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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长天也愁,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可不敢再来一回啊。

  可他也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压低声音跟朱钰商量,

  “要不,我抽空带人进山一趟,把山顶那个湖里流下来的小溪再疏通疏通,在林子里头找个隐蔽处挖个蓄水池?”

  朱钰看着远方,山峦起伏,翠意盎然,看着不像是要闹旱灾的样子。

  更何况,要是他们这种临河的村子都旱了,那整个岚县,甚至并州府怕是都要完了。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提前做些准备也没什么坏处。

  想了想,朱钰沉声道,

  “大哥,贸然去山里大动土木不太好。

  不如这样,就说村里要建房子缺木料,专门组建一支伐木队,让他们每天进山伐木。

  顺带在小溪附近建几所房子,挖个蓄水的池子。

  万一有什么变故,咱们也可以带领村民暂避进去。”

  “还是二弟考虑的周全,我这就去找老王他们商量,尽快安排好这事。”

  高长天是个行动派,说好了就立刻着手去干。

  高娇娇暂时还没想的那么长远,一门心思想要搞钱。

  等把地浇完,她就提着鞋子去了河边,洗干净身上的泥,穿上鞋,整理好衣服,就带着高二宝几个回家去了。

  高二宝几人提着一兜鱼欢天喜地,姑姑说了今天去她家炸小鱼吃。

  村里人过日子节省,舍不得用那么多油炸这种肉少刺多的小鱼。

  只有高娇娇舍得,她不仅要炸小鱼,还要炸花生米,炸油糕,炸油饼,炸茼蒿丸子,炸肉丸子。

  难得炸一次东西,当然要吃个过瘾才行,更何况杜衡不是也回来了嘛,正好吃点好的。

  姚春香戳着高娇娇脑门骂她是个贪吃鬼,不年不节炸这么多东西,日子还过不过了?

  可高娇娇嘻嘻一笑,抱着姚春香的胳膊撒个娇,姚春香就无奈叹着气,系上围裙开始去忙活了。

  姚春香和曹婶子在厨房炸,高娇娇等人就在门口等着吃。

  杜衡不好意思跟小孩一样蹲门口等吃的,被高娇娇一把拉过来,塞进手里两条炸好的小鱼。

  一口咬下去,咸香鲜,太好吃了!

  便不再挣扎,跟着蹲在了高娇娇旁边。

  高娇娇美滋滋吃着炸小鱼,一本正经说着自己的歪理,

  “这炸货就得趁热吃,刚炸好,表皮酥脆,一口咬下去嘎嘣响,一点都不觉得油腻。

  一旦放凉了就不行了,不仅不够酥脆,皮一软再一热,吃着软塌塌的都糊嘴。

  简直浪费了这无上的美味,你们说是不是?”

  高二宝等人点头如捣蒜,姑姑说的都对,跟着姑姑有好吃的。

  杜衡强忍笑意,跟着点头。

  嫂嫂绝对不是馋嘴,只是爱吃好吃的罢了。

  吃了炸鱼吃油糕,吃了油糕吃油饼,吃肉丸子素丸子,就着刚炒好的小咸菜,配着香喷喷的小米粥。

  一人一碗,总算是把肚子里剩的那点缝儿也填满了。

  心满意足,舒舒服服回屋睡午觉。

  杜衡躺下就睡着了,吃的太饱了容易犯困,再加上一路走回来,他也确实是累了。

  只是梦里风吹啊吹,吹的衣服都贴在了身上,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又盯着嫂嫂看个不停。

  还被嫂嫂逮了个正着,可她居然没有生气,还笑着靠近了些,轻轻问他,

  “我好看吗?”

  杜衡的心扑通扑通,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他想要后退,想要从这个奇怪的氛围里挣脱出来,想提醒嫂嫂,不要离他这么近,被人看见了不好。

  可他嗓子眼像是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嫂嫂却还要凑近,几乎都要贴到他的身上了,还把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关切问他,

  “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说着,手就顺着额头往下,轻轻抚在了他的脸上.......

  “姑姑!姑姑!姑姑........”

