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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玉立刻会意,撒欢似的在前面带路。穿过一片灌木丛,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月露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洁白的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雨珠,在阳光下闪烁着点点光芒。

  “这可是珍稀植物啊。”沈长菱小心翼翼地移植了一半进空间,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珍宝。

  小玉疑惑地看着剩下的,歪着头似乎在问为什么不全部带走。

  她摸摸它的头,温柔地解释:“要给大自然留些希望。这样明年,这里还会开满白花。”

  太阳渐渐西斜,大家都收获颇丰。杨氏背着一捆藤蔓从另一个方向走来,让等候在林边的沈明远和沈清风都惊讶不已。

  “娘,这种活该我来做。”沈清风连忙上前,想要接过母亲肩上的重担。

  杨氏却笑着摇头,眼角的皱纹里盛满了坚韧:“现在的日子,哪还分得清贵**。能活下去,就是最重要的。”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却又透着一股子倔强。

  沈明远默默接过妻子手中的东西,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曾经养尊处优的妻子,如今也要为生计奔波。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另一边的沈丰年,此时正拎着一只肥硕的野兔,踩着松软的落叶,脚步轻快地回到了休息地。他的衣服上沾满了泥土和草屑,但那张黝黑的脸上却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孟氏正在整理柴火,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总算能吃上一顿肉了!这兔子可真大!”她放下手中的柴火,快步迎了上去。

  “那是自然,有我这个聪明绝顶的人在,怎么可能让咱家饿着。”沈丰年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中的野兔,兔子的毛色油亮,显然是只膘肥体壮的成年兔。

  林月正在一旁择菜,闻言撇了撇嘴:“上回明明说好带我去的,又骗我。”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埋怨,但眼底却闪着笑意。

  “哎呀娘子,这哪能叫骗呢?”沈丰年连忙把兔子递给孟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林月身边,轻轻拉住她的手,“你看看,这山里都是男人去打猎,要是让你去,我这张老脸往哪搁?等以后咱们单独去,我亲自教你。”

  不远处的树荫下,沈长菱和沈长河躲在一旁偷笑。两个孩子的眼中闪烁着顽皮的光芒,看着父母打情骂俏的样子,忍不住相视一笑。

  “又在画饼。”沈长菱小声嘀咕,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却又透着一丝温暖。

  沈长河刚要张口问姐姐什么是画饼,一个身影就挡在了面前。沈清风手里捧着半只鸡,脸上带着几分局促和不安,眼神时而躲闪,时而又鼓起勇气直视前方:“上次多亏你救了我娘,还教她认路...这是一点心意。”

  浓郁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沈长菱看着那半只金黄的鸡肉,香味已经勾起了她的馋虫。她的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但还是摇了摇头:“举手之劳,不用这么客气。”

  “就半只鸡就想还救命之恩?”沈明文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插了一句话,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

  沈清风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我知道这点东西不够,等以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行了行了,”沈明文摆摆手,语气缓和了几分,“现在这日子,能活着比什么都强,你先把家里照顾好吧。”

  沈明昊站在一旁,温和地点头附和:“沈兄不必着急,来日方长。”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沈清风手中的鸡上。

  沈长菱看着那半只鸡,忍不住又咽了咽口水,眼睛亮晶晶的:“你拿回去吧,今天刚好有菌子,炖在一起肯定特别香。”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期待。

  沈清风见状,嘴角微微上扬,也不再推辞,轻声道了声谢就提着鸡回去了。

  “该检查功课了。”沈明昊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宁静。他转向弟弟妹妹们,目光严肃。

  沈明文的脸顿时皱成了一团,仿佛吃了黄连:“大哥,咱们现在读书也没什么用处,不如专心教阿菱和长河他们?我认得字就够了...”

  “你觉得呢?”沈明昊眯起眼睛,语气里带着几分威严。

  沈长河立刻站了出来,像个小大人似的挺直了腰板:“大哥,我把昨天的功课背给你听!”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清亮:“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沈明昊满意地点点头,目光转向沈明文:“该你了。”

  “哥,咱们白天都累成这样了,晚上就别...”沈明文的声音越来越小,在沈明昊严厉的目光下渐渐消失。

  “少找借口!”沈明昊厉声打断,“连长河都知道用功,你这个做哥哥的,还不如弟弟?”

  正当沈明文愁眉苦脸时,一阵**的香气飘了过来。张老循着香味,慢悠悠地走来:“我今儿个就要蹭顿饭。”

  沈长菱翻了个白眼:“您老脸皮可真厚。”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嫌弃,却又藏着一丝亲昵。

  “脸皮厚才能活得久。”张老不以为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过我也不是白吃,给你们带个消息来。”

  “什么消息?”几个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张老环顾四周,压低声音:“沧河上下游都决堤了,前面的水都不能喝,你们得提前准备些干粮和水。”他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沈长菱愣了一下,难得认真地道了声谢。阳光下,她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

  张老突然板起脸:“笑什么笑!哪有女孩子这么笑的,一点规矩都不懂!记得等会把饭送过来!”说完,他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沈长菱气得直跺脚:“这老头更年期吧!”她的脸颊因为生气而微微鼓起,像个小包子。

  张老回到马车上,一把抓起茶壶就往嘴里灌。茶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打湿了胡子。

  楚云衡放下手中的书卷,目光落在张老身上:“怎么了?”他的声音清冷,带着几分疏离。

  “没什么!”张老重重地把茶壶放下。

  “下回可得给我换个漂亮茶具。”楚云衡的语气平淡。

  “嫌我脏是吧!活该你渴死!”张老跳脚,胡子一翘一翘的。

  楚云衡不为所动,继续低头看书。书页在他手中轻轻翻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另一边。

  “阿菱,把这碗送去给张大夫吧。”孟氏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饭菜走来,热气在傍晚的凉风中缓缓升腾。

  沈长菱抿着唇,头也不回地说道:“让明昊哥去送。”

  沈明昊无奈地接过碗:“你们又怎么了?”

  沈长菱猛地转身,“这大夫性情奇怪,你去吧。”说完,她扭头就往饭桌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