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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家里吃完了晚饭,三小只还在沉浸在电影之中。

  陈光阳则是嘿嘿一笑,看向了媳妇问道:“村里面的蔬菜大棚整的咋样了?”

  媳妇立刻和陈光阳说起来了进度。

  陈光阳其实有些意外。

  这靠山屯的村民人心还是挺齐的,光凭借自己的力量。

  这蔬菜大棚都已经差不多了。

  陈光阳看着媳妇最近有些消瘦的身影,心里面有些心疼。

  但,同样也是有一些欣慰。

  媳妇能够依靠自己,走得更远,这陈光阳来说,反而更好。

  两口子黏糊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媳妇就继续前往蔬菜大棚干活。

  陈光阳则是和二埋汰拿着之前的野人参,前往了县里面。

  这人参虽然值钱,但也要快一些换钱才行。

  两个人骑着挎斗摩托,直接前往了县城。

  但刚走到了一半儿,陈光阳就感觉到了大山边上里面树林子哗啦啦响动。

  好像是有什么存在。

  二埋汰眼睛有些好使,立刻开口说道:“光阳哥,好像是豹子!”

  豹子,也就是东北豹,在陈光阳老家这边很少。

  两个人立刻停下了挎斗摩托车,然后拿着猎枪朝着山上走去。

  陈光阳拿着捷克猎,二埋汰拿着半自动,就这么摸上了山。

  陈光阳的胶鞋碾碎一截枯枝,声响惊飞了树梢上的松鸦。

  他眯起眼睛望向山坡,三十步开外的灌木丛正在无风自动,枯黄的草杆子簌簌分开又合拢,像有把无形的犁在土里穿行。

  "真是豹子?"二埋汰的喉结上下滚动,半自动猎枪的枪管在晨雾里微微发颤。

  这小子脑门上的血痂还没掉干净,结着紫黑色的痂,活像贴了块膏药。

  陈光阳没吭声,食指竖在嘴唇前。

  他弯腰摸了摸泥地上的爪印,梅花状的凹痕边缘还带着潮气,前掌足有小孩拳头大。指腹蹭过爪印深处的苔藓,沾上星点暗红色的碎渣。

  "操。"他捻开碎渣闻了闻,铁锈味混着腥膻直冲脑门,"刚开过荤。"

  二埋汰闻言立刻绷紧了身子,枪托在肩窝里又抵深三分。

  晨雾在林间流淌,远处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像是树枝被体重压断的动静。

  陈光阳的耳朵动了动,突然按住二埋汰的肩膀。

  他指向十点钟方向.

  雾气缭绕的桦树林里,两道金黄色的光点正若隐若现。

  那对豹眼在暗处亮得吓人,瞳孔缩成细线,随着他们的移动缓缓调整角度。

  陈光阳甚至能看清虹膜上黑褐相间的纹路,像两盏飘在雾里的鬼火。

  "别对视。"陈光阳用气音说道,右手慢慢摸向后腰的捷克75b,"这畜生把咱当猎物了。"

  二埋汰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鼻尖上凝着汗珠。

  他学着陈光阳的样子侧过身子,枪管却抖得跟筛糠似的。

  半自动的准星在雾气里划出凌乱的弧线,活像抽风的钟摆。

  陈光阳突然踹了他一脚:"憋住气!"

  几乎同时,灌木丛里"哗啦"炸开一团黄影!

  东北豹纵跃的姿势像张拉满的弓,流线型的身躯在半空舒展开来,足有成年男人臂展那么长。

  晨光在它金黄的皮毛上镀了层血色的边,喉间滚动的低吼震得落叶簌簌直颤。

  "砰!"

  二埋汰的枪声比脑子快,子弹擦着豹子后腿钻进树干,崩飞的木屑溅了陈光阳一脸。

  东北豹吃痛般在空中拧身,落地时后爪在泥地上犁出四道深沟,转瞬又消失在雾里。

  "**!"陈光阳的骂声被第二声枪响打断。

  这次是豹子扑击带起的风声,混着二埋汰杀猪似的惨叫。

  他眼睁睁看着那畜生人立而起,前爪搭上二埋汰肩膀,血盆大口直奔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陈光阳的捷克75b喷出火舌。

  子弹精准命中豹子右前腿,爆开的血花像打翻的朱砂罐。

  畜生哀嚎着翻滚倒地,却又闪电般弹起,瘸着腿往山坳里窜。

  "追!"陈光阳拽起瘫软的二埋汰,"它右腿废了跑不远!"

