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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延年毫不留情地挂断电话。
听筒里，冰冷的忙音像是最后通牒，彻底击垮了夏琦的心理防线。
她瘫在办公椅上，指尖冰凉，额头上，也沁出阵阵细密冷汗。
梅延年这条路，断了。
那个曾经许诺，无条件支持她的市长，在真正的危机面前，竟然毫不犹豫地将她抛弃了。
一时间，无边的恐惧让夏琦牙齿打颤。
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身败名裂、锒铛入狱的下场了。
不！不能坐以待毙！
之后，她赶忙又抓起手机，给自家父亲打去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父亲夏吉岭沉稳的声音传了过来：“小琦，这个时间打电话，有事？”
“爸！”
夏琦的声音里裹着哭腔，惊慌道：“爸，救我！我闯大祸了！”
当即，她语无伦次地就把近期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夏吉岭久经宦海，瞬间就摸清了症结。
此刻，他心里五味杂陈。有对女儿的担忧，更有对楚清明的惊怒，还有一丝隐隐的后悔。
当初，他把夏琦塞到枫桥县，是想让女儿干趴楚清明，替儿子报仇的，可现在来看，女儿根本斗不过楚清明，反倒要被楚清明送进去了。
真是屈辱啊！
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先保住女儿要紧。
“慌什么！”
夏吉岭立马沉声喝止，想让女儿镇定下来，“如今，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你现在就待在办公室，哪儿也别去，谁也别见，等我电话。”
挂了女儿的电话，夏吉岭深吸一口气。
事已至此，他必须亲自出面了。
当即，他拨通林正弘的电话。
几句必要的寒暄后，夏吉岭才切入正题：“林书记，打扰了。我今天给你打这个电话，是为了我那个不争气的女儿，夏琦的事。”
林正弘淡淡一笑，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夏董，令爱的事情我知道。现在已经闹得很大。”
“唉！这次给林书记添麻烦了。”
夏吉岭放低姿态，说道：“小琦还年轻，经验不足，工作里难免会有疏漏。但她本心是好的，也想为地方做点事。这次能不能请林书记高抬贵手？给她个改正的机会，调离或者去学习都行，我们夏家感激不尽。”
林正弘沉默几秒后，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为难：“夏董，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令爱这次坏了规矩。遴选不公，把国家大奖项目排除在外，选的却是一些不堪大用的东西。现在全国都知道了，影响太恶劣。省纪委已经奉命介入，这是板上钉钉的事。谁说话都不好使，希望你理解。”
夏吉岭闻言，心里一沉。
他明白，林正弘是不想沾这趟浑水。
看来，想要做成这件事，难度不小，但他不能放弃，于是继续说道：“林书记，据我所了解，此次枫桥县的遴选工作，其具体事务乃是由常务副县长王瑞经办的。”
夏吉岭说这话，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让王瑞当替死鬼，承担主要责任。
林正弘怎会不懂他这丢车保帅的心思？
但他现在更清楚关键在哪：“夏董，现在的问题不在王瑞，而在楚清明。这个楚清明可不好惹，被他盯上的人，很难脱身。”
“解铃还须系铃人。夏董，或许你可以直接和楚清明同志沟通沟通？你们之间，说不定有更多共同语言。”
他这话，直接把皮球踢了回去，还暗示了谈判的诀窍。
夏吉岭立马听懂了这话的潜台词：事到如今，他林正弘也没那个能力直接压下此事了。
“好，我知道了，多谢林书记指点。”夏吉岭挂了电话，脸色阴沉。
眼下，林正弘这条路也指望不上了。
那现在，只剩最后一条路：直接找楚清明谈判。
……
枫桥县委，书记办公室。
楚清明正在审阅文件，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
他随手接起电话：“喂，我是楚清明。”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声：“楚清明同志，你好。我是国家电网公司的董事长、党组书记，夏吉岭。”
楚清明眼神微闪，声音却平稳如常：“夏董事长，您好。有什么指示？”
“指示谈不上。”
夏吉岭笑了笑，赞赏道：“清明同志年轻有为呀，在枫桥县干得风生水起。尤其是这次，还为省里争来这么高的荣誉，很不错。”
“夏董事长过奖了。都是分内工作，离不开上级领导和同志们的支持。”楚清明回答得滴水不漏。