  一连串急促的孩童惊呼,吵醒了高娇娇她们,也惊醒了杜衡。

  感觉到裆下的凉意,杜衡绝望地闭了闭眼睛。

  已经是第二回了,都是在这张床上,他对这种感觉已经不陌生了。

  小刘大夫说他肾火太旺,给他扎了两针,没开药。

  还小声跟他说男子这个年纪有这种脉象很正常,这代表男子要长大**了,只要清心寡欲,少吃滋补之物,慢慢就会好的。

  结果他非但静不下心,还越发不知羞耻,居然在梦中对嫂嫂行那般无耻之事,实在是,无地自容,不配做人。

  就在杜衡一边恨不得掐死自己,一边飞快换下裤子时。

  高娇娇趿拉着鞋跑了出去,杜映梅也**眼睛冲了出来。

  只见小寒和冬月惊恐地指着鸡圈,连声道,

  “少了一只鸡,那只长尾巴公鸡不见了!”

  高娇娇脚下一绊,差点摔倒。

  杜映梅打着哈欠,不满抱怨道,

  “兴许是鸡跑出去了吧,就这点小事,喊那么大声干啥,吓我一跳。”

  高小寒连忙道,

  “不是偷跑出去了,是被大鸟抓走了,杜姑姑你看,这是大鸟留下的羽毛。”

  “地上有毛,鸡流血了。”

  高冬月急的很,但年纪太小,会说的词汇有限,只能一个劲儿拉着高娇娇去鸡圈里看。

  高娇娇和杜映梅这才看到高小寒手里举着的羽毛,不是鸡毛。

  而是一种灰白色的长羽毛,家里的小鸡才刚开始长翅膀,还长不出这么长这么硬的羽毛。

  就算能长出来,也不会是这种颜色。

  高娇娇走进鸡圈,顺着高冬月指的方向,看到鸡圈里散落的鸡毛。

  小鸡缩成一团,躲在鸡棚最角落里,瑟瑟发抖,有两只都受了伤。

  一只后颈的毛少了一块,一只翅膀耷拉着,还在滴血。

  这情形,还真是被袭击了。

  高娇娇忙问高冬月和高小寒,

  “你们说的大鸟是什么?以前来过咱家吗?进过鸡圈吗?”

  “大鸟这么大,翅膀这么长,在上头飞啊飞,转圈圈。”

  高冬月张开双手比划着,努力描述道。

  高小寒补充道,

  “大鸟前天来过一回,昨天又来了一回,就在上头飞,从这边到那边,来回转圈圈,没下来。

  刚才我们过来给小鸡添水,大鸟忽然冲下来抓小鸡,长尾巴公鸡冲上去叨它,它就把三花扔了,抓了长尾巴。”

  说到长尾巴,高小寒不由难过的红了眼眶。

  他最喜欢长尾巴,长尾巴长得最神气,奶奶说长尾巴会长的很高大,将来还会打鸣呢。

  高冬月也眼泪汪汪,拉着高娇娇的手可怜巴巴哀求道,

  “姑姑,你快去把长尾巴救回来吧。”

  高娇娇看着已经空无一物的天空,恨得牙痒痒。

  不会是她弄的那个喳喳叫,惹怒了那帮喜鹊,它们专门过来报复吧?

  可喜鹊的毛不是白就是黑,她不记得有灰白色的啊。

  姚春香和高长天他们听到动静赶了过来,问清情况,看了那根羽毛后,高长天皱眉道,

  “这是鹞子的毛!”

  听高长天说完鹞子的习性,高娇娇不由很是头疼。

  鹞子又叫雀鹰,是一种比老鹰小,但是跟老鹰一样凶猛的猛禽。

  身长大约一尺左右,飞行有力而灵巧,善于在树丛间穿梭滑翔,很难捕捉。

  但好在这种猛禽往往单独生活,天冷了会飞到南边去,一般在山林中生活,不会来到人们聚集的地方捕猎。

  这只鹞子大约是刚从南边飞回来不久,饿的厉害,就打起了家养小鸡的主意。

  至于为什么盯上高娇娇家的小鸡,而不是别人家的。

  大约是她这个鸡圈盖的太大,养的鸡也多,看上去比较显眼吧。

  高娇娇郁闷了,她最近莫不是水逆了?

  怎么什么倒霉事都找上她啊?

  既然找上了,那就想办法解决吧。

  她还没吃过鹞子呢,也不知道肉好不好吃。

  敢抓她的鸡,她就抓了它来烤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