  二埋汰的衣服后襟被豹爪撕成拖布条,背上四道血痕正往外渗组织液。

  这小子倒是硬气,抹了把冷汗就跟着冲,就是跑起来同手同脚的,活像刚安上假肢的伤残人士。

  血迹断断续续延伸到山坳深处。

  陈光阳的布鞋碾过带血的苔藓,突然刹住脚步。

  前方十步远的倒木后面,半截黄尾巴正无意识地拍打地面。

  "绕后。"他比划了个包抄的手势,自己则正面逼近。

  捷克猎枪的枪管拨开沾露水的蛛网,保险栓弹开的"咔嗒"声惊飞了树上的松鼠。

  东北豹蜷缩在倒木形成的天然掩体里,受伤的前腿诡异地反折着,舌头正不停**伤口。

  察觉到动静,它猛地抬头,琥珀色的瞳孔缩成两道竖线。沾血的胡须剧烈颤抖,喉间滚动的咆哮震得落叶簌簌作响。

  陈光阳的枪口稳稳指向豹子眉心。这距离甚至能看清它鼻梁上的黑色纹路,像用毛笔蘸着浓墨画出来的"王"字。

  畜生前爪深深抠进腐殖土,脊椎弓成危险的弧度。

  这是要拼死一搏的架势。

  "光阳哥!"二埋汰的声音突然从侧后方炸响。

  几乎同时,东北豹后腿猛蹬倒木,两百多斤的身子炮弹般腾空而起!

  陈光阳的子弹擦着豹耳掠过,畜生前爪已经搭上他肩膀,獠牙距离喉管不过三寸!

  腥风扑面而来的刹那,陈光阳的左手闪电般卡住豹子下颚。

  肌肉贲张的前臂与野兽的咬合力角力,豹涎混着血沫子滴在他脸上,烫得像烧红的铁屑。

  "砰!"

  二埋汰的枪声在耳边炸开。东北豹的腰侧爆开血洞,却仍不松口。

  陈光阳被扑倒在地,后脑勺重重磕在树根上。他右手的捷克75b抵住豹子心窝连开两枪,滚烫的弹壳在脖颈上烙出红痕。

  畜生终于瘫软下来,但垂死的肌肉仍在抽搐。

  陈光阳喘着粗气推开尸体,发现衣服前襟被撕得稀烂,锁骨处四个血洞正汩汩冒血。

  "哥你没事吧?"二埋汰连滚带爬地凑过来,脸色比死人还白。

  他后背的伤口被汗水一浸,翻开的皮肉像咧开的嘴唇。

  陈光阳没答话,捡起块石头砸向豹子脑袋。

  确定畜生死透了,这才瘫坐在树根上卷抽烟。

  "这豹皮..."二埋汰用枪管拨弄尸体,"能值多少钱?"

  "完整的话够你再娶三个媳妇。"

  陈光阳吐着烟圈检查伤势。

  锁骨的贯穿伤火辣辣地疼,好在没伤到动脉。他撕下衬衣下摆简单包扎,血很快浸透了布料。

  二埋汰闻言眼睛都亮了,掏出猎刀就要剥皮。

  刀尖刚碰到豹子咽喉,密林深处突然传来"咔嚓"的断裂声。

  比之前更近,更密集,像有重物在树丛间穿行。

  陈光阳的烟头掉在落叶堆里,溅起几点火星。

  他缓缓举起捷克75b,枪口对准二十步外晃动的灌木。

  直觉告诉他,刚才的枪声引来了更麻烦的东西。

  "沙沙"的摩擦声越来越近,树冠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二埋汰的猎刀"当啷"掉在地上,这怂货居然开始解裤腰带了。

  这是听屯子里面的老人传说,遇上熊瞎子装死前得先尿裤子,不然会被掏肛。

  陈光阳踹了他一脚:"憋回去!"

  灌木丛剧烈晃动,枯枝断裂声如同爆豆。

  陈光阳的枪管微微下沉,准星锁住那片翻腾的阴影。

  二埋汰的尿意硬生生憋了回去,裤裆里一阵发潮,这回真不是吓的,是刚才蹭上的豹血。

  "不是熊瞎子..."陈光阳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后腰抵上身后的红松树。

  树皮粗糙的质感透过单衣传来,让他稍微定了定神。

  十二对幽绿的光点从灌木后亮起,三角形的小耳朵在晨光中抖了抖。

  领头的豺狗肩高不足两尺,但龇出的獠牙比豹子还长半寸,嘴角挂着黏稠的涎水。

  "豺狗群!"二埋汰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

  他哆嗦着去够地上的半自动,枪管却勾住了裤腰带。

  豺群已经散开呈扇形,最近的离他们不到十五步。

  这些畜生比狼还狡猾,专挑受伤的猎物下手。

  领头的豺狗突然人立而起,前爪搭在倒木上,喉咙里挤出婴儿啼哭般的叫声。

  陈光阳知道这是进攻的信号。

  他扣在扳机上的食指微微发白,突然瞥见豺群后方有团灰影在蠕动,是只瘸腿的母豺,肚皮下的**胀得发亮。

  "操,带着崽子的。"

  他啐了口血沫子,"二埋汰,装子弹的动作给我利索点!"