夏吉岭依然在笑，仿佛只是拉家常：“夏琦在枫桥县跟你搭班子，这段时间想必跟着你学了不少东西。我们夏家，还得感谢你对她的帮助。”
“夏县长工作认真，我们互相学习。”楚清明依旧不咸不淡。
夏吉岭顿时感觉到，自己的拳头像是打在棉花上，于是只能说得更直接：“清明同志，我听小琦提过，你们县里之前搞的科技成果遴选，其具体工作乃是常务副县长王瑞在负责。小琦虽然挂着组长的名头，但还要忙于全县的事，具体细节可能没把控严。要是在这个过程中王瑞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该他担的责任，他不能推。”
他这几句话，已经相当露骨，几乎是指明了，要让王瑞顶罪。
楚清明闻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沉默着，不接话。
夏吉岭等了几秒，没有等到回应，就知道对方不吃这一套。
当即，他深吸一口气，抛出筹码：“清明同志，你还年轻，前途远大。有些事，不一定非要追究到底。小琦要是有做得不妥的地方，我们夏家认。算我们夏家欠你一个人情。对了，你身边的亲戚朋友，如果有需要找工作的，那我们电网系统就不错，只要符合基本条件，随便哪个省份、哪个岗位，都能安排。你看……”
他这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用夏家的一个人情，以及电网的优渥职位，换楚清明对夏琦放手。
楚清明终于开口了：“夏董事长，感谢您的好意。我身边亲戚和朋友的工作，他们自己会解决，不劳您费心。”
“至于枫桥县遴选的问题，我相信省纪委会依法依规查清楚，给出公正结论。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我作为县委书记，只能配合调查，维护纪律的严肃性。”
“好了，我这边还有个会，先挂了。再见。”
“楚清明！你……”夏吉岭顿时怒了，还想说什么。
“嘟——嘟——嘟——”
然而，电话已经被挂断。
夏吉岭直接僵在了原地，脸上勉强维持的平静彻底碎裂。然后是滔天怒火涌了上来。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楚清明给脸不要，连他的要求都敢直接拒绝。
“砰！”
手里的手机，很快就砸在了地上，瞬间四分五裂，碎片飞溅。
谈判破裂。
楚清明已经用最干脆的方式，关上了所有和解的大门。
夏琦的命运，似乎已经注定。
而夏家与楚清明之间的梁子，也结得更深、更死了。
梅延年毫不留情地挂断电话。
听筒里，冰冷的忙音像是最后通牒，彻底击垮了夏琦的心理防线。
她瘫在办公椅上，指尖冰凉，额头上，也沁出阵阵细密冷汗。
梅延年这条路，断了。
那个曾经许诺，无条件支持她的市长，在真正的危机面前，竟然毫不犹豫地将她抛弃了。
一时间，无边的恐惧让夏琦牙齿打颤。
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身败名裂、锒铛入狱的下场了。
不！不能坐以待毙！
之后，她赶忙又抓起手机，给自家父亲打去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父亲夏吉岭沉稳的声音传了过来：“小琦，这个时间打电话，有事？”
“爸！”
夏琦的声音里裹着哭腔，惊慌道：“爸，救我！我闯大祸了！”
当即，她语无伦次地就把近期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夏吉岭久经宦海，瞬间就摸清了症结。
此刻，他心里五味杂陈。有对女儿的担忧，更有对楚清明的惊怒，还有一丝隐隐的后悔。
当初，他把夏琦塞到枫桥县，是想让女儿干趴楚清明，替儿子报仇的，可现在来看，女儿根本斗不过楚清明，反倒要被楚清明送进去了。
真是屈辱啊！
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先保住女儿要紧。
“慌什么！”
夏吉岭立马沉声喝止，想让女儿镇定下来，“如今，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你现在就待在办公室，哪儿也别去，谁也别见，等我电话。”
挂了女儿的电话，夏吉岭深吸一口气。
事已至此，他必须亲自出面了。
当即，他拨通林正弘的电话。
几句必要的寒暄后，夏吉岭才切入正题：“林书记，打扰了。我今天给你打这个电话，是为了我那个不争气的女儿，夏琦的事。”
林正弘淡淡一笑，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夏董，令爱的事情我知道。现在已经闹得很大。”
“唉！这次给林书记添麻烦了。”
夏吉岭放低姿态，说道：“小琦还年轻，经验不足，工作里难免会有疏漏。但她本心是好的，也想为地方做点事。这次能不能请林书记高抬贵手？给她个改正的机会，调离或者去学习都行，我们夏家感激不尽。”
