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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夕和萧止衡回了船舱休息,布置的的确很好,比之京城里最好的画舫也不差分毫。

  四纨绔和成晓可他们却在船上来来回回,偶尔的能听到他们的笑声顺着敞开的窗子飘进来。

  萧止衡很嫌弃,甚至有一瞬间想把他们扔进水里去。

  不过,元夕靠在他身上正闭目小憩,他也不好挪动走出去,于是只能忍了又忍。

  青棠和怜雨也在外头转悠,两个丫头也十分高兴,多年来一直在京城里。

  若是有一日能够坐着船行走四方,那将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此生不白活。

  而四纨绔则在畅想到时乘坐这艘船航行的场面,他们连到时穿什么样的战袍都想好了。

  要用深海鱼皮所制的衣袍,据闻水火不侵,如此才配得上这么威风的船。

  成晓可则就是嫉妒了,他什么时候能跟着行走四方啊?

  如今孟太妃都已经没了性命,他其实也没必要再老老实实的做公职了。

  但,昱王和昱王妃都没有让他离开的意思,看起来好像还挺重用他。

  更主要的是,因为之前孟太妃说过他身世的事儿,导致他极为惴惴,整日担心会有人来杀他。

  所以,能够得到昱王和昱王妃的庇佑,他心内感激涕零,自然得听从。

  船始终在往前走,人在其上也各有心思。

  忽然间,大船的底部在水底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船身晃动了一下。

  不过这船真的是结实又稳定,晃了那么一下,只有船头上的几个人感觉挺大,处于船舱里的人只觉微微晃动而已。

  元夕睁开了眼睛,“碰到什么了?”

  “不知。但想来会让船上的人有感觉,应当是个大东西。”

  不过,即便是个大东西也没什么可惧的,因为这船的船底用的是特别的材料,特别坚硬。

  与之相撞,讨不到任何便宜。

  元夕起身,整理好披风后与萧止衡走了出去。

  船停止了行驶,船头上的几个人也都在那儿往下看,似乎水底下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看什么呢?”

  萧乐庆最先扭过头来回答,“三姐,水底下好像扣了一截沉船,船底向上正好跟咱们的船底撞在了一起。”

  “那不叫沉船,叫破船,更准确的说就是个船底子。”

  成晓可看的更清楚,纠正道。

  他一句他一句的,还真惹得元夕好奇起来。

  走过去,扶着船舷往底下看,只见一块浮木飘在水面,随着水流沉沉浮浮。

  “是新木,不是破船。”元夕一眼就看得出木头是新的。

  “嗐,下去几个人捞一下,小爷要瞧瞧到底是什么东西。”

  四纨绔本性暴露,稳重什么的已经不在了,随着本性想干啥就干啥。

  几个水手被指挥着,很快就跳了下去。

  将那块大木头翻过来之后,船上的人都几分惊讶。

  “这还真是新木,但也的确是个破船。”

  “很显然,是有人弄了块大木头想凿船,但手艺不精失败了呗。”

  别说,的确是那么回事儿。

  手工凿的痕迹特别明显,可手艺奇差也是真的。

  就在这时,成晓可忽的道:“我好像知道这是谁做的了?”

  四纨绔最先杠他,“你又知道了?虽说你是京河巡视,但若说什么事儿你都知道,那纯粹就是胡吹了。”

  “就是,京河这么大也不全都是你的地盘,你眼睛被糊了耳朵被堵了,一问三不知也在情理之中。”

  几个人本来就总是互相拆台,逮着机会就埋汰对方。

  成晓可却是气不顺,“我没胡吹,我说我知道我就是知道。

  我安排的那几个负责盯着孟长昭和小矮子的人前几天送回消息,说小矮子偷了山下猎户家的锯子斧头等工具,在山里砍了一棵巨大的树。

  截了一段木头打打凿凿的,他们盯梢,觉着她像是要做棺材,又像是要做船。

  虽说最新的消息还没送来,但我觉着这肯定就是小矮子搞得那个东西,她原来是要做船,但是失败了。”

  成晓可头头是道,大家听着,有信得有不信的,。

  不信的原因是,小矮子大家都知道,她那德性跟小孩儿似得,怎么可能做伐木这种事?

  都不用说这么粗的木头,就是一棵细树都能把她压趴下。

  听了这些后,元夕反倒是意味深长,戴茵茵……做船干什么?

  说起来,也算是让孟长昭多活了很久了,眼下正好行船至此,距离他们藏身的地儿也不远。

  该去会会这个老仇人了。

  “既然有信得也有不信的,既如此,咱们亲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成晓可一听眼睛都睁大了几分,“王妃,咱们要收网了吗?”

  这个时候,他有一种他才是昱王妃心腹的错觉,尤其是发觉四纨绔在看自己,眼神儿都不太友好,他就觉着更爽了。

  “先去看看再说。”

  “得咧!”

  大船继续前行,在某个小渡口慢慢的停靠了下来。

  众人下船,很快就有成晓可的狗腿子过来了。

  他们将近十人在此处,有轮班盯梢的,也有负责送信放哨的。

  反正元夕交代下去的任务,成晓可都以最高来对待。

  因为太过狗腿,使得四纨绔十分看不上。

  萧止衡也不太顺眼,瞧着成晓可那谄媚的德行,忽然觉着把他送到宫里做太监好像更合适。

  比喜子更像太监。

  车马齐备,开始往他们藏身之处的山上走。

  避开了小山村,免得把村民引出来,闹出太大的动静再惊动了戴茵茵。

  在几近天黑时,到了地方。

  位置是成晓可的狗腿子监视的地点,远远地能瞧见那茅草屋。

  天色暗了,但是那茅草屋里黑乎乎的,连个油灯都没有。

  其实每晚都这样,从不会弄出火光来照明,大概是怕被人发现他们躲在此处。

  “孟长昭一直没有出来过?他拉屎撒尿都在屋子里头?”

  听了监视之人的报备,四纨绔首先发出疑问。

  他们可以接受死,但不能接受如此窝囊,太恶心了。

  窝吃窝拉,那是牲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