  话音刚落,领头豺狗已经凌空扑来!陈光阳拿起来了身后的捷克猎喷出火舌,子弹却只擦破它耳尖。

  这畜生在空中诡异地扭身,前爪直奔他面门!

  陈光阳偏头的瞬间,三根带血的爪痕从太阳穴划到下巴。

  他顺势后仰,右腿狠狠踹在豺狗柔软的腹部,把这六十多斤的畜生蹬得撞上树干。

  "砰!"

  二埋汰终于开了火。

  半自动的子弹轰碎了试图包抄的豺狗天灵盖,脑浆溅在苔藓上像打翻的豆腐脑。

  豺群短暂地骚动后,进攻反而更疯狂了。

  一只花斑豺狗趁机咬住陈光阳裤腿。

  他调转枪托猛砸,钢制托底与豺狗鼻梁骨相撞,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左边!"二埋汰的警告还是慢了半拍。

  陈光阳只觉得左臂一凉,转头看见只独眼豺狗叼着块带血的布料窜回灌木丛。

  这畜生居然懂得战术配合!鲜血顺着小臂滴在腐叶上,很快引来更多豺狗。

  还好陈光阳反应快,只是一个擦伤。

  不然真整出来一个大口子了!

  "背靠背!"陈光阳一把拽过二埋汰。

  两人后心相贴的瞬间,豺群已经完成合围。

  十二只减员到九只,但剩下的都是老猎手。

  领头的豺狗突然人立而起,前爪像人似的拍打胸脯。

  这是豺群特有的恐吓战术,寻常猎物见了这架势早就腿软。

  "学人样?"他单手换弹匣的动作行云流水,"老子教教你什么叫人!"

  枪声与豺嚎同时炸响。

  陈光阳的子弹精准掀飞领头豺的天灵盖,二埋汰的半自动却卡了壳。

  三只豺狗趁机扑向二埋汰后背,其中一只的獠牙已经勾住他衣领!

  千钧一发之际,陈光阳的猎刀从豺狗右眼贯入,刀尖从后脑勺透出时还带着丝脑浆。

  他踹开另一只豺狗,却被第三只咬住袖口。

  畜生疯狂甩头的力道差点带倒他。

  "**姥姥的!"陈光阳索性扔掉潜水刀,铁钳般的五指掐住豺狗喉管。

  "嘎嘣!"

  喉骨碎裂的脆响中,二埋汰终于排除了故障。

  半自动的子弹追着逃窜的豺群没入树丛,打碎了三根桦树枝才停火。

  陈光阳瘫坐在血泊里喘粗气,突然发现那只瘸腿母豺没跑。

  它蹲在二十步外的倒木上,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豹尸。

  "想要?"陈光阳抹了把脸上的血,突然扯着嗓子学起豺狗叫。

  这手绝活是上辈子老猎人学的,模仿得惟妙惟肖。

  母豺的耳朵瞬间竖起,警惕地左右转动。

  陈光阳趁机抽出备用的弹匣,子弹上膛的"咔嚓"声惊得它窜进灌木丛。

  "追不追?"二埋汰的猎刀在裤腿上蹭了蹭,刀刃还粘着豺狗的眼球碎片。

  陈光阳摇摇头,掏出烟盒才发现早被血浸透了。

  他索性掰了截松针嚼着,辛辣的树脂味冲淡了嘴里的血腥气。

  "这豹子够本了。"他踢了踢豺狗尸体,"皮子完整,到县里面不少卖钱!"

  两人正收拾猎物,林子里突然传来"沙沙"声。

  陈光阳闪电般举枪,却看见那只瘸腿母豺去而复返。

  它叼着只野兔放在十步开外,琥珀色的眼睛看了看豹尸,又看了看他们。

  "这是...交换?"二埋汰瞪圆了眼睛。

  陈光阳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割下块豹腹最肥的肉抛过去,母豺狗敏捷地接住,转身消失在晨雾里。

  “他**,就算是牲口,当了妈也有了灵性。”

  "走吧。"陈光阳把豹子扛上肩,"再耽搁该招来熊瞎子了。"

  下山时二埋汰一瘸一拐的,后背的伤口结了层薄痂,动起来又崩裂开。

  陈光阳自己的锁骨伤也火辣辣地疼,但比起收获,这点伤算不得什么。

  这么多豺狗尸体,还有豹子皮,到了黑市上,能换不少好东西呢!

  骑着挎斗摩托车,二人就来到了东风县的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