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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桃曾经卧床过,她想到过自己卧床的种种不便,却忘了屎尿这茬。

  一时耳朵烧得通红,“王爷稍等。”

  她说着,转头找尿壶。

  这头的动静显然惊动了的卢和琼枝。

  方才两个人在偏厅,琼枝几乎是绞尽脑汁,旁敲侧击迂回问了许多临淄王府的事情。

  的卢笑呵呵的看起来脾气很好,嘴甜话也挺密集,有的没的说了一堆。

  不过若是仔细看,就能察觉的他眼底的不耐和轻蔑。

  此时里面有了动静,的卢几乎第一时间就察觉了,起身抬脚就往里走,琼枝虽说怕临淄王。

  可想到临淄王府的荣华富贵,到底还是存了心思。

  临淄王哪怕是残了,也是王爷!

  也是比寻常青楼的恩客要好很多,她们是清馆,跟了王爷,一辈子吃穿不愁。

  跟了年轻的公子,负心薄幸的太多。

  好比三公子,起码还要跟扶柳和文岚争风吃醋。

  琼枝想通了,脚步飞快,冲到了房间里。

  春桃正在净房里找东西,的卢似乎想到了什么,去了外间,不多会儿将尿壶拿出来了。

  瓷白虎子,上面带手柄,远看像个枕头,近看像茶壶,不过壶口有莲蓬大小。

  “王爷是要解手吧。”的卢问道。

  一听要解手,原本冲过来的琼枝再次往后稍。

  的卢脸上的笑变得极浅,“姐姐歇息吧,轻省的活再上前。”

  这句话不啻于两个耳光毫不客气地打人脸。

  春桃走到身侧,接了过来,“我拿着吧,你帮忙给王爷解衣服。”

  的卢笑,“好嘞。”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床前,临淄王半阖着眼,的卢将王爷的裤子脱掉,春桃上前。

  烛光摇曳,室内只有放水的声音。

  春桃低垂眼帘,因此没看到临淄王早已睁开的眼。

  烛光下美人垂首,瓷面粉腮,红唇丰润,让人想要一亲芳泽,尤其是她手持虎子。

  跟刚才喂他饮水时手扶莲茎一般,方才他脑海里就想到美人持握……

  如今……

  水放完,的卢却抬手递给春桃帕子,面带歉然,示意她来,“奴才手重,姐姐手轻……”

  说完,接过了尿壶。

  春桃心下哂笑:她就不信的卢跟随王爷多年,照顾王爷也不是一日两日,忽到今日才突然手上没个轻重的。

  她面无表情地接过帕子,给临淄王擦拭身体,然后……

  给他拉上了裤子,正系腰带的时候,手背覆上了温热。

  她一惊抬眸,正对上临淄王南宫煦炯炯有神的眼,“本王身子不中用,劳累你了。”

  春桃不是完璧,想到方才的情景,和三公子两相对比,也知道临淄王的这句“不中用”不过是谦辞。

  王爷可以自谦不中用,仆人却不能应是。

  于是,春桃抬眸,直视王爷双眸,柔声道:“王爷哪里的话,人吃五谷杂粮都会有身体不适的时候,伺候王爷本就是奴婢的本分。”

  临淄王笑了笑,撒开了手,抬手轻轻拍了她两下。

  不再说话。

  春桃起身将床里的被子拉过来,给临淄王盖好。

  她刚才拄着胳膊似睡非睡打瞌睡,鬓角的头发掉下来一缕,拉动被子的时候,头发半垂下来,划过绣着戏水鸳鸯的被面,似纤纤素手河边掬水,又似轻柔鸟羽划过手背……

  似有若无地撩得人心痒难耐。

  饶是临淄王南宫煦自诩生平不太不近美色,此刻竟也有老树开花,跃跃欲试的急不可耐。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春桃,眼神炽热,似是想要从她言谈举止中找出一丝轻浮,来给自己此时的心猿意马找个台阶下。

  他生平阅女无数,美人见过无数,定力绝对没问题,若是有问题,那必然是她主动勾引撩巴的他。

  可春桃将被子盖好,并没多看他一眼,转头就去净房洗手了……

  春桃也没想过,她生平使尽了手段想要勾引人,无论是傅砚辞和傅远筝都不为所动,偏偏她勤劳朴实难得生出同病相怜的怜悯。

  本本分分地照顾人,却能让人觉得她心存勾引,乱了心绪。

  只能道一句,无形勾引最为致命,都不用自己攻略临淄王,临淄王自己就把自己给攻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