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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晚棠这边的速度快,二房的铺子、庄子,包括田产,隔三差五就会出问题,损失越来越严重。

  洛氏已经在全力应对了。

  只是,问题如同四面开花,漏洞到处都是。

  她的羊圈破的实在太厉害,她想亡羊补牢,都补不过来。

  洛氏整日周旋在这堆烂事中间,精疲力竭,心力交瘁,头发一把一把的掉,她终日愁眉不展,煎熬的厉害。

  瞧着谢婉瑜整日花枝招展的,她更烦。

  心,是会寒的。

  谢婉瑜,这个洛氏宠了多年的女儿,用一次次的欣喜和催促,彻底寒了洛氏的心。

  洛氏原本心底还存的那一丝犹豫,彻底没了。

  她动作很快。

  只用了两日,她就安排人与傅轩搭上了关系,谢婉瑜的名字,轻而易举的烙印在了傅轩心里。

  隔日,傅轩就邀请谢婉瑜出游。

  谢婉瑜喜的心花怒放。

  ……

  六日后,金阙轩开张。

  这是谢晚棠名下唯一的金铺,也是专门对着谢詹林、洛氏的金铺来的,就在他们的铺子对面。

  铺子开张是喜事,谢晚棠闲着没事,索性就带着天月、天雪、天露、知棋四个,过来转转,看看情况,也凑个热闹。

  金阙轩筹备的时间并不算长。

  但是,天岚很用心。

  她通过九重暝楼的渠道,找到了十几个手艺精湛的好师傅,用谢晚棠给的本钱,设计打造了一批品相颇好的首饰头面。她在洛氏的金铺里做手脚,偷天换日,换出了一大批金饰,溶了重新打造,又多了不少新款式。

  是以,金阙轩里的东西,虽然比不上其他铺子多,但款式品相都不错。

  来这看的人不少。

  喜欢这的东西,豪掷千金的,也不少。

  谢晚棠下了马车,就瞧见金阙轩人来人往,热闹的紧。

  谢晚棠眉眼弯弯。

  “天岚可真能干,金阙轩的生意,比我预想的,还要好不少呢。”

  “嗯。”

  天月连连点头,喜色外露。

  “小姐,走,咱们快进去瞧瞧,听说天岚还安排师傅,特意打造了一件镇店之宝,为了这东西,十几个师傅夜里熬着,连夜赶工,熬了好些日子呢。奴婢问过她好几次是什么,她都没说,今儿金阙轩开张,咱们得过去好好瞧瞧,奴婢也饱饱眼福。”

  “好,咱们走。”

  谢晚棠带着她们几个,款步进了金阙轩。

  只是,她们主仆才进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

  “有些人啊,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一身的晦气,偏还不自知,还赶在人新铺子开张的时候来,这不是给人添堵吗?我要是这金阙轩的东家,我怕是得被气晕了。”

  这声音谢晚棠很熟。

  是谢婉瑜。

  谢晚棠回头,就瞧见谢婉瑜穿着一身华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款步走了进来。

  好看倒是好看,只是,她用力太猛了,以至于在明明娇俏可人的年纪,就靠着打扮,硬生生的透出了一股成熟风韵。

  尤其是头上的饰品,堆叠的太多了,没了层次,也失了韵味。

  显老了。

  这知道的,说她是个未出阁的妙龄少女,不知道的,怕是要以为她是哪家的妾呢。

  谢婉瑜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男子。

  一身月白色的锦袍,瞧着风度翩翩,温润儒雅。他一双桃花眼,似乎总是微微眯着,带着一股笑意,格外勾人。

  谢晚棠没见过傅轩。

  但是,她可以肯定,这人就是傅轩无疑。

  洛氏和谢婉瑜,都没有让她失望。

  很好!

  谢晚棠正想着,就见谢婉瑜和傅轩走了过来,到了她跟前。

  之前在晚棠新居,谢婉瑜栽了大跟头,到现在,她还记得京兆府监牢的阴森可怖呢。

  这都是被谢晚棠害的。

  这笔账,她记着呢,这个仇,她也必然要报。

  洛氏指望不上,但好在她还有傅轩。

  她的好日子都在后头。

  她是不会放过谢晚棠,不会让谢晚棠好过的。

  心里想着,在傅轩瞧不见的地方,谢婉瑜看谢晚棠的眼神,都是恶狠狠的,只是,她嘴上倒是温柔。

  “晚棠姐姐,你也来逛金铺啊?这边铺子的掌柜知道吗?会不会惹出什么麻烦啊?毕竟,眼下永昌侯府够乱的,大伯那也一堆的麻烦事,姐姐这灾星之名,瞧着也不像无讳大师说的那般空穴来风,这要是给人添了麻烦,那……是不是不大好?”

