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她已经差人去南国考察了,若是没有意外,等四国朝贺事了,她的明月芳华,就会在南国地界上扎根。

  若能结交南阳郡主,也算给自己的店铺找一份保障。

  回到府中,秦时月便开始精心准备给南国郡主的礼物,她亲自在库房里找了精致适配的金丝檀木礼盒,然后将头面和绸缎包了进去。

  忙完这一切,她又让小荷寻了几个高档锦盒,将其他头面包装好,这才让小荷和小青备水,打算早点洗漱完毕早点睡觉。

  谁知她刚躺下,门外就传来了一阵阵喧闹声,“大小姐,您快出来看看吧!大少爷冲撞了五姨娘,五姨娘……小产了!”

  “大少爷?他不是被关在柴房吗?怎么跑出来了?”小荷眨巴一下眼睛脑子,有些转不过弯。

  秦时月勾着唇坐起,让她为自己换衣。

  怎么跑出来的?怕不是芳姨娘做的。

  她能忍半个月,已经挺不容易的了。

  “大小姐!您听到了吗?侯爷和夫人已经……”

  “别喊了,我家小姐正在换衣服,马上过去!”小荷皱皱眉,朝外喊道。

  秦时月换好衣服,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

  刚到正厅,就看到芳姨娘正做作的抹眼泪,“侯爷,您可要为五妹妹做主啊,五妹妹这一胎可是咱们阖府的心头肉,如今却被大少爷冲撞得小产了,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长乐侯脸色铁青,怒喝道:“来人!把那个逆子给本侯带过来!”

  不一会儿,浑身肮脏,身上长满浓疮的秦怀瑾被押了过来。

  他浑浑噩噩的,脑袋不断轻颤,但眼睛却始终没有焦距。

  看到这一幕,长乐侯也忘了起先的目的,眉头忍不住紧紧皱起。

  这,这还是他那个芝兰玉树的,曾经被当做未来世子教养的大儿子?

  “芳娘,这是怎么回事?”长乐侯强压着怒气,忍不住朝芳姨娘问道。

  他不记得自己叮嘱过,让他自生自灭的。

  秦怀瑾眼神空洞,听到长乐侯的话,身体猛地颤抖起来,一副惊恐不安的样子。

  芳姨娘见状,眼底闪过一丝心虚,“妾身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妾身明明让人好好照顾着大少爷,这……”

  好好照料?

  自从秦怀瑾被关起来,秦时月就下了死命令,一日一餐,一水,其他的,任由他自生自灭。

  虽然芳姨娘不知秦时月为何对她的同胞大哥如此狠心,但秦时月的话,她不敢违抗。

  只是,这件事她断不能承认,更不能将秦时月供出来。

  不仅因为她害怕秦时月,更因为,秦时月曾多次救了她和孩子们的命。

  在这冷情的侯府,只有秦时月待她有几分真心,所以,她愿意为秦时月保守一些无伤大雅的秘密。

  “罢了,现在要紧的是小五。逆子,你今日是怎么出来的?又是怎么冲撞的五姨娘?还不快快招来!”长乐侯猛拍一下扶手,脸色铁青。

  比起这个已经废掉的儿子,他更看中的是侯府的其他血脉。

  秦时月进屋后随便坐下,冷眼旁观着这一幕。

  这五姨娘小产,看似意外,实则处处透着蹊跷。

  渊儿中毒一事,芳姨娘势必对五姨娘恨之入骨,如今五姨娘小产,她看似悲痛欲绝,可眼底却隐隐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

  况且,如今的秦怀瑾形同废人,根本不可能自己逃出来,更别说那样巧合的撞到五姨娘了。

  “父亲,看兄长的情况,怕是也回答不出什么。”看着秦怀瑾被吓的缩成一团,不断哆嗦的样子,秦时月主动提议,“五姨娘情况不明,不如先找个稳婆来,看看五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还能不能保得住。”

  长乐侯听了,觉得有理,立刻吩咐下人去请稳婆。

  不多时,稳婆来了,在里屋检查了一番后,出来回禀,“侯爷,五姨娘这胎……保不住了,老身已经帮五姨娘清理干净了。”

  “可知是什么原因?”秦时月扫了眼松口气的芳姨娘,问道。

  “回大小姐,老奴刚才和大夫交流过,五姨娘这胎本就不稳,似乎是之前忧思过度,再加上今日的冲撞摔倒,这才小产。”

  众人听了,皆是一愣。

  忧思过度?长乐侯的目光瞬间射向里屋,眼中满是狐疑。

  五姨**贴身丫鬟候在那,感受到那如芒在背的目光,身子忍不住颤了颤。

  这段时间五姨娘确实忧思过度,她怕夫人察觉到小少爷前段日子中毒的事与她有关,所以整日提心吊胆的。

  长乐侯心里有数,冷哼一声。

  五姨娘刚经历小产,身子虚弱,所以他没有当场发作。

  随即,他像是想到什么,冷冷扫向芳姨娘,眼底带着骇人的冷意。

  “侯爷,不是妾身……”芳姨娘心中一惊,面色已然白了几个度。

  “最好不是!行了,你好好照看你家主子,让她好好养着,本侯稍后再来看她。”长乐侯看着五姨**丫鬟摆了摆手,起身就走。

  “侯爷,那,那大少爷如何处置?”芳姨娘适时开口,眼底带着一丝试探。

  长乐侯冷眼瞪了芳姨娘一眼,眼带警告,“收起你的小心思!”

  随后,又看向秦怀瑾,眼中满是厌恶与失望,“把他送回他自己的院子严加看管,若再出什么事,本侯拿你们是问!”

  送回自己的院子?

  秦时月挑挑眉,手指不自觉的轻扣扶手。

  到底是虎毒不食子,只是见了一面,他就对秦怀瑾生了心疼之心,还真是父子情深啊。

  可也正因为这样,才让她想起了前世,她在柴房里苦苦哀求长乐侯救她,放她出去时,被他痛打到吐血的那幕。

  呵,好好好,你想做慈父?那我便成全你,希望,你不要后悔!

  秦时月本想放长乐侯一**,毕竟,这偌大侯府,也该有个男主人坐镇,但现在嘛……她觉得,还是她亲自坐镇,更合适!

  下人立刻上前,架着秦怀瑾往外走去。

  秦怀瑾嘴角流涎,不停嘟囔着一些听不清的话语,被人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