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又美美的睡了一觉的顾观海,在两国战事扩大,需要转移阵地的时候,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丛林中。

  临走,他还捎带走了人家好多吃的。

  一边吃,一边还在碎碎骂。

  “真**难吃!什么粑粑饭,没我未来媳妇儿做的好吃!”

  成功摆脱追兵,祸水东引的顾观海,在丛林中踽踽独行。

  他朝着自家国境线的缓慢移动的时候,在国境线附近找了他好些天的伙伴们,都快疯了。

  “没有!还是没有!”

  “生不见人,活不见尸,不可能!老大不可能死在外面,他可是我们的老大,他就算是……爬也会爬回来的!”

  “找!我们继续找,一定要找到老大!”

  “……”

  几人正准备散开,继续地毯式搜寻的时候,一个传信兵匆匆而至。

  “最新战报,我们相邻的两国开战了,你们现在所处的区域成了高敏区域,上面命令你们停止搜寻,即刻撤离,以免卷入邻国战事!”

  听到传信兵通报,正准备搜寻的几人都惊呆了。

  “你说什么?你说对面那俩打起来了?”

  “嗯。”

  “他们为什么会打起来?”

  “不知道。”

  传信兵看了一眼战报,呐呐道:“战报上没写。”

  “你**不知道,你让老子撤离?老子撤了,老子的老大怎么办?他还在里面!”

  传信兵:“同志,这是命令!”

  “去他**命令!老子是我家老大带出来的兵,只听我家老大的命令!”

  “滚!别影响我们找人!”

  “……”

  传信兵被骂的一愣一愣的,可是他知道这些人都是从刀山火海里闯出来的,惹不起。

  他瑟缩着不敢说话。

  就在此时。

  “嘭!”

  “嘭!”

  “……”

  前一秒还在传信兵面前张牙舞爪的几人,一个接连一个狗啃屎,全都趴在了他面前。

  传信兵:“!!!”

  都惊呆了好吗?

  顾观海踹完了人,奕奕然收回脚,一手拿着啃了一半的鸡腿,一手冲着传信兵挥了挥手,打招呼,“嗨!你好啊!”

  传信兵:“!!!”

  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僵掉的几人,又看了看面前站着的粗犷糙汉,下意识的摸向了腰间的枪。

  “咳咳!”

  顾观海见此,忙扔掉鸡腿,正儿八经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个老大……”

  他的话还没说完。

  传信兵“嘭”的一声也趴在了地上。

  顾观海:……

  见此情景,默了一瞬。

  “我有那么吓人吗?”

  他打量了自己一眼,抬脚踢了踢面前趴着的人,冷哼道:“别给老子装死,都给老子起来!”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东西,我才离开几天,你们都敢违抗军令了?都给我回去领罚!”

  地上的几人,面色从不敢置信演变为狂喜,又从狂喜变成了死一般的沉寂。

  他们面面相觑,忍不住小声嘟囔。

  “早知道不找了,老大一回来就要收拾我们。”

  “相信我,不找,收拾的更惨。”

  “横竖都是死,好歹老大没死,下次还有人替我们挡枪子。”

  “……”

  顾观海:“麻溜的!”

  某人吆五喝六的回来,可是还没回到营地就昏倒了。

  刚才还在嘟嘟囔囔的几人,手忙脚乱的把人抬了回去。

  “军医!快叫军医!”

  “通报上面,我家老大回来了!”

  “……”

  瞬间,营地乱成一团。

  可数千里外的小山村,却静谧依旧。

  时间流逝,转眼到了十月中,山脚下的小村子越来越冷了。

  虞茗香一家已经烧上了火炕。

  后院只盘了两个炕,一个在虞茗香的堂屋东间,一个在东屋的北墙边,两个屋子的火炕相连,共用两屋夹角处的一个灶口。

  几根木柴一烧,两个屋子的炕就都热了。

  灶口在屋外,烟不会熏到屋子里,灶上还能烧上热水,一点儿都不浪费资源。

  两个炕一烧上,堂屋里热腾腾,秦向东赖在自家老妈屋里,一脸怨念。

  “妈,顾叔怎么还不回来?”

  他可怜巴巴的道:“顾叔就给你和大哥大嫂屋里盘了炕,没给我盘啊!说好的天冷了,我就和顾叔一起睡的,可是顾叔不回来,我昨天一个人在西屋睡,冷嗖嗖的,都快冻成冰棍了。”

  虞茗香闻言,瞄了他一眼,道:“你可以去前院睡,前院有炕,烧把火的事儿。”

  “可是我一个人睡前院,害怕啊!”

  虞茗香:……

  嫌弃的看了小儿子一眼,“你多大个人了?要不是被带了绿帽子,你都娶媳妇儿了!还这么胆小?”

  秦向东闻言,顿时就炸了,“妈,咱能不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能。”

  虞茗香从善如流的点头,“去把外面的那壶开水提过来,我们泡泡脚。”

  秦向东:“……”

  老大夫妻俩在一旁,看着自家二弟吃瘪,忍不住失笑。

  秦向东看着两人,冷哼了一声,气鼓鼓朝门口走去。

  门打开,一股子冷风钻了进来。

  坐在炕边的虞茗香被激的打了个哆嗦。

  “不行,小茹,我们得缝个门帘子。”

  她看向自家儿媳妇儿,道:“坐月子的时候不能见风更不能受凉,没有门帘子,这东北的天儿你可受不了,回头落下了月子病,更受罪。”

  薛茹笑着点了点头,“我都听**,我们明天就缝门帘子。”

  虞茗香:“好。”

  随着天气渐冷,整个小山村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

  地里的土都冻上了,更没有什么农活,去山上寻摸东西的人也少了,除了出去串门,河道村的人基本上都猫在各自家里不出来。

  可是,别人不出去行,虞茗香却不行。

  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不管有没有病患,她每天都要去卫生室坐诊。

  第二日,秦卫国和秦向东兄弟就扛了两麻袋麦秸,跟着虞茗香和薛茹一起去了卫生室。

  卫生室里有村里提供的炭火。

  隔壁村炭窑里烧出来的炭,漆黑油亮还烟少,虞茗香给卫生室留了一个小小的通风口后,就开始和儿媳一起盘弄起门帘子。

  不管虞茗香空间里有没有棉花,这时代东北的门帘子都不兴用棉花。

  一是太奢侈,二是棉花没麦秸**,挂门上风一吹就晃悠。

  婆媳俩在地上铺展出了一块地儿,一边缝门帘子,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秦卫国和秦向东兄弟俩就在一旁的火盆旁烤着火。

  偶尔聊到了开心事,一家人都笑的前仰后合。

  可是笑着笑着,薛茹就笑不出来了。

  “妈。”

  她呐呐的唤了一声,捂着高高隆起的肚子,道,“我的羊水……好像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