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打赌的事,要是输点银子倒是没什么,可小侯爷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喝他这杯不明不白的东西?

  更何况,他们这次还带来了羊小白姑娘,要说比这个确实正中下怀。

  只要小白姑娘出手,这一场还不是稳稳拿下?

  果然,小白姑娘随即走了出来,向那张桌子走去。

  燕然心里却在暗自诧异……这个老道,倒是让人越发好奇了。

  因为他对羊小白再了解不过,刚刚羊小白站出来的时候,分明犹豫了一下!

  以小白姑娘那般勇猛的性子,她怕过什么呀?怎么这次却有些踌躇起来?

  难道说,这老道到的酒里,真有些厉害的东西?

  只见羊小白走到桌前,拿过那老道刚刚放下的酒壶,在另一个酒杯里倒满了酒。

  之后姑娘回身招手示意,让程炼心过来。

  等到程炼心纳闷地走上前,就见小白姑娘把老道刚刚倒满的那杯酒端起来,递到了程炼心的手里。

  “把它喝了!”小白姑**神情严峻,语气也是丝毫不容置疑。

  程炼心当然对羊姑娘信之不疑,他们是七十二路烽烟里的兄弟,羊小白若是没把握,绝对不会让他喝这盏酒。

  于是程炼心都不想地接过酒盏,仰头就来个一饮而尽!

  “嗯……倒!倒!倒!”

  那老道见程炼心喝了那杯酒,随即便笑呵呵的用手指着他,来了这么一连串的口令。

  “哎?你特么为什么不倒?”等到那老道喊了几声,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他发现自己在酒里下的药完全没起作用,不由得一阵气急败坏!

  “这有什么呀?”程炼心砸吧砸吧嘴,笑嘻嘻地向老道示意桌上,羊小白倒的那杯酒。

  “该你了!**老道!”

  “我来就我来!”那老道居然也不含糊。

  他一边端起酒盏,一边不服不忿地说道:“就你这黄毛小丫头,毛都没长齐!道爷我还能怕你不成?”

  他“吱儿”的一下,把那杯酒喝了个干干净净,然后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撂。

  “切!跟道爷说说,你是个什么来历,师承哪里?”

  这老道一眼大一眼小,向着羊小白姑娘嚣张地问道。

  “苗疆万花谷,桃源天劫洞……我姓羊。”

  羊小白姑娘这句话刚说完,就见那老道忽然神色剧变!

  他的那双眼睛,瞪得就像鸡蛋一般!

  “咣当”一声,老道像根木头桩子一样倒下了!

  ……

  那**老道倒下之后,从始至终脸上的表情都没变过,任凭别人怎么摆弄他,就像一个木雕一样硬邦邦的。

  燕然让程炼心给天绘楼的妈妈赔了银子,又从外面叫来了马车。

  等燕然和小白上车时,程炼心就在后边扛着那个老道……这下更像雕塑了。

  “刚才那杯酒,你为什么不喝?”燕然坐下以后,向羊小白问了一句:

  “他那毒药难道相当厉害不成?”

  “没有那回事儿,他配药的手艺粗浅得很。”羊小白脸上神情淡然地答了一句:“在我们苗疆都不出了县城。”

  “那你为什么让程炼心帮你喝?你还很忌惮的样子?”

  “酒里面有壁虎尿、蝙蝠涎……实在太恶心了,我喝不下去。”

  “啥?你说啥?”

  程炼心正把老道放在马车地板上,一听见这话,这哥们差点就吐了!

  他脸涨得通红,想朝羊小白发火又没那个胆子,于是朝着那老道一连串“咣咣”踹了好几脚。

  “还有紫背天葵子……”等程炼心发泄了一通,小白姑娘又补充了一句。

  “那又是啥?”程炼心颤声问道。

  “存放了很多很多年的耗子粑粑……”

  “卧槽!”这下程炼心彻底抓狂了。

  “你特么敢给我吃耗子粑粑!”

  他气急之下,又抬起脚,“咣咣咣”的继续踹那老道!

  燕然在旁边看着,想笑又不好意思,生怕伤了这位程炼心兄弟的心,可是不笑吧,他又忍不住!

  “把他毒解了吧!”燕然看着羊小白,指了指地上那个木偶一样的老道。

  “已经解了……再踢踢死了啊!”

  羊小白上半句回答燕然,下半句却是说给程炼心听的。

  等到程炼心气愤不已的停下来,马车没走出多远,就听到老道嗓子里带着颤音哼了一声。

  “……我命休矣!”

  “别装了,毒已经解了。”羊小白冷冷地说道。

  “解了?是哈!胳膊腿儿能动了哈!可我为啥流鼻血呢?”

  “那跟中毒没关系……”

  “可是我眼睛为啥看不见呢?”老道一边问,一边还瞎子一样四下摸索。

  周围那么多腿,他却偏偏向着羊小白姑**腿上摸去!

  “手不打算要了是吗?”小白姑娘躲都没躲,淡淡地向他问了一句。

  那老道的手,“嗖”一下就缩回去了!

  随即他捂着自己的脸,可怜巴巴地说道:“这下我可完了!”

  “眼睛看不见美女了,钱也不够买馒头的了……这下我可咋活呀?”

  程炼心看着老道一边如泣如诉地念叨,一边眼睛还顺着手指缝,贼溜溜地往外看。

  程小哥只觉得一打嗝,胃里的味道直往外翻,恨不得当时提起脚来,再给这老道来一顿爆踹!

  燕然却笑着说道:“没事,我家里管饭。”

  “有美女吗?”那老道一听,立刻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随即他“咕咚”一下又躺下了:“我都多余问!向你这样的小白脸还有钱,身边肯定一大群美女!”

  “不行我这眼睛,得多养一些时日才好……”

  燕然坐在那儿看得好笑,然后他伸出脚来,在老道肩膀上轻轻踢了一下。

  “骚老道!你还会什么?”

  “你就说你想要看啥吧!”那老道笑嘻嘻地说道:“除了生孩子我需要个娘们,剩下没我不会的!”

  “唱个曲儿我听听!”

  “好嘞!”老道听见这话,笑嘻嘻地答应了一声。

  马车粼粼前行,穿过热闹的街巷,向着燕府驶去。

  严严实实的车帘遮挡住了寒风,却挡不住马车里边的歌声隐隐透了出来。

  有点小公鸭嗓儿,带着说不出的无赖腔调!

  “老子生来顶天高,混账轻狂只逍遥。大道得从心死后,妙理原在杀人刀。”

  “人拿虎皮身上盖,我把令箭作鸡毛。昨夜梦里追吕祖,一脚蹬空……到特么凌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