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春天是在一场场绵密的细雨与短暂的晴光中交替而来的。江瑶月总是被窗外灰鸽扑棱翅膀的声音唤醒。推开窗，带着泰晤士河水汽与青草味的凉风便涌了进来，摊开的厚重文献会被风翻开。
孟怀聿、季廷和秦淮的公寓，在她住所的三个方向，步行都不超过十分钟，从她来到这里后，他们频繁往返于伦敦与北城之间。
她的课程很满，去上课时，会踩着石板路，穿过罗素广场。阶梯教室里回荡着带着不同口音的英语，图书馆老旧木地板会发出吱呀声。
偶尔放晴的午后，她会坐在教学楼外的长椅上，捧一杯滚烫的热红茶，看阳光费力地穿透云层，在红砖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的耳机里是教授枯燥的讲座录音，但目光总会不自觉地被广场上喂鸽子的小孩、相拥的情侣所吸引。
三月末，她抱着几本厚重的文学理论书从教学楼里出来，正低头核对书单，准备拐向图书馆方向时，一片温润的阴影轻轻覆了下来。
她下意识地抬头。
在流淌的金色光晕里，她看见了沈砚之。
他逆光而立，身形修长挺拔，穿着白色高定衬衣，领口松开一颗扣子。
江瑶月下意识地摘下了耳机，教授枯燥的声音戛然而止。世界的声音重新涌入耳膜，鸽群的扑翅声，远处街道隐约的车流声。
沈砚之走到她身边，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喉咙发紧。
江瑶月与他对视，然后先开了口：“来找我？”
他出现在她面前，当然不是巧合。
沈砚之沉默。
江瑶月听不到他的回答，稍顿了顿，唇角弯起一个疏离的弧度：“不是？”
她将书本往怀里收了收，视线收回，礼貌又客气：“那麻烦不要挡路。”
她侧身要从他身旁走过，但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沈砚之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江瑶月。”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
她的名字，在他唇齿间辗转太久，带着克制已久的隐忍。
发涩。
颤抖。
江瑶月脚步停住，偏过头看他。
距离很近，近到她能看清他眼里细碎的血丝，近到能数清他微微泛红的眼眶边，轻轻颤动的睫毛。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沈砚之与她对视，喉结滚动，又低低叫她：“江瑶月。”
她身子顿了顿，然后回应：“嗯。”
沈砚之握着她手腕的力道骤然加重。
他上前一步，直到身影完全笼罩住她，迫使她不得不抬起头，迎上他低垂的视线。
教学楼的阴影与春末的斜阳在他们身侧划出明晰的界线，他站在光与暗的交汇处，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暗潮。
他盯着她，声音压抑：“为什么没有去南京路？”
南京路。
他说会等到她来。
江瑶月微微仰头，视线落在他泛红的眼眶上，语气很轻：“我没去，你就来找我？”
他现在的模样，实在看起来很好欺负。
她朝着他逼近一步，鞋尖几乎要碰到他的皮鞋，仰起的脸上带着危险的探究，声音压得极低：“找我，是还想让我玩你吗？”
他说让她玩到腻为止。
沈砚之的呼吸骤然停滞，胸腔剧烈地起伏了一下。他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清晰地映出他此刻的狼狈。
他喉结滚动，像是经过极其艰难的挣扎，最终，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一个字：“是。”
这一个字，几乎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和骄傲。
江瑶月轻轻笑了一声，她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拂过他胸前衬衫上精致的刺绣纹路，然后，清晰感受到他身体瞬间变得僵硬。
“沈砚之。”她唤他，语速缓慢：“你现在这副样子，比当初被你扔下的我，还要——”
她顿了顿，找到一个精准的形容词：“可怜。”
沈砚之心脏被狠狠一扯，浑身上下都在疼，就连呼吸都在痛，但他更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声音低沉：“对不起。”
“所以呢？”江瑶月指尖上移，轻轻点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失控的心跳：“你现在是打算，藏在我伦敦的公寓附近，当个见不得光的情人？只要我偶尔想起来，愿意‘玩’一下，你就会心满意足？”
她的话慈悲又残忍。
沈砚之的脸色有些发白，他承受着她的审视和言语的凌迟，声音嘶哑得厉害：“是。”
他紧紧望着她，再次给出了同样的答案：“如果你愿意。”
他低下头，额头几乎要抵上她的，灼热的呼吸交织，声音轻得只剩下气音：“江瑶月，把我藏起来吧，怎么样，都可以。”
这一刻，所有的清高、疏离、绅士风度都被他亲手撕碎。他心甘情愿地将锁链递到她手中，匍匐在她脚下，只求一个能留在她身边的位置。
江瑶月看着他近乎破碎的神情，感受着他滚烫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脸颊。
她微微偏开头，避开了他的视线，语气很轻：“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
她的声音撞入他的耳膜。
他抬起头，眼中压抑的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
但紧接着，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声音低哑：“江瑶月，不要急着拒绝我。”
他逼近一步，两人之间呼吸可闻。
“他们不能永远陪在你身边。”他语气冷静又疯狂：“他们有家族，有责任，有不得不回去的北城。”
他的情绪压抑到极致：“他们不在的时候，你会需要我。”
“你需要一个完全属于你，只属于你，随时可以出现在你身边的人。”
江瑶月沉默，没有躲开，也没有回答。
沈砚之没有等她的回答，他微微垂眸：“你可以慢慢想，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江瑶月始终都望着他，他话音落，她打量着他，然后主动向着他迈了半步，他和她之间，距离瞬间被拉近。
春日傍晚稀薄的空气，变得粘稠而暧昧。
她身上淡淡的书卷气混着一丝清甜，强势地侵入了他的领地。
