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树敌太多,我被迫上位了 第204章

小说:娘子树敌太多,我被迫上位了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25-06-09 00:20:09 源网站:2k小说网
  皇帝顿住脚步,转过身来。

  “皇后,朕给过你很多次机会。”

  他沉声道。

  “太子失德,虐杀幼童,朕没有废你。”

  “瑞凤会作乱,太子潜逃,朕也没有废你。”

  “永宁视人命如草芥,碾压平民,家暴驸马,朕还是没有废你。”

  “朕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屡屡对你网开一面,可你是如何待朕的?”

  “那面绣屏,从抬出凤仪宫,到呈送于朕,只有凤仪宫之人经手,你如今却想告诉朕,那只骷髅头和你没有瓜葛?”

  “你执掌后宫多年,会连自己的宫人都管束不住,让人有机可乘,在你献给朕的寿礼里做手脚?”

  “朕在你眼里,连三岁小儿都不如?”

  “皇后,你实在太让朕失望了。”

  他垂首看着皇后,脸上满是看陌生人的疏离。

  皇后泪如雨下:“陛下,您待臣妾一片真情,臣妾待您何尝不是?这么多年的夫妻恩情,臣妾日夜铭刻在心,如何会在寿礼做手脚?”

  “臣妾冤枉啊!”

  皇帝眼底掠过一丝嘲讽。

  “冤枉?太子寝宫搜出‘孩儿灯’时,你也喊冤枉,你们母子爱这等阴邪之物爱得如此深沉,叫朕如何信你?”

  他冷冷地瞥了眼皇后,转过身去,大踏步离开。

  皇后立在原地,心一寸一寸凉下去。

  夏蝉“吱呀吱呀”地在枝头叫唤,她却感受不到丝毫热意,只觉满目萧索,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

  但寒意仅侵袭了片刻,她便清醒过来。

  快步朝凤仪宫走去。

  凤仪宫有太多东西需要处理,她得赶在废后旨意下来之前,将它们安排妥当。

  然而,还是迟了一步。

  她刚赶至凤仪宫门,便见秉笔太监郑公公手持圣旨,站在门口。

  “……皇后韩氏,不思柔嘉维则,反行鬼蜮之谋,于绣屏暗藏厌胜之术,以贺寿为名,行诅咒之实。”

  “天道昭昭,岂容魍魉?”

  “今决:褫夺皇后册宝,废为庶人;迁居芳华殿,非死不能出;母族三代不得科举……”

  宣完旨,郑公公收起制书。

  “来人,送韩庶人去芳华殿。”

  韩缚雪咬紧牙关:“公公,且容本……妾身回宫收拾些许衣物,再前往芳华殿。”

  郑公公面无表情。

  “凤仪宫中衣物,皆是皇后品级,庶人不得僭越,芳华殿已为韩庶人配备衣服被褥,无需忧虑。”

  韩缚雪唯有朝惶然立在不远处的宫人使了个眼色。

  ——藏起信鸽。

  宫人怔怔看着她,也不知听明白没有。

  郑公公带来的内侍已然上前,要强行扭送她离开。

  “本……我会自己走。”

  韩缚雪漠然转身,朝位于皇宫最偏院角落的芳华殿,也即冷宫走去。

  太子被废后,她曾来芳华殿看过他。

  不曾想,如今轮到自己住进来。

  这里的布置,简陋得如同僧寮,除了桌椅床榻,被褥枕头和几套素衣,连个多余的茶盏都没有。

  若非身上饰品尚在,她连拿来贿赂宫人,打听凤仪宫的本钱都没有。

  但探听到的,也是坏消息。

  凤仪宫所有宫人都被没入掖庭,宫内一应物品,全部收入内库。

  她精心伺养的那笼信鸽,已被送去御膳房,成了某些贪图口腹之欲的内侍的盘中餐。

  虽说她在其他宫里埋了不少钉子,但后宫奴婢,惯会见风使舵,如今见她落难,不背主另投就算好了。

  休想指望他们卖命奔走。

  她只能靠自己。

  在床榻上思索了一整宿后,她沉沉睡去,下午方醒。

  喉咙干渴得离开,她舔了舔嘴唇,没有饮用宫人送进来的茶水,也没有吃其送来的饭菜。

  而是拿戴在耳上的红宝石,和宫人换了几只生鸡蛋。

  强忍着恶心,将蛋液吞吃入腹。

  而后拆了麻布制的灰黄床帐,拿到屋外刮擦污泥墙灰,直弄得乌漆嘛黑才停手。

  期间看守殿门的宫人进来看了两眼,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她。

  她没有理会。

  回房又睡了两个时辰,估摸着已是半夜。

  走到殿门处,轻声唤道:“我有点饿,可以弄点东西给我吃吗?”

  宫人睡得正香,被她打断,正要怒骂,听见她道:“我拿手上的玉镯来换。”

  怒气顿消。

  手往门缝一伸,便要接玉镯。

  她轻声道:“玉镯有点紧,我取不下来,麻烦你帮忙取一下。”

  宫人不疑有他,开了门锁,走进殿里,却没看到韩缚雪。

  正要寻人,脑后忽然袭来剧痛,旋即不省人事。

  她除了宫人身上衣物鞋履饰物,将人拖到内殿,用自己的腰带将人捆绑起来。

  又塞了一团破布到宫人口中。

  随后换上宫人衣物,打扮成宫人模样,带着乌漆嘛黑的床帐,悄然离开芳华殿。

  在后宫深居了二十多年,她熟悉这里的每一个角落,轻而易举就找到了净军的粪车。

  净军专司宫厕清扫、夜香收集。

  收集的夜香装进木桶,覆上柴草,盖上木盖后,将由粪车运到京郊,售予粪夫。

  途径宫门时,侍卫虽会掀盖盘查,但夜香滂臭,不会细查,只粗略看一眼。

  只要她忍得住腌臜,定能瞒天过海。

  她瞅准时机,趁净军进院装夜香,搬了个空桶到已经装了夜香的木桶旁边。

  而后忍着恶臭,带上稻草和床帐,钻进粪桶,拉上桶盖。

  粪桶有半人多高,躲在里头,须得蜷缩成一团。

  她艰难地将稻草覆在床帐上,又将床帐覆在自己头被上,咬紧牙关,静静等候。

  等了大概一刻钟,净军装完粪便,抬粪出来,将所有粪桶搬上车,驾往宫门。

  侍卫检查时,她屏息凝气,完全不敢呼吸。

  生怕被察觉异常。

  好在她的运气还不错,侍卫只微微掀起桶盖扫了一眼,便立刻放下。

  她一颗心落回原处。

  粪车从宫门到郊外,行驶了近一个时辰。

  每时每刻于她而言,都跟酷刑无异。

  但想到即将迎来的胜利,她一次次咬紧牙关,强忍下去。

  终于,粪车听了下来。

  她被搬到地上。

  粪车离去。

  她攥紧拳头,听见粪夫倒了两桶粪入粪池,而后随寻他有事的家人离开。

  这才动了动僵硬的手脚,推开桶盖,抬起头来。

  刚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头顶传来一句:“娘娘真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实在令人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