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久一手被傅砚辞拎住,犹如拽着一头大鹅。

  踉跄着往前走,谁曾想越是着急越是脚下出错。

  她脚底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跤,身子下意识向前扑去,被傅砚辞另外一只手拽住了后脖领。

  “大公子,放开我,有话好说,傅砚辞——”

  她直觉傅砚辞这个状态不对,因为他从来没这么粗鲁过,急迫过。

  “傅砚辞你没事吧?”傅砚辞终于停了下来。

  还没完全到韶光院,他却似乎不打算往前走了。

  梅久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我知道之前你因为避子汤生气,我只是没做好准备,其实——”

  傅砚辞充耳不闻,下一瞬一把将梅久扛起。

  梅久下意识地搂住了他脖颈,这才发觉他热得不仅仅是手,脖颈也通红一片。

  像是发了疯的斗牛。

  梅久心惊胆战,想跳下去,傅砚辞已经将人带下了回廊,侯府雕梁画栋,移步换景是不假。

  之前也有前朝从南方运过来的生辰纲。

  从太湖底下捞出来的嶙峋的奇石,垒成了奇形怪状的假山,夏日避暑所在。

  傅砚辞将梅久拉进来,梅久下意识地觉得不妙。

  脚一沾地就打算转身跑,可下一瞬傅砚辞已经顶了上来。

  “傅砚辞……”自回府到现在,傅砚辞除了说了一句滚以外,一声不吭。

  以往他虽说也是少言寡语,可也正常。

  “傅砚辞,你是不是中了药……”梅久抬手想要擦傅砚辞额头的汗。

  傅砚辞这次乖乖没动,梅久手刚触碰到他额头,就觉得不对。

  这额头烫的都能煎鸡蛋了。

  “是中了毒么,你——唔……”

  没等梅久想办法找人,嘴上已经被傅砚辞以吻封唇。

  不同于之前轻缓的吻,调情的吻,浅酌慢品的吻。

  这一次,凶狠若啃。

  梅久下嘴唇被他咬破,血珠涌上,被他舌尖**。

  梅久抬手想要推开他一点,他压下来的身子太沉了,山洞太小逼仄得人喘不过气。

  可手推出去,只触碰到一片坚硬,他的胸膛又热又硬,根本推不动不说,只听撕拉一声响。

  居然是撕破了她的衣衫。

  梅久震惊抬头,“傅砚——”

  犹如生瓜被劈开,疼得梅久仿佛死了过去,她眼泪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

  人和动物最基本的区别是人是理智驱使着身体,要心动情动,才会行动,而动物则屈从于本能。

  梅久疼得浑身发颤,哭颤着音求傅砚辞,“别在这里……”

  “别……唔……”

  月上柳梢头,蝉鸣夏夜笙,树影随风晃动,风中隐约传来破碎的声响,月亮都羞红了脸,藏入了树影中。

  梅久的后腰被假山刮出血痕,她抬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可手被傅砚辞拉住,随着他一同沉沦。

  意识迷离,她只听得到他炽热的喘息声,一声重过一声,以及自己心跳声,砰砰砰,仿佛随时能从嘴里蹦出来。

  她以为是结束,谁曾想,夜才仅仅只是开始。

  她不记得怎么回的房,只记得周遭都是海水涌现,浪花打来,将人抛在云端,随后重重落下。

  本以为海浪过去便是朝阳,谁曾想又是更大的巨浪,将人如轻舟一般摇晃拍打,恨不能撕碎。

  梅久只记得自己软声求放过,可不行。

  周遭的床帐,是层层的纱帐,平日里只需轻轻抬手,人便能下床离开。

  可今日这床帐似黑夜中的迷雾,层层叠叠,无论如何抬手,总是摸不到开口,出不去。

  汗一层又一层,也不知过了多久,梅久手指头都没力气的时候,傅砚辞的神色才逐渐清明。

  断断续续的话,随着他的开口,似挂在天边遥远的钟,缓慢地灌入她脑海中。

  “先前做了梦……不是有意……”

  ”我中药了……”

  “……吃了解药没用……”

  “……公主下得毒药性霸道……”

  "……委屈你了……我不愿碰旁人……惹你伤心……"

  若梅久是个好人,兴许能完整地听全了他的话。

  偏偏此时她累极困极,脑子里都是一团迷糊。

  只觉得眼皮发沉,再睁眼是淅沥沥的水冲刷身体……

  然后便是燥热的身体再次压了上来……

  这次她连退却的力气都没有。

  她脑海里唯一的想法居然是:世界毁灭吧,赶紧的……

  如同一辆卡车碾压过,梅久醒来的时候,浑身都疼。

  入眼处,大腿上都是红红点点,别想多了,傅砚辞不至于啃她腿。

  都是假山里蚊子咬的!

  怪不得梦里都痒得想要挠腿。

  她想要起身,刚起来,又原地趴了回去,腰疼。

  她反手摸了摸后腰,回手时隐约嗅到了药味儿。

  后腰磨破了皮,似乎上了药。

  梅久愤恨地咬牙,气得额头青筋直跳。

  公主给傅砚辞下的药,下完了,折腾的却是她!

  上哪说理去!

  可她随即想到一个问题,她没做梦!

  之前只要跟傅砚辞共赴巫山,肯定会做各种各样的梦,都是预知梦。

  可为何这次没做梦呢。

  她隐约想到昨日傅砚辞似乎跟她提了什么梦。

  难道是他梦到了什么?

  她一扭头,傅砚辞仰头睡在她身侧,夯实的肌肉,线条凌厉。

  摸起来,硬硬的,当然掐起来也是掐不动的,更别提咬了。

  昨天他要的急,她无论如何说,他都充耳不闻,气得梅久咬了上去——

  根本没咬动,险些崩了牙。

  此时,傅砚辞安静地睡着,看起来人畜无害,昨日里却是一条深沉的饿狼,不,猎豹,雄狮。

  日头的荧光入了房,随即透过床幔打在他脸上。

  他眉如远山含黛,浓密而黑,睫毛也是如此,纤长密集。

  此时微颤,随即睁开了眼。

  两个人安静地对视,梅久又羞又气,积攒了一夜的怒气,正要迸发的时候,偏生傅砚辞抬手,将她拥入怀中,手势十分自然。

  甚至在她腰上下意识地摸了摸,“再睡一会儿。”

  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