“沈砚之。”她抬起手，指腹按上他微微滚动的喉结，慵懒又缓慢：“我很好奇，你究竟想让我怎么玩你？”
孟怀聿、季廷和秦淮的公寓，在她住所的三个方向，步行都不超过十分钟，从她来到这里后，他们频繁往返于伦敦与北城之间。
她的课程很满，去上课时，会踩着石板路，穿过罗素广场。阶梯教室里回荡着带着不同口音的英语，图书馆老旧木地板会发出吱呀声。
偶尔放晴的午后，她会坐在教学楼外的长椅上，捧一杯滚烫的热红茶，看阳光费力地穿透云层，在红砖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的耳机里是教授枯燥的讲座录音，但目光总会不自觉地被广场上喂鸽子的小孩、相拥的情侣所吸引。
三月末，她抱着几本厚重的文学理论书从教学楼里出来，正低头核对书单，准备拐向图书馆方向时，一片温润的阴影轻轻覆了下来。
她下意识地抬头。
在流淌的金色光晕里，她看见了沈砚之。
他逆光而立，身形修长挺拔，穿着白色高定衬衣，领口松开一颗扣子。
江瑶月下意识地摘下了耳机，教授枯燥的声音戛然而止。世界的声音重新涌入耳膜，鸽群的扑翅声，远处街道隐约的车流声。
沈砚之走到她身边，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喉咙发紧。
江瑶月与他对视，然后先开了口：“来找我？”
他出现在她面前，当然不是巧合。
沈砚之沉默。
江瑶月听不到他的回答，稍顿了顿，唇角弯起一个疏离的弧度：“不是？”
她将书本往怀里收了收，视线收回，礼貌又客气：“那麻烦不要挡路。”
她侧身要从他身旁走过，但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沈砚之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江瑶月。”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
她的名字，在他唇齿间辗转太久，带着克制已久的隐忍。
发涩。
颤抖。
江瑶月脚步停住，偏过头看他。
距离很近，近到她能看清他眼里细碎的血丝，近到能数清他微微泛红的眼眶边，轻轻颤动的睫毛。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沈砚之与她对视，喉结滚动，又低低叫她：“江瑶月。”
她身子顿了顿，然后回应：“嗯。”
沈砚之握着她手腕的力道骤然加重。
他上前一步，直到身影完全笼罩住她，迫使她不得不抬起头，迎上他低垂的视线。
教学楼的阴影与春末的斜阳在他们身侧划出明晰的界线，他站在光与暗的交汇处，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暗潮。
他盯着她，声音压抑：“为什么没有去南京路？”
南京路。
他说会等到她来。
江瑶月微微仰头，视线落在他泛红的眼眶上，语气很轻：“我没去，你就来找我？”
他现在的模样，实在看起来很好欺负。
她朝着他逼近一步，鞋尖几乎要碰到他的皮鞋，仰起的脸上带着危险的探究，声音压得极低：“找我，是还想让我玩你吗？”
他说让她玩到腻为止。
沈砚之的呼吸骤然停滞，胸腔剧烈地起伏了一下。他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清晰地映出他此刻的狼狈。
他喉结滚动，像是经过极其艰难的挣扎，最终，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一个字：“是。”
这一个字，几乎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和骄傲。
江瑶月轻轻笑了一声，她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拂过他胸前衬衫上精致的刺绣纹路，然后，清晰感受到他身体瞬间变得僵硬。
“沈砚之。”她唤他，语速缓慢：“你现在这副样子，比当初被你扔下的我，还要——”
她顿了顿，找到一个精准的形容词：“可怜。”
沈砚之心脏被狠狠一扯，浑身上下都在疼，就连呼吸都在痛，但他更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声音低沉：“对不起。”
“所以呢？”江瑶月指尖上移，轻轻点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失控的心跳：“你现在是打算，藏在我伦敦的公寓附近，当个见不得光的情人？只要我偶尔想起来，愿意‘玩’一下，你就会心满意足？”
她的话慈悲又残忍。
沈砚之的脸色有些发白，他承受着她的审视和言语的凌迟，声音嘶哑得厉害：“是。”
他紧紧望着她，再次给出了同样的答案：“如果你愿意。”
他低下头，额头几乎要抵上她的，灼热的呼吸交织，声音轻得只剩下气音：“江瑶月，把我藏起来吧，怎么样，都可以。”
这一刻，所有的清高、疏离、绅士风度都被他亲手撕碎。他心甘情愿地将锁链递到她手中，匍匐在她脚下，只求一个能留在她身边的位置。
江瑶月看着他近乎破碎的神情，感受着他滚烫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脸颊。
她微微偏开头，避开了他的视线，语气很轻：“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
她的声音撞入他的耳膜。
他抬起头，眼中压抑的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
但紧接着，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声音低哑：“江瑶月，不要急着拒绝我。”
他逼近一步，两人之间呼吸可闻。
“他们不能永远陪在你身边。”他语气冷静又疯狂：“他们有家族，有责任，有不得不回去的北城。”
他的情绪压抑到极致：“他们不在的时候，你会需要我。”
“你需要一个完全属于你，只属于你，随时可以出现在你身边的人。”
江瑶月沉默，没有躲开，也没有回答。
沈砚之没有等她的回答，他微微垂眸：“你可以慢慢想，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江瑶月始终都望着他，他话音落，她打量着他，然后主动向着他迈了半步，他和她之间，距离瞬间被拉近。
春日傍晚稀薄的空气，变得粘稠而暧昧。
她身上淡淡的书卷气混着一丝清甜，强势地侵入了他的领地。
“沈砚之。”她抬起手，指腹按上他微微滚动的喉结，慵懒又缓慢：“我很好奇，你究竟想让我怎么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