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棍这时也龇着大牙走了进来,目光放肆地打量了几眼赵玉华。

  嗯,老是老了点,但城里人皮肤白,看着也洋气,他这心里的小心思就又起来了。

  权国红这个狗东西抢走了自己的老婆,总得给自己赔一个吧?

  赵玉华僵着脸色,有些难以相信这王家兄妹的土匪行径。

  “谁跟你们是亲戚?一群不知死活的狗东西。

  阿阮,去收拾东西,我们走!”

  周阮和王老四发生这样的事,女知青将她的东西全都扔了出来,被王老四全都带了回去。

  王老四倒是不急,就那么环臂靠在门边看着歇斯底里的赵玉华。

  想带周阮走?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跟来看热闹的嫂子怕事情闹得太僵不好收场,忙上前抱着赵玉华的胳膊道:“哎吆小梅婆婆,几个孩子都已经这样了,你可不能棒打鸳鸯啊。

  走走走,我们屋里坐,有什么话慢慢说。”

  都生米煮成熟饭了,这要是不成全他们,那就是耍流氓。

  她们本就不喜欢周阮。

  将周阮嫁进王家,这件事,挺好。

  赵玉华脸色十分难看,被村里的妇人挽着胳膊,顿时就觉得怒火在胸腔里乱窜。

  可看着王老四杀人般的眼神,她却不敢再胡乱发火了。

  权馨靠在一棵大树下冷冷看着王家院内的闹剧。

  她不是没期望过父母的关爱,可那十几年里,他们的目光全都停留在权国红和周阮他们身上,而她的存在,还不如一个陌生人。

  每天回到家,对她不是打骂,就是各种指责。

  原来这世上绝大多数的父母都是极其疼爱孩子的。

  可她,并不是赵玉华和权任飞的孩子。

  在找见自己的亲生父母后,她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亲人的疼爱,什么是我感觉你很冷,我感觉你还没吃饱。

  可在权家呢?

  只要周阮一哭,权家人就都会指责她:“阿阮身体本就不好,你为什么就不能让着她点?

  真是不懂事,也不知道这冷棒一样的性子是随了谁,成天拉着一张驴脸跟谁都亲近不起来。”

  那时的她,只会垂着头手足无措站在一边。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恨不得变成隐形人,就那么消失在权家人面前,从此就不用面对权家人或厌恶,或鄙夷的眼神了。

  只有凌司景,在听说她的这些遭遇时宽慰她道:“你有什么错?

  他们不是说你不懂事,爱欺负周阮吗?

  那就别委屈了自己。

  咱都背了一身骂名了,那就把这个骂名背负到底,而不是受了委屈不敢还击只能躲在被窝里偷偷地哭。”

  是啊,这样不是挺好吗?

  权家就是一些欺软怕硬的人。

  自己现在这样,他们还不是对自己束手无策,还不敢欺负自己了吗?

  就像现在,周阮和权家人来她面前犯**,她就揍。

  他们越犯**,她就揍得越狠。

  不光是权家兄弟,她连赵玉华和权任飞都揍。

  她可不在乎什么孝字大于天的屁话。

  重活一世她只知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还有一句话就是:恶人还需恶人磨。

  这不,赵玉华就遇到了能与她拼命的王老四以及王小梅。

  呵呵,这样的结局才是皆大欢喜呢,她很乐意看这样的好戏。

  厨房里,王小梅手脚麻利做着午饭。

  婆婆来一趟不容易。

  她要尽心伺候好婆婆,然后,想办法跟着她回城里去生活。

  这靠山村,让她很伤心,也很窒息。

  赵玉华不想待在这里,因为这乡下的屋子到处都是灰,王家的桌椅板凳都缺胳膊少腿的,坐上去都怕给自己摔个**蹲呢。

  赵玉华看着黑乎乎脏兮兮的屋子,甩开两个妇女的搀扶,忍不住骂道:“看看你家这屋子,简直就像猪圈!

  王老四,你哪一点能配得上周阮?”

  对于赵玉华的叫嚣,王老四一点都不生气。

  “这位阿姨,这收拾屋子的事情,你可要问问你在意的周阮了。

  男人一天在外辛苦,她待在家里不做家务不收拾屋子,你还怪起我来了?”

  周阮红肿着脸,眼中的泪水就一直没有断过。

  “我爸妈把我养这么大,可不是让我来乡下受苦的。

  赵阿姨,你带我走吧,这地方,我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想起这几天的遭遇,周阮连死的心都有。

  这种生活,太痛苦了!

  她要嫁,也是嫁凌司景那般丰神俊朗又有地位的人,而不是王老四这个杀人犯的儿子!

  可她着了权馨的道,坏了名声不说,现在落入王老四的魔掌中也是无法脱身了。

  更让她感到痛苦的是,她和二哥为了不进局子,还屈辱地和王家兄妹两人,领了证。

  现在赵姨来了,无论如何,她都要让赵姨想办法将她弄回城里去。

  “哎吆周知青,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你可是我们村下乡的知青,又是老四的媳妇儿,可不能再说带着你走的话了。

  刚好你的阿姨来了,就让她做个见证,今天就算是给你和老四办个酒宴,我们村里人都过来热闹热闹。”

  说话的是张家大嫂。

  权馨拜托他们一定要促成这两对有情人,那她们肯定会全力以赴的。

  现在权馨的话,可比凌富强还管用。

  “你闭嘴,我们城里的姑娘才不会嫁给一个乡下泥腿子呢。

  我这就去找你们大队长,让他过来评评理。”

  赵玉华依旧护着周阮不肯松口。

  “我说你这个大妹子,怎么说话这么轴呢?

  你是周阮什么人啊?

  她的事情,有你什么事啊?

  周阮的爹都同意这门婚事了,昨天还给周阮寄来了二十块钱和一个大包裹,说是给周阮的嫁妆。

  这是我们村有目共睹的事情,你在这里胡搅和什么啊?

  还有小梅和权国红都赤身**躺在一起了,你要不是不同意,那你儿子就是耍流氓。

  耍流氓是什么你知道吗?

  那可是要吃花生米的。

  所以大妹子,别在这里胡搅蛮缠了。

  都是知己亲戚,我们就齐心协力帮他们办个席面儿,让四个孩子以后好好过日子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