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前。

  时樱所在的研究院培育了一种非常作弊的平菇。

  平菇本来就是低温品种,而最新的实验结果可以让它扛过东北的室内低温,连塑料膜都不用盖,落地就能长,生长周期短,简直违背常理。

  说到蘑菇,这里就要特别解释一下。

  现在人大多吃草菇,每年七月到九月才有草菇供应。

  草菇喜高温,在南方好养,北方由于种种条件限制,只是季节性供应。

  供销社收购草菇的价格大概在4.8毛一斤,菇价格也稍微低点,4毛一斤。

  但比起现在粮食的价格,简直称得上暴利了!

  借助科研院的设备,她把母种培育成**种,但她不能凭空把东西拿出来。

  所以,搭上农场的关系是很有必要的。

  农技站有实验设备能借用,不管她在实验室捣鼓什么,她只要一个能拿出**种的借口就行。

  重新将培育的菌种收好,时樱出了空间。

  门被拍的咚咚作响。

  时樱拉开门,阮秀秀笑眯眯的站在门外,递过来一张纸。

  “时同志,你写完了给我,李叔让我去农场时捎上。”

  时樱低头一看,纸上都是她在报告中留的坑。

  坑,是她故意留下的,为的就是让李干事来找她。

  现在,阮秀秀拿张纸来是什么意思?

  她来答疑,阮秀秀拿着纸去邀功,把她想得美死了。

  再看阮秀秀身后跟着的几个婶子和青壮,时樱懂了,这是来道德绑架呢。

  她好奇的看着阮秀秀:“阮同志,这是什么呀,李干事干嘛要让我来写?”

  阮秀秀一时语塞:“这,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这是李干事给你分配的任务。”

  原本她是想自己写的,但李干事出的那都是什么题?

  “青贮法发酵失败原因分析,糖化处理过的饲料为什么会长虫?”

  这些她听都没听过,怎么答?

  思来想去,她还是打着李干事名义来找时樱,等时樱写答完题,她在誊抄一遍,那功劳不就是她的了。

  可惜,时樱居然不上套——

  时樱把纸递还回去,柔声细语:

  “这……不好意思啊,我不会写,你还是让李干事重新找人吧。”

  阮秀秀眼珠子一转,像是故意说给别人听一样提高音量:

  “时樱,就算你对我有意见,也不能胡乱撒气呀。”

  “我知道,你觉得我一来就抢了你的风头,心里不满。”

  “但村里好不容易借来一辆拖拉机,要是因为你耍小脾气,导致农场不借给咱拖拉机了,那你可就是大队的罪人了!”

  旁边看戏的婶子们吓了一跳,连忙问:

  “啥么意思?农场为啥不借给咱拖拉机?”

  阮秀秀委屈:

  “农场干事让时樱写个东西,结果她耍小脾气不愿意,还说不会写。”

  “干事吩咐的事又不是我能决定的,她冲我撒什么气?”

  时樱深吸口气,阮秀秀一点记性也不长,想吃亏,满足你!

  她将头发别在耳后,露出满脸的脆弱:

  “阮秀秀同志,我没有冲你撒气,我是真不会写。”

  阮秀秀:“你怎么可能不会,之前你还写了份报告给李干事。”

  时樱垂眸,声音低了下去:

  “那份报告是我向农场提的建议,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农场器重的人是你,怎么可能给我安排任务?”

  “我想阮知青你肯定是误会了,你是我们村的金凤凰,你都写不出来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写出来?”

  “要是我真能写得出来,我今天会连李干事连面都没见到?你就别为难我了。”

  这话一出,村里人看阮秀秀的目光满满都是不赞同。

  时樱没和李干事见面都已经够难受了,阮秀秀还要往她心口插刀子。

  要是时樱在村里的形象是技术人才,那阮秀秀说不定还真能得逞。

  但时樱在村里风评啥时候好过?

  社员聊到她,头一句就是:“可惜了她那张脸……”

  众人纷纷开口替时樱说话:

  “你也别逼樱樱了,没看她都要委屈哭了吗?”

  “阮知青,人家领导这么器重你,你要把握机会啊。”

  “是啊,别犯傻了,樱丫头是个什么情况我们都清楚,她没这方面的才能。”

  阮秀秀咬牙切齿,这群人都瞎了吗,他们看不出来时樱在演戏吗?

  时樱在心里嘿嘿一笑。

  看,这才叫口碑!

  她继续捧阮秀秀:

  “要是真让我乱写,那才是害了咱们大队。阮知青,这种艰巨的任务只有你能完成。”

  阮秀秀哪里会写什么报告,她只记得梦里的东西,哪里知道什么原理,她怎么写?

  阮秀秀无言以对,扯起大队长作虎皮:

  “李干事就是让你写,大队长能作证,你可以去问他。”

  时樱仍是一副不解的表情:

  “有你在场,李干事还指名道姓让我写报告,是因为他觉得你不如我吗?”

  周围的议论声突然大了起来。

  阮秀秀丢不起这个人,也不可能承认她不如时樱!

  她表情微凝:“既然你不愿意写,那就我来代劳吧,本来也是我好心,想给你一个表现机会。”

  时樱:“谢谢你的好心了。”

  经过此事,阮秀秀在村里更风光了。

  走到哪被夸到哪,地里的活都有人帮她抢着干。

  阮秀秀本人却睡不着,李干事给的问题她答不上来,凭借梦里的记忆,囫囵将报告写完。

  又怕和李干事见面尴尬,阮秀秀让老乡把报告捎过去。

  焦心了两天,农场那边没有什么回复,阮秀秀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天,时樱在打谷场摸鱼时,田埂间突然传来了争吵声。

  “我们农场好心把拖拉机借给你们,还派了拖拉机手,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

  走近了,农场派来的女拖拉机手满脸愤怒。

  大队长不明所以:“发生什么事了?”

  拖拉机手:“农场猪瘟严重,我们用了你们村知青的方子,前两天并未起效,结果今天,喝药的二十头猪都死了!”

  二十头猪!

  大队长身体一晃,摇摇欲坠。

  村民也慌了:“得了猪瘟的病猪本来就很难治,说不定是方子没见效。”

  拖拉机手大声嚷嚷:“

  怎么可能,没用药的猪有的还有五成存活,用了药的猪反倒全死了,这是什么道理?”

  “李干事都被你们村的知青连累惨了,本来他还能往上升一升,现在起码三年内都得待在原位不动!”

  女拖拉机手越说越生气。

  死了整整二十头猪啊!

  想着,她狠狠瞪了大队长一眼:“拖拉机我开走了,你们大队以后休想得到农场的一点帮助!”

  阮秀秀越听越感觉不妙,怎么可能?

  药方不可能有问题啊!

  触及到所有人的利益,大家都坐不住了。

  一波人拉着拖拉机手赔礼道歉,一波人在人群中搜索着阮秀秀。

  有人眼尖看到了她:“她在那儿呢!”

  阮秀秀刚想溜走,就被村民拽到了拖拉机手面前。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阮知青,你给农场同志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

  “是啊,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在一双双期待的目光下,阮秀秀手心发汗,她仔细回忆是不是自己记错了药方。

  似乎是有一味药,她不太确定。

  她嘴唇动了动:“我……这不能只找我,时樱也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