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棠儿,你让我杀谁

  沈棠听他这话,气恼道:“都这种时候了,你还与我打什么眉眼官司?”

  凌烨摸了摸鼻子,心里默道,这可是你让我说的。

  接着,用咳嗓掩饰说谎的尴尬,抱着她,一边朝里头晦暗的洞穴走去,一边踩着脚下的虫鸣和月光。

  “从前在军中时,营地都驻扎在野外,你知道的,山野里多是虫蛇獐物之类,被咬几口染了什么毒素,都是常有的事,家常便饭,不足为奇。”

  沈棠听他的话,越听越晕,耐不住脾气,咬牙切齿,“别显摆了,长话短说。”

  凌烨心虚,不敢看她,眼神落在那一摊干草上,弯着腰,轻巧地将她放在地上,才伏身在她腿边,找到那被蛇咬过的伤口,头也不抬的含了下去。

  “唔……”

  一股异样的暖流,从小腿处涌起。

  沈棠先是惊愕,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之后,面色羞恼,猛地将腿抽走,夜色里,不可置信地质问那伏趴在地的凌烨,“你是不是疯了?!你要干什么!”

  凌烨抬起头来,唇边染血,月色映照在他俊美又冷硬的五官上,晕出一抹妖异的光。

  “我在帮你驱毒啊。”

  他声音有些委屈,眼角眉梢,也都带着涩意。

  “方才我要细讲,你不让我讲完,可在兵营里头,最好的排蛇毒的方法,便是将这蛇毒给吸出来。”

  “棠儿,我知道我吸的你难受,你且忍一忍。”

  沈棠面色煞红。

  像被破了一盆胭脂做的染料一般。

  从额头红到脚趾。

  整个人,也像一朵被烘在火上架烤的花蕊,身上每一处,都微微颤动。

  她咬唇,含羞带恨,“你,你胡言乱语!”

  凌烨可不能让她这么污蔑自己,舔了舔唇边的血渍,声音愈发委屈,“棠儿这就冤枉本王了。”

  他幽幽道:“本王若想对你做什么,荒郊野外孤男寡女,什么做不得?何必用这种方式来侵犯你?”

  “天地良心,从头到尾……我都是为了护住你腹中不足月的胎儿……”

  他说的情真意切,沈棠却听得连连后退。

  只等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才被迫止住后退的动作。

  抿唇许久,双眼渐渐蓄红,双手抓着身下的稻草,用力、松开、用力、松开,来回几遍后,才深吸一口气,将底线退让。

  “你是为了救孩子,是吧?”

  凌烨颔首,语气诚挚,循循善诱,“是,我们的孩子。”

  他的双眸,在夜色下愈发漆黑,漆黑似浓墨,可墨色深处,又夹杂着月的亮色,和那强压了数月的占有欲交织在一起,折射出一种能将人吞噬的光来。

  在他的眼神下,沈棠犹如猎物一般,忽然打了个冷颤。

  哗啦。

  凌烨扯下自己的外衫,搭在沈棠身上,语气温柔至极,“再过一会,毒素便要蔓延到大腿了。”

  他的提醒,对沈棠来说,像催命符一般。

  沈棠打了个激灵,知道他话里有话,可这种时候,她只能选择相信他。

  毕竟,她一个孕妇,又伤了腿,面对一个武艺在身的摄政王,在这等荒冷之地,除了顺从,又能做什么呢?

  摄政王有一百种方式让她屈服。

  待宰的羔羊,注定逃不过命运的话,那还不如放轻松些。

  沈棠松开了紧握成拳的双手,将那仍然在抽痛的右腿伸了出去。

  血,顺着她的小腿脉络骨骼,挂在肌肤上,犹如落在雪地里的朱砂痣,艳丽夺人。

  凌烨探出一根手指,将那血滴接住,递到唇边,**手指抿了抿,如他想象的一般甜美。

  他眼底闪过一抹餍足之色,再次趴下身子,脸贴在沈棠的小腿上。

  这个动作,激的沈棠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凌烨却如同**一只温顺的狸奴一样,**着她紧张的身体,染血的唇瓣轻轻开合。

  “放轻松,不要紧张……”

  沈棠耻辱的别过脸,不再看他。

  ……

  夜色越来越浓,虫鸣声越来越燥。

  在那吮 吸当中,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就连受伤的腿都不疼了。

  一股暖流,在全身涌动……带来密密麻麻的痒。

  沈棠实在受不住了,**都快坐麻了,精神愈发清醒,咬着唇,质问那一动不动的凌烨,“旁的人……旁的人吸了毒血都是要吐出来的,为何你……”

  要咽下去。

  凌烨抽出空来,抬眸看她,匍匐的样子,像极了她的忠犬。

  “你怎知道本王没有吐出来?”

  沈棠气急。

  她是瞎了,又不是傻了,更不是聋了。

  咽口水的声音那么明显,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她甚至怀疑,凌烨刚才说的那些话……

  “霍夫人。”

  凌烨缓缓直起身,像吃饱了一样,用袖子擦了擦唇边的血渍,幽亮的双眸看着她,嘴上念叨着霍夫人,实则已将她视为自己的所有物,任何人都不得沾染分毫。

  “本王治病,自然有本王的法子,若你觉得不妥,本王再将血给你灌回去?”

  沈棠气结。

  哪有吸出来再灌回去的!

  气完之后,脸又红了。

  她已反应过来了,凌烨是故意逗她!

  荒郊野外了,如今装也不装了,在她面前开始放飞自我放 浪形骸了吗?

  也是,若非贪色重欲之徒,窦侧妃那肚子是怎么大起来的?

  伏羲在世吗?神授天降吗?踩着脚印就能怀孕吗?

  沈棠不知哪里涌来的酸味,开口回击道:“这话你还是同你的窦侧妃说吧。”

  提起窦侧妃,凌烨面前闪过一道嚣张跋扈的影子。

  他眉头微挑,杀人的话脱口而出,像谈论今天月色真美一样简单。

  “你若不喜欢,杀了便是。”

  沈棠惊住,不可置信地道:“你疯了?她腹中的胎儿已四五个月了!你连未出世的孩子都要杀吗?”

  凌烨笑着起身,月光撑着他的影子,将沈棠狭窄的身躯完全遮住。

  他俯视着她,幽幽开口。

  “只要你不喜欢的,别说是一个孩子了,就是金銮殿上的凌璟渊,我也可以为你杀了。”

  “棠儿,你说,你还想杀谁。”

  平静的语气之下,蕴藏着汹涌的波涛。

  沈棠分不清那波涛里几分善,几分恶。

  只觉得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