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我的金手指是现代大国 第669章:百姓到底大不大

小说:明末:我的金手指是现代大国 作者:斩悬 更新时间:2025-08-07 05:51:05 源网站:2k小说网
  水库工地烟尘漫天。

  魏昶君扛着铁锹混在民夫中,周愈才扮作工吏,如今已是他们上工的第三天。

  黄土夯成的坝基蒸腾着热气,监工鞭子抽得噼啪响。

  “快,今日夯够三百丈。”

  趁着那些民夫低着头,魏昶君蹲身抓把湿土,两指一捻,沙粒簌簌掉,黏土少得可怜。

  “老哥,这土哪来的?”

  魏昶君问身旁喘气的老汉。

  彼时他眯起眼睛,神色微冷。

  他之前便在蒙阴带着百姓一起修筑水渠水库,这些材料,并不符合标准。

  老汉抹把汗,看了一眼监工,才压低了声音。

  “后山乱挖的,他们说黏土费工,先用沙土。”

  周愈才佯装量土,铁尺**夯层。

  “夯深不足一尺,前日暴雨冲垮东段,补的大概都是草包。”

  周愈才一边在纸张上悄悄记录,一边抬头看了一眼里长。

  果然,如今魏昶君面色愈发难看。

  他扛石料过验台,趁监工瞌睡,摸出袖中罗盘按在坝基上。

  “歪斜了。”

  周愈才低语。

  “石缝填的麦秸,水一泡就散。”

  远处突传来哭嚎,一青年民夫瘫在石堆旁,小腿被滚石砸得血肉模糊。

  监工鞭子在空中甩开声响。

  “装死?误了工期,可是要请启蒙师到尔等村中宣讲的。”

  “出了这等事,日后尔等家中子弟还能如红袍军吗?”

  正午时分,两人收了工,躲进草棚,魏昶君摊开汗湿的麻纸。

  “一,坝基用土沙七成,黏土二成,碎石一成,遇水则溃。

  “二,夯筑深度,官标三尺,实夯一尺。”

  “三,补缺草包,东段三十丈填麦秸,遇雨即塌。”

  “四,伤患处置,无医无药,伤者鞭笞充役。”

  棚外鞭声又起。

  周愈才咬牙。

  “这里的官吏里正等人为赶红袍功勋塘进度,这是快要逼出人命了。”

  魏昶君蘸土灰在纸尾补道。

  “官吏眼中无坝,唯有顶戴。”

  这些工人中午吃的虽然对比前明已是不错,可是按照魏昶君拨下来的银两,绝不至此。

  到了下午,魏昶君抹了把汗,继续上工观察着,这次他到了东段。

  “老哥,这坝基夯得实不?”

  中年汉子啐口泥。

  “实个球,里正催命似的,三日要夯干丈,黏土都不掺,全用沙石填。”

  他踹了脚坝基,浮沙簌簌掉.“汛期一来,等着塌吧。”

  周愈才蹲下抠把土,暗递眼色。

  “这段也是沙多泥少,遇水即散。”

  两人顺着水库看过去,如果只是一小段倒也罢了,大面积偷工减料,只为赶进度,只怕汛期来了,是要闹出人命的。

  魏昶君面无表情在小本上记载。

  “水库沙石,需重点查证,民生工程,不容懈怠。”

  直到深夜,滹沱河堤。

  月黑风高,魏昶君蹲在河工棚里。

  老河工赵瘸子灌着烧刀子骂娘。

  “去年汛期草包冲垮,老子捞桩砸断腿......汤药钱还是卖牛凑的。”

  “都说红袍天下日子好,也不过是能安稳活着。”

  魏昶君听的心头复杂,坐在泥巴上,叹息的递过饼。

  赵瘸子道了谢,继续嘟囔着。

  “河工抽去修功勋牌坊,留几个老弱守堤,兄弟你瞧你们白日里修筑的。”

  他指远处新堤,青石缝塞着茅草,浪一冲就晃。

  这一刻,魏昶君眼眸愈发深邃。

  他和周愈才只是在这里临时上工,衙门虽然在赶进度,倒也的确没有强征,只是叫去做工换的分换不到太多东西。

  深夜,看着周愈才一点一点记载完,魏昶君皱眉。

  “明日也去城里看看。”

  认识最底层,就要全面的去看,不光是发展规划,还有经济和衙门办事效率。

  周愈才闻言点头,神情恍惚。

  他跟了里长十几年,只有他明白,里长对百姓究竟有多认真。

  第二天清晨,西市街口,泥水混着马粪糊满石板。

  魏昶君蹲在茶摊棚角,破斗笠压到眉骨。

  绸缎庄钱掌柜的马车陷进泥坑,拉车的青骡尥蹶子嘶鸣。

  里正赵德全带衙役冲来,鞭子吓得民夫乱窜。

  “快抬车,误了钱老爷送货,就是耽误咱的经济发展,你们担待不起!”

  钱掌柜掀帘皱眉。

  “赵里正,这批苏绸要赶津门船期......”

  “您放心。”

  赵德全哈腰赔笑,转身瞪了一眼民夫。

  “使劲,钱老爷赏茶钱。”

  车轱辘碾出深坑,溅起泥浆泼了李二牛满身。

  他护住萝卜筐,蔫菜叶糊了泥。

  马车走远,魏昶君尾随至醉仙楼。

  雅间窗缝飘出烧鸡混花雕的香气。

  “钱爷您尝尝,正宗固城湖蟹。”

  赵德全谄笑。

  “红袍新政重商恤民,往后还要仰仗您哪。”

  钱掌柜压低声。

  “动静小些,里长最恨官商勾连,还有人高高在上,和百姓们不一样。”

  “低调些,和光同尘不是坏事。”

  “怕啥?”

  赵德全咕咚灌酒。

  “咱明面吃糠咽菜,关起门来......嘿嘿。”

  魏昶君瞥见伙计端出满桌剩菜。

  半只烧鸡、蟹壳堆成山、蹄髈啃剩骨,全倒进泔水桶。

  他低头记下,这才转身回去寻到李二牛,巷尾破檐下,李二牛哆嗦着掏出卖菜钱,十七文铜板。

  “二斤霉麦......”

  他递钱给粮铺伙计。

  伙计掂量铜板,苦笑着。

  “霉麦涨了,三文一斤。”

  李二牛急眼。

  “前日还两文!”

  “咱也没办法。”

  伙计无奈指街对面醉仙楼。

  “钱老爷宴客包场,粮价不涨,我们也做不成生意了。”

  魏昶君上前摸出三十文。

  “买十斤。”

  李二牛拽他衣袖。

  “使不得,这霉麦吃了拉稀......”

  “总比饿死强。”

  魏昶君把粮袋塞他怀里。

  回村路上,铁蛋盯着魏昶君,怀里油纸包。

  “大人,这是肉,香吗?”

  纸包里兜着醉仙楼倒掉的鸡骨架,还粘着点肉渣,孩子捧的小心翼翼,他悄悄去捡的。

  “给弟弟熬汤。”

  魏昶君摸摸他脑袋,觉得有些心酸。

  铁蛋忽指向乱葬岗。

  “狗剩哥,昨儿埋那儿了。”

  魏昶君僵住。

  “刘寡妇家的娃?”

  “嗯。”

  铁蛋低头踢石子。

  他忽然抬头。

  “大人,红袍军不是说......百姓最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