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祈安离开后,出租屋归于平静。

  沈枝意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房间,躺在床上。

  木板硌的骨头有些疼。

  她微微皱眉。

  之前睡这个床的时候并没有不舒服啊!

  还觉得硬硬的很锻炼身体。

  现如今……

  果然,由奢入俭难啊!

  她还是怀念和傅砚修一起住的时候,那个大床。

  舒服。

  躺在这张极其硬的床板上,她再次失眠了。

  “西八!”

  沈枝意骂了一句,发泄自己的愤怒。

  她以前可是倒头就睡,马路牙子上都能睡着的人。

  现在躺在床上都会失眠。

  果然,人就是****的!

  她怀念御园,怀念傅砚修,怀念两个孩子。

  还有工资很高的王妈。

  因为王妈会做各种各样的美食。

  也不知道傅砚修会怎么样……

  她消失的太突然了,没有一丁点的预兆。

  巨大的落差让沈枝意很难过,但是她的身体负荷太重。

  刚出院不能太过于疲劳。

  所以,她慢慢地睡了过去。

  少见的,做了个梦。

  只是梦里乱糟糟的,什么都看不清。

  最后浮现出傅砚修的脸,他冷冰冰的质问:“你为什么要走,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而后,她惊醒了。

  一身冷汗。

  莫名其妙的离开,也不是她能决定的啊!

  这个该死的林语婕!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多。

  下一秒,她习惯性的打开关于傅氏的新闻,看了起来。

  【傅氏掌权人疑似爱玩赛车……他将全力赞助这场拉力比赛,让得到冠军的人获得世锦赛的入场券,出国征战,为国争光。】

  看到这则新闻,沈枝意眉头一皱。

  她不记得傅砚修爱玩赛车啊……

  他每次出行都是司机开车,很少自己来。

  他们一家四口出行的时候,也是她来开车的。

  傅砚修会开赛车吗?

  这么想的时候,她开始关注赛事。

  这场赛事是傅氏联名举办的,拿到这场比赛的第一名可以拥有世界拉力锦标赛的入场券,代表国内最优秀的赛车手出战。

  有男子组,也有女子组。

  沈枝意看着这场比赛,很是心动。

  现如今的她……

  应该是可以参加的吧?!

  她要赶紧找到安妮,跟安妮说这件事,先做准备。

  次日。

  沈枝意早上出门,打算去溜达溜达,顺便吃个早餐。

  医生说要多走路,多呼吸新鲜空气。

  她正在按照医生的要求严格来执行。

  门刚一打开,就看到了墙角蹲着的傅祈安。

  他还是昨天的那身衣服,蹲坐在角落里。

  嗯……

  看起来跟个流浪汉似的。

  沈枝意关上门,上锁,一气呵成。

  她没有搭理傅祈安,径直走过。

  此时,傅祈安也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沈枝意后立马站了起来。

  “早啊,枝意。”

  傅祈安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很满意的微笑。

  实际上,丑的要命。

  沈枝意腹诽。

  她语气很平和,“你自己发神经不要紧,但是不要给别人带来困扰好吗?这里是居民区,你跟流浪汉一样待在楼梯口很容易吓到别人。”

  她心平气和的说出能噎死人的话。

  这话对于傅祈安来说,堪比冰冷的雨点打在身上。

  从头顶凉到脚底。

  以前自己这样做的时候,沈枝意会心疼的。

  会心软,会让他照顾好自己,会担心他的健康。

  现在,只是冷冰冰的态度。

  “枝意。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的抗拒,你回不去了,不是吗?”傅祈安气得口不择言。

  沈枝意眉头紧蹙。

  昨天一夜的思考,她算是想明白了。

  自己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莫名其妙的穿回来,是因为傅祈安和林语婕的缘故。

  尤其是,林语婕。

  不知道是什么帮助了她,让她完成了这件事。

  “十年后的傅砚修会不记得你,会和林语婕在一起。你的孩子们也会……”

  啪——

  傅祈安的话还没说完,沈枝意就转过身。

  给了他一巴掌。

  结实而又痛快。

  “你耗尽了我对你最后一丝的好感,滚远点!”

  沈枝意怒斥道。

  她的脸色苍白,显得格外憔悴。

  大病初愈就遭受了如此大的心理创伤,需要好好恢复。

  从她苍白的脸色上就可以看出来,她内心的痛苦。

  傅祈安像是没看到她的处境,一直在刺激她。

  “你不愿意接受事情的真相,我说出来而已。”

  傅祈安被打了也像是没有丝毫反应,静静的说道。

  他的目光看向沈枝意,虽然很心痛,可他隐约带着几分**。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讨厌人的,喜欢沈枝意喜欢的要死的傅砚修。

  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滚!”

  沈枝意语气带着些许怒气。对傅祈安嫌弃极了。

  傅祈安耸了耸肩,看起来无所谓的样子。

  沈枝意摇了摇头,骂了句“**。”

  她自己慢悠悠的下楼,不再管傅祈安。

  得知傅祈安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她也无所谓。

  依旧做自己的事情。

  溜达了一圈后,沈枝意回到了出租屋。

  爬五楼对她来说有些小困难,开门后她第一瞬间换了鞋躺在沙发上。

  至于傅祈安……

  沈枝意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的嫌弃。

  他像个牛皮糖一样缠在自己身边,赶都赶不走…

  既如此,那她也不是没有办法。

  沈枝意拿起来手机,摁了一下那串熟记于心的号码。

  希望,他的手机号这么多年都是同一个,没变化吧。

  摁键,拨打出去。

  嘟……

  嘟……

  这个声音犹如鼓点一般,敲击在沈枝意的心上。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她却感觉有半个世纪那么漫长。

  “喂?”

  对面的声音意外的年轻,透着沙哑低沉的磁性。

  以及,冰冷的礼貌和疏离。

  沈枝意开门见山,“请问是傅砚修傅先生吗?”

  她拨打的时候是十年后傅砚修的私人号码,知道这个号码的人都是他信任并且亲近的人。

  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

  “喂,您好?”沈枝意再次开口。

  终于,对方开口了,“你是谁?”

  语气依旧冰冷,带着些许质问以及审探。

  “我是沈枝意,我们应该是见过一面的。目前我有一件很难解决的事情,需要傅先生的帮忙,请问,我们能见一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