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玲珑有些后悔。

  她就不该让人找赵景阳这个蠢货过来。

  本以为是给自己暂时拉了个同盟,等一起处理了秦时月这个棘手的,再调转枪头对付赵景阳,没想到这赵景阳根本没脑子!

  祝玲珑莞尔一笑,转而看向秦时月,“姐姐,玲珑心思单纯,只是想与姐姐一同陪在王爷身边,王爷身份尊贵,将来或可登上至尊之位,他身边,总不可能只有一人相伴,你说对吗?”

  说完这话,祝玲珑故意对上秦时月的视线,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方才那番话她自觉说得滴水不漏,既点明了宋墨辰未来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人,又暗戳戳捧了自己的地位,句句都往秦时月的痛处扎。

  在她看来,秦时月就算嘴硬,心里定然也会发慌。

  一个空有赐婚圣旨却不能独得夫君恩宠的女子,除了强撑着面子和自己辩驳几句,还能做些什么呢?

  秦时月没有说话,只是瞪了她一眼,转身便想离开,不愿再和祝玲珑多做纠缠。

  是啊,宋墨辰身为辰王,将来是要坐上那九五至尊的位置,身边怎么可能会少了莺莺燕燕。

  见秦时月要走,耶律良才立即跟了上去。

  “姐姐何必走得这么急?”祝玲珑故意喊道:“玲珑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你我同为女子,将来若真能共事一夫,互相帮衬着些,总好过针锋相对……”

  赵景阳在一旁听得得意连连,附和道:“玲珑郡主说的是,时月姐姐,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然而秦时月脚步未停,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们。

  察觉到自己被无视,赵景阳气得攥紧了拳头,“**人,竟敢无视我们!”

  “急什么?”祝玲珑按住她的手,眼底闪过一丝狠辣,“她越是装清高,将来摔得就越惨,我们且看着就是。”

  另一边,秦时月快步穿过人群,耳边终于清静了些。

  方才祝玲珑那番话,她并非毫不在意。

  共侍一夫……先前的她觉得自己可以,可如今,她似乎,做不到了。

  况且,她秦时月的人生从来不由旁人规划,更容不得旁人指手画脚。

  如果宋墨辰确定要扩充后院,那也要在她不会委曲求全的情况下!

  不知为何,秦时月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口痒痒的,有些憋闷。

  她皱了皱眉,抬手按了按胸口。

  许是方才跟祝玲珑她们争执动了气,才会有这般异样。

  “秦小姐留步。”耶律良才追了上来。

  闻言,秦时月脚步一顿,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她侧过身,看着耶律良才大步追上来,“六皇子还有事?”

  她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耶律良才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站到她身侧,用欣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眼底还藏着几分算计。

  “在下就是想问问,秦小姐对辰王,当真那般在意?”

  正所谓当局者迷,作为局外人,耶律良才看得出来,秦时月对宋墨辰,是有情谊的。

  “六皇子追上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自然不是。”耶律良才往前一步,拉近了些距离,声音压低了些,“我只是想告诉秦小姐,比起辰王,我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他微微扬下巴,语气里带着自信,“论财力,契丹的牧场与铜矿,足以让你衣食无忧;论样貌,我自认不输于他;论心意,我能保证,只要你答应嫁与我,从此,我的眼里、身边只有你一人,不像他,身边总围着莺莺燕燕。”

  只要她说愿意,他必然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娶她。

  可秦时月却只觉得聒噪。

  她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六皇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与辰王有圣旨赐婚,容不得旁人置喙。”

  “圣旨?”耶律良才不以为意,“若秦小姐愿意,我大可去跟你们的皇帝陛下说,契丹愿以三座城池为聘,换你嫁给我,你可愿意?”

  听到这番惊世骇俗的话,秦时月不禁皱起眉头。

  盯着耶律良才的脸看了许久,她才意识到,他说的,并不是玩笑话。

  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耶律良才绝非表面看起来那般温润无害,他,绝对是另有图谋。

  与其被他缠着说这些没用的,不如趁机探探他的底细。

  “六皇子倒是大方,不过,我更好奇另一件事。”秦时月勾唇轻笑,故意说道。

  “秦小姐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秦时月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六皇子为什么用褚良才的身份留在京城呢?或者说,你们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闻言,耶律良才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眼底闪过一丝异样,随即又恢复如常。

  他没想到秦时月会突然问这个,而且问得如此直接。

  “秦小姐多虑了,我不过是觉得,既然留在京城,那就应该给自己起个京城的名字。”耶律良才并没有正面回答。

  见他这副心虚的模样,秦时月在心里冷哼一声,没有拆穿。

  耶律良才留在京城,绝对是有大事要做,他的谋划绝对远不止于此!

  “秦小姐,我很是好奇月露的真实功效,不知小姐可否为我讲解一二?”耶律良眼珠子一转,转移了话题。

  秦时月看他避而不答,心里了然,面上不动声色。

  “它除了养颜美容,是否还有别的功效?”耶律良才故意问道。

  “自然。”秦时月微微一笑,平静地看着他,“传闻这月露是用极北之地的冰莲蕊提炼而成,除了养颜,还能……”

  话没说完,她忽然抬手,从袖中抽出一把小巧的**。

  不等耶律良才反应过来,她将**直接**了他的肩膀,眼神则带着一丝戏谑。

  耶律良才瞳孔骤缩,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臂。

  此时,鲜血正从伤口处渗出,有些骇人。

  “你……”耶律良才满脸不可置信。

  “六皇子不是好奇月露的功效吗,现在正好可以试试。”秦时月收回**,巧笑倩兮的抽出腰间的手帕,将**上的血迹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