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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意到陆婉秀的沉默,还有她脸上不断阴晴变换的神色,陆老夫人心中突然咯噔一下。

  “婉秀,你不会真想花五百两银子,买杜宛宁做的那件破衣服吧?”

  陆婉秀咬了咬下唇,狠下心来:“娘,女儿知道它贵,可是女儿的婚礼,这辈子也只有一次呀。”

  她委屈嘟嘴:“难道只有这一次也不行吗,等嫁到丞相府,女儿也不需要侯府的银子来养了。”

  “可是,可是它根本不值那么多银子啊!”陆老夫人简直目瞪口呆了。

  ”娘亲,那是因为你没看见它到底长什么样子!”陆婉秀面露憧憬:“我见过岳小姐还有其他两个密友穿起来的样子,真的很美,您见过就知道了,它绝对是值得的!”

  陆老夫人这次,真的气得险些背过气去:“秀秀你怎么还吹起来杜宛宁的东西了,那可是杜宛宁的啊!”

  陆婉秀也知道,自己绝对不应该替杜宛宁卖的东西说话,可是大家都有,自己没有,那也太丢人了!

  再说了,本来就是很好看啊!

  “就算是杜宛宁的,也确实值这个钱啊,不管不管,我已经和她们说过了,就要穿这个,成亲那天我非穿这个不可!”陆婉秀干脆眼睛一闭,直接开始撒泼了起来。

  陆老夫人险些气晕过去,不就是五百两银子嘛,给吧给吧!这要是闺女后半辈子想起来,再有点遗憾什么的,也得不偿失了。

  “行吧行吧,来人,去把管家叫过来,让他准备五百两银子!”

  见陆老夫人同意了,陆婉秀乐得不行,心道这件衣裳,自己终于能够穿上了。

  很快,管家绷着一张苦瓜脸,把银子带了过来。

  他凑在老夫人耳边低语:“老夫人,这五百两银子花出去了,咱们府上接下来几个月,可就得省吃俭用了,您三思啊!”

  不仅他们主子的吃穿用度要克扣,下人的也要,本来就不多也不太好,还要比之前更差劲。

  管家的心简直在滴血啊。

  可陆老夫人心中又何尝不是?她面无表情道:“婉秀的婚礼最为重要,别的都给老身往后靠靠,送去绣月楼吧。”

  陆婉秀这回高兴坏了,直接在陆老夫人脸上亲了一口:“还是娘亲对秀秀最好啦!”

  陆老夫人绷着一张脸,勉强笑了笑,结果笑得比哭都难看。

  无奈,管家只能带着银子,前去绣月楼——这次不管说什么,苏嬷嬷都不肯过去了,反正侯府下人多了去了,陆老夫人也不是非要她去才行。

  刚进了绣月楼,方蓉便认出来,管家是侯府的管家,笑容都有些敷衍了。

  “请问您需要些什么?可以随意看看。”

  “那什么,方掌柜的,在下还是侯府的人。苏嬷嬷回去以后问了一下我们侯府的老夫人,还是决定找楼主大人做这件衣裳。”管家对方蓉陪着笑说道。

  “啊~原来如此。”方蓉的笑容终于真心了一些。

  “不过很可惜,我们楼主大人的档期已经没有了,想要订制她的衣裳,要等三个月以后了呢。”

  “三个月后?可,可等到那时候,我们家小姐早都已经出嫁了啊!”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管家彻底呆愣在了原地,连忙说道。

  “那实在是太可惜了,本来苏嬷嬷若是同意的话,五百两银子一交,现在你家小姐的嫁衣,都已经在制作的路上了。”方蓉微微一笑:“至于现在嘛……只能说没有缘分了。”

  管家像是被雷劈了个外焦里嫩,有些破防了:“方掌柜的,真没有档期了么?明明昨天还有的,楼主该不会根本就没想和我们做生意吧?”

  方蓉却顷刻间冷下脸来,冷冷道:“昨天明明可以定下来,是你们自己犹豫不决,才错失了机会的,我们绣月楼的生意可是一向都红红火火,想抢却抢不到的人,那可多了去了!”

  “给了你们机会,你们把握不住,怪谁?”

  管家被呛了一通,尴尬坏了,可心里很害怕这事不成,忙补救道:“掌柜的,我没有这个意思,绝不是在污蔑绣月楼啊,只是,只是这……”

  “好了,别说了,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方蓉打断他,已经有些不耐烦:“反正,想让楼主大人亲自刺绣嫁衣,那就请等三个月之后再来吧!”

  说着,她冷冷转身,直接上楼了:“来人,送客!”

  管家就这样被两个侍卫架了起来,直接扔出了绣月楼。

  “哎呦,不做就不做,那么凶是要干什么啊,这女人以后绝对嫁不出去!”管家摔了个**蹲,疼得哎呦哎呦了好一阵,才****站起身来。

  他也像之前的苏嬷嬷一样,灰溜溜回到了侯府,垂头丧气地去禀报陆老夫人。

  “怎么样,事情是不是已经成功了?”陆婉秀兴冲冲地问,脸色却在看到送回来的那五百两银子的时候,又拉了下去。

  她震惊又不可置信:“没成?这怎么可能啊?这么贵的价格,她杜宛宁竟然不给我做?还是说你根本没把银子送过去?”

  陆婉秀怀疑地盯着管家,管家直接吓得迅速跪了下去,连连磕头。

  “大小姐,奴才哪儿敢做这种事啊,这事是真的!我把钱送了过去,那个方掌柜又说了,杜宛宁的单子已经接满了,未来三个月内都做不完,所以……”

  陆婉秀这次实在是忍不住了,崩溃大喊:“明明昨天还可以的,都怪苏嬷嬷,都怪苏嬷嬷没当场答应!呜呜呜,娘亲,咱们把苏嬷嬷发卖了吧!”

  她哭闹得厉害,哭得陆老夫人又是烦躁又是心疼,实在是没了法子。

  “婉秀,事到如今,你还没看出来吗?才一天时间,这得接多少个单子才能接三个月的,她纯粹是不想接咱们侯府这一单!”

  陆老夫人恨恨道:“杜宛宁,她纯粹就是在搪塞我们,耍我们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