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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时间,杜宛宁便把事情的起因经过,都告诉了霍隐骁。

  听罢,霍隐骁神色讥诮:“堂堂侯府,现在竟然连七百两银子,都要拿的如此费劲?”

  七百两银子,对普通人家来说,是个大数目了,足够他们潇洒地花上一辈子。

  但是那可是侯府,和普通人家根本比不了,如果这都拿不出来的话,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他们几个的手中,有几个是能留住银子的?“杜宛宁笑了笑,语气也有些嘲讽::侯府如今这个状况,在我的意料之中。”

  “倒是你,现在明白了过来,可不要继续乱吃飞醋了。”

  被她轻笑着这样一打趣,霍隐骁也轻哼一声。

  “吃醋的是谁?反正不是本王,你都看得上我了,又怎么会转头看上陆雁回那种货色。”

  “这种自知之明,本王还是有的……他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好了,你好不容易才处理完事务来找我,别因为他们被坏了心情、耽误了时间。”她劝道。

  霍隐骁颔首:“嗯,不错,说的十分有道理。所以,好不容易可以过二人世界了,杜姑娘是不是也要珍惜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咱们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男子盯着杜宛宁娇嫩水红的唇瓣,喉结不自觉动了动,眸光灼灼。

  杜宛宁装没听懂他的意思,脸上露出颇为认同的神色:“自然、自然,那今天陆安然的功课便交给你辅导了,或者你去照顾念安。”

  “怎么样,够有意义了吧?”

  “确实,真是相当的有意义……”霍隐骁愣了一瞬,笑得都有些咬牙切齿了。

  “不过,只知道使唤本王当苦力,不给我点甜头,这怎么行?”

  他拉过杜宛宁在怀中,后者一双眼睛无辜地看着他,只象征性挣扎了两下。

  时光飞逝,很快,杜远山被问斩的日子就快到了。

  这个月,是杜远山人生以来最灰暗的一个月,呆在牢房里他根本生不如死。

  每天吃清淡发馊的饭菜,一开始,杜远山还嫌弃呢,后来饿得厉害了根本吃不饱,还要从其他犯人嘴里抢饭吃。

  “你一个**犯,还有脸继续吃呢,敢从你爷爷我嘴里抢吃的,胆子真是肥的很!”

  然而,死牢里的其他犯人个个都不好惹,论身手,杜远山的身手最差;论罪名,杜远山的罪名人人喊打。

  因为抢饭吃,杜远山被好一顿毒打,旧伤叠新伤,被打了好几顿以后, 他终于老实了再也不敢从别人那儿抢吃的,自己每天送来的饭菜也得少一大半。

  “爹、娘、大哥二哥,你们怎么真的忍心把我留在这个鬼地方啊!”半夜里,杜远山只能对着铁窗痛哭流涕,上演真人版铁窗泪:“我不想死啊,我也不想吃馊饭还吃不饱,不想和老鼠们睡在一起啊!”

  他的哭喊声,也注定传不进其他杜家人的耳朵里去了。

  死牢里根本没人搭理他们,杜远山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也不知道日子究竟过去了多少天,只是寄希望于家里人能来救他。

  “你们也就在死牢里逞威风了!”看着其他同为死囚犯的人,对他的态度只有欺凌和瞧不起,杜远山又恨又觉得他们都是一群蠢货。

  “我和你们这群草根平民可不一样,我可是将军府的三少爷,我爹娘他们迟早会把我救出去的,我怎会与你们这群人为伍?”

  想到将军府的人,他又忍不住了,开始没完没了地哭嚎。

  “你们怎么还不来救我啊,我还要在这里呆上多久,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行了行了别哭了,真够晦气的,来来来,开饭了。”牢房外,狱卒冷不丁打断了他的哭丧,态度极为不耐烦。

  一听有饭吃了,杜远山立刻来了劲头,一个猛扑到了牢房门口。

  “官差大人,我吃我吃,快,快给我!”

  “别催了别催了,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跑不了!”不知为何,狱卒竟然奇怪地笑了一笑。

  不过闻到他手中食盒的香味,杜远山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一门心思只想吃饭。

  狱卒把食盒递给他,他打开一看,今天的饭菜竟然格外丰盛——米饭不馊了,里面有肉有菜,竟然还有个香味非常浓郁的大鸡腿!

  现在的杜远山看见这些饭菜,眼睛都冒绿光了。

  他害怕别人和他抢,连忙把食盒捂住,好在今天别人都没搭理他,他风卷残云一般把饭菜全吃光了。

  吃完以后,他还意犹未尽舔了舔手指,腹中仍旧饥饿难耐。

  “今天吃的怎么这么好啊,真是破天荒了,难道是将军府从外边给狱卒打点了什么?嘿嘿,我就知道他们绝对没有放弃我!”

  想着想着,杜远山又沾沾自喜起来,笑得仿佛已经精神失常了。

  这时候,吱呀一声,牢房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戴着黑色兜帽、看不清面容和男女的黑衣人,缓缓走了进来。

  那人就在门口附近的角落里,静静地站着,看着杜远山缩成一团发疯。

  杜远山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了,压根没注意到门口的异常,也不知道有个人进来了他的牢房。

  “嘿嘿我就知道,嘿嘿嘿嘿,我爹我娘他们绝对不会放弃我的,他们迟早会救我出去的!我和其他死囚犯就是不一样的,我能出去,我能出去哈哈哈哈哈……”

  听见这番话,门口的黑衣人像是遭到了重重一击,身影剧烈摇晃了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才缓过了神来。

  那人终于缓缓摘下兜帽,露出了真容——竟然是杜老将军!

  杜老将军的脸色看上去,比一个月之前仿佛已经苍老了十多岁那般。

  “远山,儿啊,我的儿啊……”他颤声呼唤了一句。

  听见这个声音,杜远山先是浑身僵硬,而后像突然找回了理智一般,扭头看向门口。

  “爹,爹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杜远山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