林正弘沉默几秒后，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为难：“夏董，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令爱这次坏了规矩。遴选不公，把国家大奖项目排除在外，选的却是一些不堪大用的东西。现在全国都知道了，影响太恶劣。省纪委已经奉命介入，这是板上钉钉的事。谁说话都不好使，希望你理解。”
夏吉岭闻言，心里一沉。
他明白，林正弘是不想沾这趟浑水。
看来，想要做成这件事，难度不小，但他不能放弃，于是继续说道：“林书记，据我所了解，此次枫桥县的遴选工作，其具体事务乃是由常务副县长王瑞经办的。”
夏吉岭说这话，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让王瑞当替死鬼，承担主要责任。
林正弘怎会不懂他这丢车保帅的心思？
但他现在更清楚关键在哪：“夏董，现在的问题不在王瑞，而在楚清明。这个楚清明可不好惹，被他盯上的人，很难脱身。”
“解铃还须系铃人。夏董，或许你可以直接和楚清明同志沟通沟通？你们之间，说不定有更多共同语言。”
他这话，直接把皮球踢了回去，还暗示了谈判的诀窍。
夏吉岭立马听懂了这话的潜台词：事到如今，他林正弘也没那个能力直接压下此事了。
“好，我知道了，多谢林书记指点。”夏吉岭挂了电话，脸色阴沉。
眼下，林正弘这条路也指望不上了。
那现在，只剩最后一条路：直接找楚清明谈判。
……
枫桥县委，书记办公室。
楚清明正在审阅文件，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
他随手接起电话：“喂，我是楚清明。”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声：“楚清明同志，你好。我是国家电网公司的董事长、党组书记，夏吉岭。”
楚清明眼神微闪，声音却平稳如常：“夏董事长，您好。有什么指示？”
“指示谈不上。”
夏吉岭笑了笑，赞赏道：“清明同志年轻有为呀，在枫桥县干得风生水起。尤其是这次，还为省里争来这么高的荣誉，很不错。”
“夏董事长过奖了。都是分内工作，离不开上级领导和同志们的支持。”楚清明回答得滴水不漏。
夏吉岭依然在笑，仿佛只是拉家常：“夏琦在枫桥县跟你搭班子，这段时间想必跟着你学了不少东西。我们夏家，还得感谢你对她的帮助。”
“夏县长工作认真，我们互相学习。”楚清明依旧不咸不淡。
夏吉岭顿时感觉到，自己的拳头像是打在棉花上，于是只能说得更直接：“清明同志，我听小琦提过，你们县里之前搞的科技成果遴选，其具体工作乃是常务副县长王瑞在负责。小琦虽然挂着组长的名头，但还要忙于全县的事，具体细节可能没把控严。要是在这个过程中王瑞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该他担的责任，他不能推。”
他这几句话，已经相当露骨，几乎是指明了，要让王瑞顶罪。
楚清明闻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沉默着，不接话。
夏吉岭等了几秒，没有等到回应，就知道对方不吃这一套。
当即，他深吸一口气，抛出筹码：“清明同志，你还年轻，前途远大。有些事，不一定非要追究到底。小琦要是有做得不妥的地方，我们夏家认。算我们夏家欠你一个人情。对了，你身边的亲戚朋友，如果有需要找工作的，那我们电网系统就不错，只要符合基本条件，随便哪个省份、哪个岗位，都能安排。你看……”
他这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用夏家的一个人情，以及电网的优渥职位，换楚清明对夏琦放手。
楚清明终于开口了：“夏董事长，感谢您的好意。我身边亲戚和朋友的工作，他们自己会解决，不劳您费心。”
“至于枫桥县遴选的问题，我相信省纪委会依法依规查清楚，给出公正结论。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我作为县委书记，只能配合调查，维护纪律的严肃性。”
“好了，我这边还有个会，先挂了。再见。”
“楚清明！你……”夏吉岭顿时怒了，还想说什么。
“嘟——嘟——嘟——”
然而，电话已经被挂断。
夏吉岭直接僵在了原地，脸上勉强维持的平静彻底碎裂。然后是滔天怒火涌了上来。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楚清明给脸不要，连他的要求都敢直接拒绝。
“砰！”
手里的手机，很快就砸在了地上，瞬间四分五裂，碎片飞溅。
谈判破裂。
楚清明已经用最干脆的方式，关上了所有和解的大门。
夏琦的命运，似乎已经注定。
而夏家与楚清明之间的梁子，也结得更深、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