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们回来,应知林便催促道,“去洗手开饭吧,小海,去扶祖母过来。”

  五婆婆闻言,自己柱着拐杖站了起来:“不用小海扶,我自己能走。”

  闻颜连忙小跑过去,抱着五婆婆的胳膊摇啊摇:“祖母,您看咱们今晚有菜有肉,就差一点点酒了。您就疼疼我,赏一坛酒给我们吧!”

  “你啊,调皮!”五婆婆拍拍闻颜的手,“你自去挑吧,都在原来的位置放着。”

  “好嘞!”闻颜欢呼一声,“今晚有酒喝了。迟飞姐姐,祖母家有几十年的陈酿,保准让你欲罢不能。”

  闻颜安顿好五婆婆,就准备去拿酒。被应知林拦住,“还是我去吧,你陪着客人。”

  不一会儿,应知林抱来酒坛。

  启封之后,醇香就飘了满院。

  闻颜抢着给大家分酒。

  应知林便切下最嫩的羊外脊,一半给闻颜,一半给五婆婆。

  孟迟飞立刻抗议:“喂,我才是客人,最好的肉怎么没有我一份?你懂不懂什么是待客之道啊!”

  闻颜把倒好的酒喂到她嘴边。

  酒一入口,孟迟飞就顾不上羊肉了。

  她把眼睛瞪得溜圆:“好喝!这酒好喝!”

  美酒配美食,知己好友久别重逢。

  又没了深宅大院的规矩,闻颜和孟迟飞推杯换盏,不过半个时辰,就喝得脸颊红扑扑的。

  “大哥说,喝醉了就睡觉。颜颜,我们回屋睡觉去。”孟迟飞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把就将闻颜捞了起来。

  搂着她的腰,跌跌撞撞,相互搀扶着往房间走去。

  应知林生怕两人摔了碰了,一直跟在后面护着她们。

  孟迟飞歘地回头看了一眼,趴在闻颜耳边大声道:“颜颜,后面有人尾随我们。月黑风高,不是劫财就是劫色,等我去打断他的腿。”

  孟迟飞说着就开始撸衣袖。

  “哎不用不用,万一你一拳把他打死了,要去坐牢的。看我来对付他!”

  闻颜说着,转头指着应知林,“别以为你长得好看就能做坏事,我姐姐力大无穷,打到你哇哇乱叫。”

  孟迟飞又回头瞄了应知林一眼,捂着嘴偷笑:“果然长得很好看,就是不知道身材好不好,肌肉结不结实,嘻嘻……”

  “保准结实。我上午才看过,胸膛可结实,摸起来手感可好了。嘻嘻……”

  两个女人说着荤话,歪歪倒倒就回了房间。

  应知林回想起上午上药的场景,脸颊隐隐发烫。

  他以拳抵唇,轻咳一声:“她们喝多了,在说胡话……”

  大家本没多想。

  他一解释,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夜色渐深。

  应家小院也陷入一片宁静当中。

  熟睡的闻颜,突然坐了起来。

  她左右看了看。

  发现身边躺着孟迟飞。

  揉了揉昏沉的脑袋,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

  她突然打开炕柜上的小抽屉,从中拿出两只药瓶,摇摇晃晃朝书房走去。

  书房里还亮着灯。

  “应知林。”闻颜敲门,口齿不清,“应知林,你睡没?快开门。”

  屋内很快传来脚步声。

  房门从里面打开。

  就见闻颜头发凌乱,脸颊酡红,眼神迷离地站在门外。

  她摇摇晃晃,身上还散发着醉人的酒气。

  应知林伸手去扶她:“你可是口渴了要喝水?”

  “不渴,不喝。”闻颜摇头,举起手里的两个瓶子晃了晃,“你今晚的药还没吃,我给你送来。”

  应知林眼神一柔,伸手去接药瓶:“你就为这个过来一趟?我一顿不吃也没关系的。”

  “那怎么行?少吃一顿多遭一天的罪。听话的病人就得按时吃药,怎么能让我这个药童操心呢!搁以前跟着夫君外放的时候,遇上你这种病人,我要骂人的!”闻颜把一只药瓶塞进怀里。

  拔开另一只的瓶塞,倒出一颗药粒,递到应知林嘴边,语气凶巴巴的:“快吃。”

  应知林眉头微蹙,什么夫君?什么外放?

  他心里想着,伸手去接药丸:“多谢了,我自己来就行。”

  “擦个药而已,你好麻烦。”闻颜直接把药塞进他嘴里,捏着他的下巴一抬。

  咕噜……

  药丸顺势就滑进他胃里。

  闻颜换了一只瓶子,开始搓药膏:“你麻利的,快把衣服解开。”

  应知林后退两步:“不必了,药膏我自己擦就好。”

  “你话好多。”闻颜一步跨进屋内,步步紧逼。

  她用手腕推着应知林往屋里退。

  直到应知林撞到书桌上,退无可退。

  闻颜按着他肩膀一压,他就倒在了巨大的书桌上。

  “躺好,你可不许乱动,不然我打你。”闻颜脸颊酡红,说着吓人话,手上已经扒开他的衣领。

  他胸膛的掌印已经消肿,由红变成青紫。

  闻颜满意地点点头:“军中专治跌打损伤的,药效果然名不虚传。”

  她双手按在应知林胸口一通推拿:“咦……上午还很好推,晚上怎么如此滞涩,都不太能推动?”

  闻颜没有检查推拿不动的原因,反而加大了力度。

  应知林痛得闷哼一声,脸色一下由红转白。

  闻颜:“抹个药膏而已,男子汉大丈夫,忍一忍就过去了哈。”

  推拿结束后,闻颜仿佛完成一件大事。

  她把衣领复位,又拍了拍他的胸口:“药上好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有伤在身千万别累着。”

  闻颜心满意足地离开。

  应知林:“……”

  所以,她特地来一趟,就是为了给自己上药?

  自己刚才在期待些什么?

  还有她刚才说的夫君,外放又是什么意思?

  在嫁给自己之前,她还嫁过旁人?

  那人是谁?

  因何分开?

  可闻颜才十六岁,哪有时间嫁人再和离?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她若嫁人,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是醉酒说的胡话?

  可都说酒后吐真言……

  以前他只觉得闻颜志向高远,与普通女子不同。

  今日才发现,她身上竟有如此多的谜团!

  按下烦乱的心思,他撑着身体坐起来,在领口上搓下一层药香滑腻的膏体。

  他苦笑一声。

  刚才闻颜挖的药膏,全部弄在他的衣领上了。

  所以才会滞涩难推。

  要不是他定力够好,肯定会疼得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