “若能让小姐开口说几句话,我等尚且敢一试,可小姐如今......”

  众郎中纷纷摇头叹气,眼神中尽是为难之色。

  徐渭祖同样是红润了眼眶,不过与院中别人不同的是。

  徐渭祖的注意力却不在姐姐徐渭云的身上。

  而是时刻注意着徐府的大门,是否有人敲门。

  “和六殿下退婚的密信托人带出去了吗?”徐遇春泣不成声,缓缓抬头向一旁的徐渭祖问道。

  “已经送出去了父亲。”徐渭祖哽咽的点了点头。

  徐遇春闻言,长叹一声便起了身。

  而后冲着眼前的众人再度抱拳拱手道:“诸位神医,小女已经如此,还望诸位倾力相医,若能医好老夫原将全部身家尽数赠与。

  若救治不好,老夫也不会追究各位的责任。

  老夫身为人父,实在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消香陨落啊!”

  “这......徐公千万别这么说,实在是令千金的病我等闻所未闻啊。”十几个郎中一起拱手,眼中满是惋惜。

  “以我等之见,令千金最多还有三日的活头,这三日,您就......就尽量满足她的后事吧。”

  此话一出。

  徐遇春脸色一黑,当即瘫坐在了地上。

  整个人失魂落魄,全然看不出半点威严。

  可就在此时。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登时打破了徐府内压抑的气氛。

  徐渭祖见状,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连忙打开大门。

  “殿下,您来了。”徐渭祖看着披头散发的杨宁,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快,带我去见徐渭云。”杨宁拉着徐渭祖的手,急切的说道。

  “殿下还是不见的好,家姐她已经......已经卧床不起,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父亲怕您嫌弃,您一会儿随我来,将婚约解除后,便可自行离去了。”徐渭祖全程哭着说完这段话。

  可杨宁闻言,却是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清脆的响声传遍整个徐家大院。

  “说什么混账话!”杨宁额头青筋暴起,语气急促道:“她是我杨宁的未婚妻,一日为妻终身相随,这婚约已经定下,就算父皇来了,我也不解!”

  说罢,杨宁便踱步朝着院内走去。

  刚一进院,便迎面撞上了那群束手无策的京城名医。

  再往里走两步。

  便见到了一脸生无可恋的徐遇春。

  原本如黑熊一般强壮的他,此刻却是憔悴万分。

  尤其是那一对黑眼圈,明显消瘦了不少。

  “老臣拜见六殿下。”徐遇春双手一拱,冲着杨宁拱卫道。

  “渭云在哪?”杨宁环视大院,焦急的问道。

  “在屋里,不过......殿下还是别去的好,云儿她......就快不行了。”

  话音刚落。

  杨宁便一个箭步冲进了屋里。

  屋内,三个长须郎中正在用针灸刺激穴位。

  让徐渭祖强行维持生命体征。

  两三个侍女在一旁全程用热手绢擦拭血渍。

  徐渭祖紧锁的眉头,看得让人心疼无比。

  “拜见六殿下。”

  几个郎中和侍女见状,纷纷放下了手上的活儿。

  转而向杨宁拜会。

  杨宁见状连忙摆了摆手,而后双手成剑,直接搭在了徐渭祖手腕的寸关尺上。

  为首的那名郎中见状不禁一愣:“殿下也懂得把脉?”

  “速速将她身上所有针灸全部去掉,给我准备黄连、栀子、黄骨、甲叶各三斤,磨成粉送过来。

  另外再将银针留下来一套,还有金疮药、止血丸,各拿十颗来。”

  杨宁眉头紧锁,感受着徐渭云奇怪的脉象连忙开口说道。

  众郎中闻言,先是微微一怔,而后面面相觑的为难道:

  “殿下您是认真的吗?”

  “废什么话!”杨宁怒喝一声:“想要她活命就赶紧照办!”

  此话一出。

  院中前一秒还失魂落魄的徐遇春瞬间来了精神。

  他连忙凑到窗边说道:“六殿下要什么速速给他准备!”

  “是!”屋内的郎中闻言,也都纷纷退了出来。

  徐遇春见状,赶忙追问道:“殿下,小女的病你能医吗?”

  杨宁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道:“我若没看错,她这是身中阴阳蛊毒后,造人追杀,又染上了一种漠北的蛇毒。

  如今渭云是双毒在身,以毒攻毒,才勉强能挺到现在。

  要想救活渭云,就必须将这两种毒在同一时间一起拔除。

  如若不然,渭云必死无疑!”

  “殿下!”徐遇春听着杨宁如数家珍般的说出了徐渭云的病症。

  当即跪了下来,泪流满面道:“殿下您若能救小女,整个徐府从今往后都甘为殿下鹰犬!”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杨宁连忙摆手,而后一脸严肃道:“渭云是我的未婚妻,我定当全力医治。

  不过那阴阳蛊毒已深入骨髓,我需借热水蒸腾,而后针灸,才有可能清除。”

  “就按殿下说的办。”徐遇春几乎没有迟疑的答应了下来。

  可杨宁却深吸一口气,重新说道:“徐公先别急着答应,用此法需将渭云脱得**,与我共浴一室,我才能进行针灸。

  若徐公怕有辱斯文,我也无可奈何。

  但若徐公不怕丢脸,我这就为渭云宽衣解带,共浴下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