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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主任,好像着火了!”姜海棠一把将自己手中的布料塞给刘红梅,朝着冒烟的地方跑。

  刘红梅接住布料,姜海棠已经跑远了。

  “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啊。”刘红梅大喊。

  她这一声大喊,惊动了挑选布料的人们。

  “那是棉花仓库,快救火。”

  一时,大家也不抢布料了,一窝蜂的朝着着火的地方跑。

  刘红梅看到康小夏,将手里的布料一股脑的塞给她:“快去厂办汇报。”

  康小夏撒腿就朝着厂办跑去,她一口气冲到厂办大楼,正好看到陆良辰。

  “陆厂长,棉花仓库着火了。”

  康小夏怀里抱着布料,跑的气喘吁吁,满头满脸的大汗,狼狈的不得了。

  还不等她说第二句话,陆良辰已经跑远了。

  她腿脚发软的将怀里的布料放在妇联办公室。

  而棉花仓库这边,姜海棠是发现最早的人,也是冲过来最早的人。

  “救人啊,仓库里还有三个人……”一个女工撕心裂肺的喊着。

  “快断电。”

  姜海棠看到棉花仓库周围有电线,立即朝着女工高喊。

  “断电里面就看不到了!”女工立即反驳。

  “如果点燃线路,火势就没办法控制了,你找人断电,我去救人。”

  姜海棠快速扫视一圈,库房门口放着几个干粉灭火器,还有几口装满水的大缸。

  她快速将自己身上泼湿,然后拎起灭火器就朝着库房冲。

  “哎,你会用灭火器吗……”

  姜海棠刚冲过去,后面大批的工人都赶了过来。

  女工看到刘红梅,忙冲过来。

  “刘主任,刚才有个女人拿着灭火器冲进去了,仓库里还有三个人没出来……”

  “她还说了什么?”刘红梅猜到冲进去的是姜海棠。

  她猜姜海棠不是莽撞的人,敢拿着灭火器进去,肯定会使用。

  “让我找人断电。”

  “有电工吗?立即断电。还有谁会用灭火器的,抓紧灭火,不会用灭火器的,用水。”

  刘红梅雷厉风行的安排,可心里还是担心姜海棠的安全。

  姜海棠攥着灭火器冲进仓库,浓烟已凝成灰黑色的幔帐。

  她眯起眼睛,在呛人的烟雾里不时能听到木料断裂的脆响。

  火舌贪婪地**着棉花包,高温将空气都灼得扭曲。

  “有人吗?!”她扯开嗓子喊。

  没听到声音,她左手摸索着按下压把,白色干粉喷溅而出,前方火势随着干粉喷出稍缓。

  她着腰往火场深处挪动,很快,灭火器喷不出干粉了。

  她正打算丢了灭火器,突然听到,右侧传来微弱的呻吟。

  拨开燃烧的棉絮碎片,姜海棠看见一名女工倒在货架旁,左腿被掉落的横梁压住。

  火苗顺着棉絮蔓延,就快要烧到女工了。

  她立刻将灭火器横过来,用金属瓶身猛砸横梁。虎口震得发麻,横梁却只松动了半寸。

  浓烟灌进肺里,她剧烈咳嗽着,扯下衬衫下摆捂住口鼻,姜海棠再次发力。

  “小姜!”刘红梅的声音从仓库门口传来,“快撤!屋顶要塌了!”

  姜海棠充耳不闻,终于将横梁推开。女工意识模糊,她咬牙架住她的胳膊,半拖半拽地往出口挪。

  这时候,头顶传来“咔嚓”的断裂声,她本能地扑倒,用身体护住老人。

  千钧一发之际,姜海棠被人拽了一把,只有零星的碎木片砸在身上。

  “快走!”

  熟悉的声音,是陆良辰。

  陆良辰一手拽着一个人往外扑,离开仓库的一瞬间,房梁彻底坍塌。

  姜海棠眼前一黑栽倒在地,朦胧中,她感觉有人在喊……

  再醒来的时候,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康小夏坐在她床边,看到她醒来,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下来了。

  “海棠姐,你吓死我了,你知道不知道多危险,你怎么能跑进去救火,你不要命了。”

  “陆厂长呢?”姜海棠声音有一点嘶哑。

  “他受伤了,不过已经醒来了,你别担心,倒是你,大夫说,吸入的烟尘太多……”

  姜海棠听康小夏这么说,总算安心许多。

  陆厂长又救了她,她欠他的越来越多了。

  “我去找大夫给你看看。”

  康小夏拉开门跑出去,高声喊大夫。

  姜海棠只觉得胸口闷疼,背上火辣辣的疼。

  大夫更快过来,给姜海棠诊断一番。

  “吸入烟尘废气太多,我给你开药,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后背上的伤问题不大。”

  “不会留疤吧?”康小夏问。

  “不是很严重,疤痕肯定会有一点,但只要认真上药,应该不明显。”

  康小夏总算安心了,忙向大夫道谢。

  “大夫,您知道陆厂长怎么样了吗?”

  “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后背也受伤了,不过都是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大夫看看姜海棠,比出一个大拇指说:“小同志很勇敢,值得我们学习!”

  大夫夸完转身离开,康小夏又开始哭了。

  “呜呜呜,海棠姐,你吓死我了,你怎么能跑到着火的仓库里去,别人的命是命,你的命不是命?”

  姜海棠只能伸手安抚她。

  “我这不是没事吗?对了,那个女工怎么样了,火灭了没?有没有伤亡?”

  “连你一共受伤了七个人,好在人都活着。你救的那个女工腿断了,得养好一段时间,也亏得你勇敢,要不然,她肯定活不了。”

  姜海棠听到人都活着,放心了许多。

  “我给你打饭去,你想吃什么?”康小夏说。

  “这会儿不想吃,我想去看看陆厂长,行吗?”

  “你先别动,等这瓶水吊完我陪你去。”

  看着还剩下小半瓶水,姜海棠也不执拗现在就去,她侧卧在床上,和康小夏说话。

  “海棠啊,我给你送饭来了。”

  大师傅总是人没到声音先到。

  “张叔,您怎么来了?”

  “我能不来?你都逞能把自己送到医院来了。”

  张尚文口中虽然说着埋怨的话,可语气里的关心掩饰不住。

  “我这不也是心急吗?我是厂子里的一员,保护厂子是我应该做的。不管什么时候,国家利益和集体利益都高于个人利益,我相信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选择这么做。”

  姜海棠很虚弱,说出的话却铿锵有力。

  “好,说的真好!”一道陌生的声音从病房门口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