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好像没听见苏若卿的话,躺在地上继续哭。

  苏若卿就烦了。

  抬腿一脚踹到婢女身上。

  婢女被踹了个愣怔,眼泪都停顿了片刻,这才像是看到了苏若卿的断亲文书。

  她也顾不得喊疼了…

  连忙捡起来就跑,待跑远些后又停下看向苏若卿,愤恨怒斥,“苏若卿你等着…”

  “我不会放过你的!”

  撂下句狠话,又跑了!

  苏若卿…

  她可真是被吓到了呢!

  转身走回战家人这边,苏若卿在面对婢女时的冷脸一秒转换五星营业员牌微笑。

  “让大家见笑了。”

  战家众人…

  战家人都看呆了。

  先不说苏若卿这笑…

  就说她刚才的狠厉,他们是越看越觉得眼前的苏若卿与他们听说的苏若卿不一样…

  却因这里还是京都,她们也并未说什么。

  苏若卿也没解释,对也已经看呆了的冬枣道,“包袱我收下了,你回去吧。”

  冬枣没动。

  继而,就见她从袖袋里拿出张纸的同时,“噗通”声跪到苏若卿面前,双手递给她。

  “小姐,这是奴婢的卖身契,姨娘为让奴婢给您送包袱把卖身契还给了奴婢。”

  “她让奴婢把包袱给您即可离开。”

  “可奴婢自小跟在小姐身边,除了小姐,奴婢再无亲人,求小姐收下奴婢吧。”

  原主因是庶女,儿时并没有婢女伺候,却有次出门意外捡到了小乞丐的冬枣。

  自此,两人成为主仆。

  可以说,除苏若卿外,她的确再无亲人了。

  苏若卿语气凝重道,“我要去流放,自古流放路危险,你确定要跟着我走?”

  苏若卿喜欢忠心之人,冬枣对原主可谓忠心,若她执意想跟着,那她也不阻拦。

  冬枣想都不想连忙点头,“跟,奴婢跟小姐走。”

  这般,冬枣跟上了战家流放队伍。

  但苏若卿没收冬枣的卖身契,而是当众将卖身契撕毁。

  冬枣自此是自由身,因她非战家人,日后她无论做事还是离开都不受任何限制。

  冬枣感动的眼泪哗哗掉,跪在地上又给苏若卿磕了两个头。

  流放队伍继续前行,冬枣抢着帮苏若卿抬战承勋。

  苏若卿想着,他们三人轮流抬战承勋也行,这样大家也都能休息一下。

  前面就是流放的官道口。

  还距离官道口很远时,众人就见官道口站着很多人,而且,他们还都在看着这边,吵吵嚷嚷。

  苏若卿起初并听不清楚他们吵嚷的什么,却走进后…

  “战承勋你不得好死!”

  “凭着好日子不过,竟癞**吃天鹅肉想要谋反!”

  “现在倒好,连累我们跟你们一起被流放!”

  “你这个逆贼,丧门星!”

  眼见战家走进,还有人冲战家这边猛扑过来。

  战家除管家和还在昏迷的战承勋就只剩女眷,眼看他们冲来,女眷们都被吓得连连后退。

  苏若卿却快步上前,两手手腕的锁链快准狠套到最前面那人的脖子上。

  用力一勒。

  那人顿被勒的连求饶声都吆喝不出来。

  后面众人见状都被吓的下意识止住脚步,眸光愤怒瞪着苏若卿。

  苏若卿对上他们目光,先是冷笑声。

  “呵、”

  而后语气坚毅道。

  “战承勋没有谋反!”

  “你们都跟战家相熟,战承勋到底会不会谋反,是不是逆贼,你们应该很清楚。”

  “现在,因被流放就把责任推给战家,却可曾想过,若你们没错,又如何会被流放?”

  人群中除战家族人,还有很多朝中官员。

  其中户部侍郎王纯宗当即反驳。

  “我只是整理错了份卷宗,本只是芝麻大点的错,却因你们战家谋反,我就被扣了个帮凶罪名被流放!”

  “你说,这不是受你们牵连?”

  有他这话,后面众人也都跟着吆喝。

  他们有的也都只是犯了点小错,有的根本就没错,却也都被扣了要被流放的罪。

  苏若卿等的就是他们这话。

  冷声质问,“你们也知道你们是被冤枉的,那战承勋呢?”

  这话成功让众人都闭了嘴。

  战家世代忠良,其实在刚得知战承勋通敌谋反时,他们都是不信的。

  却又想到无论战承勋是否真的谋反,他们都是被战家连累才会流放,他们心里就气!

  苏若卿见他们不说话,趁热打铁继续说。

  “你们只记得现在被连累流放,却先前依附战家享福时,怎没见你们对战家这般?”

  “只愿共享福,不能共患难…”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癞**吃天鹅肉?”

  这话无疑是骂还了众人。

  众人都被骂的接不上话,一时间竟无人坑声。

  两边官兵原本没打算管他们,让他们闹,把战家人打死才好,他们就可以直接回去邀功了。

  却见眼下这风向…

  这“功”怕是邀不了了!

  当即就有官兵扬起鞭子怒斥,“吆喝什么,赶紧走,耽误了赶路时间,老子弄死你们!”

  说罢,鞭子直冲王纯宗甩下。

  王纯宗立即躲闪,并拉过身旁妇人为自己挡鞭。

  鞭子重重砸到妇人身上。

  妇人顿被打趴在地,单薄的衣裳都被打破了。

  官兵像赶畜生般赶着众人走,大家都纷纷避开那趴在地上的妇人,无人管她。

  苏若卿感觉那妇人有些眼熟。

  却不等她想起那是谁,在她身后的战老夫人就先跑了过去。

  年近60的老太太脚步踉跄,大嫂二嫂连忙扶住她,三嫂则快跑去扶起那妇人。

  “晚宁。”

  战晚宁。

  战承勋的二姐。

  战晚宁的丈夫就是那个拉她挡鞭子的王纯宗,正如王纯宗刚才所说,王家被战家连累了。

  战晚宁眼眶湿润,却不敢哭出来。

  在被三嫂扶起来后,抬头看眼战老夫人,对三嫂道声谢就**泪快步跑开了。

  她跑到已经走远的人群那边,抱起地上个好似已经昏迷的孩子,快跟上队伍。

  那是战晚宁的女儿。

  战老夫人见女儿和外孙女这般,心里难受的不行。

  “晚宁本就不受王家待见,现又遭到战家连累,她们母女肯定吃了不少的苦。”

  她低声叹息。

  苏若卿听说过战晚宁不被王家待见的事儿。

  但她并不认同战老夫人的话。

  她走过来道,“母亲,他们会被流放是因早就被皇帝厌弃,与我们战家无关!”

  “否则苏家跟战家也是姻亲,却为何苏家没被流放!”

  战老夫人是通透之人,听苏若卿这话立即明白了她意思。

  同时,也对这个儿媳妇更加另眼相看几分。

  陈梁等官兵也开始催促战家这边赶紧出发,流放队伍继续前进。

  现在正是夏日。

  流放众人原本都是非富即贵,突然被流放,他们根本受不了。

  走几步就有人吆喝热死了…

  官兵们起初并没搭理他们,却后面,那些吆喝的人见官兵没什么反应就开始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