  “呵。”

  听着谢婉瑜的话,谢晚棠垂眸轻笑,笑容轻蔑。

  那样子,让谢婉瑜脸色微僵。

  “你笑什么?”

  “谢婉瑜,你听说过一句话没有?”

  “什么?”

  谢婉瑜看着谢晚棠,满眼不解。

  谢晚棠也不兜圈子,“这话叫:不管闲事长寿,多嘴多舌挨揍。”

  “你……”

  “婉瑜妹妹小小年纪,就这么有当长舌妇的资本,日后若是嫁人,怕是也能让夫家鸡飞狗跳,分外热闹。我的灾星之名虚无缥缈,婉瑜妹妹多嘴多舌有目共睹,说来,还是该我钦佩婉瑜妹妹才是。但是,我还是祝福婉瑜妹妹能皮糙肉厚,能多多扛揍。”

  云淡风轻,杀人诛心。

  听着谢晚棠的话,瞧着她的模样,谢婉瑜气得发抖。

  尤其是那句“让夫家鸡飞狗跳”,也让谢婉瑜担心,傅轩还在呢,若是他真的听信了谢晚棠的话,疏远于她——

  那还得了?

  那她这阵子的努力,不是全毁了?

  “谢晚棠,你少胡说八道,我只是一心为金阙轩的东家考虑,为你考虑,怕你惹事生事而已。我一心为你,你这样误会我,羞辱我,污蔑我,你还有没有心?”

  谢婉瑜说着,眼睛瞬间一片湿红。

  她侧头看向傅轩。

  本想向傅轩,展露她的柔弱,展露她的无辜,可一侧头,她就见傅轩定定的看着谢晚棠。

  那双桃花眼依旧微微眯着,笑意如春水,涟漪四起。

  谢婉瑜的心“咯噔”一下。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傅轩,那可是她看上的人,是她的未来夫婿,是应该将她护在身后,用命保护她的人,他怎么能这样深情款款的看着谢晚棠,看着她的仇家?

  灾星。

  晦气。

  连夫婿都要跟她抢,谢晚棠简直该死。

  谢婉瑜心头恨意涌动。

  同样,谢晚棠也瞧见了傅轩的眼神,就凭他联合娘亲,磋磨殴打自己三媒六聘娶进门的夫人,在谢晚棠看来,他就是个衣冠禽兽,不配为人。

  也就谢婉瑜眼瞎,把傅轩当个宝贝。

  这么被傅轩看着,她都嫌脏。

  谢晚棠冷笑。

  “婉瑜妹妹说的对,我是没心,但我有银子,金阙轩打开门来做生意,迎四方客,接待谁不接待谁,不劳婉瑜妹妹操心。婉瑜妹妹还是多关注自己吧,受伤的爹,崩溃的娘,死了的哥哥,拴不住的郎,婉瑜妹妹的心意,用在他们身上,比用在我身上更合适。”

  谢晚棠正说着,这时候,金阙轩的卢掌柜,已经走了过来。

  卢笙是天岚找来的。

  他经营过金铺,对于金银首饰,各种头面,都有所了解,而且他品味极好,金阙轩内很多金饰的图样,就是他画的。

  这人厉害。

  关键是,卢笙跟谢晚棠没什么关系。

  他在面上打理经营金阙轩,没人会想到谢晚棠身上去,自然也能给谢晚棠省去不少麻烦。

  谢婉瑜找谢晚棠的麻烦,天岚瞧见了,她特意让卢笙过来。

  卢笙早知道谢家的事,心领神会。

  他很快就到了这边。

  微微弯腰,卢笙面上含笑,恭敬的开口。

  “谢小姐,我们金阙轩今日开张,不但一层的金银首饰,各色头面对外出售,二楼还设有包厢,可以挑选款式更新的头面首饰,还能定制。另外,咱们金阙轩的镇店之宝,就在三楼,也可以对贵客展示。谢小姐若是不忙,还请上楼歇歇看看。今日客人多,包厢空着的少,如今还剩了一间,谢小姐若是赏光,那是咱们店的荣幸。”

  卢笙就站在谢晚棠、谢婉瑜中间。

  他说话时,也不偏不倚,没有对着谁,他还一口一句“谢小姐”,更说的含糊。

  坏心思在明面上。

  愿者上钩。

  谢晚棠看的明白,她不禁感慨,天岚真是找了个妙人。

  心里想着,谢晚棠不着痕迹的看向谢婉瑜,果然见谢婉瑜喜上眉梢,满眼兴奋。

  她稍稍靠近傅轩,轻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